“我不过是想好好休息一下,白芳的事情告一段落,我要是不表示一下自己的忧伤,别人还以为我这个老头子是无情无义之人,不过,那个人还是没有出现。”凤铭吃着儿子端来的莲子羹,心情好得很。
他根本就没事,按照他和凤尘的计划,是想看看白芳死了之后,隐藏在背后的人是不是会出现,但是令他惊奇的是,事情风平浪静,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他们和安府回复了以往的关系。
“我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沈清鸣已经离开了皇宫,他说他要上山采药,暂时没有其他动静,你也不用再假扮忧伤了,你扮得也太假了吧?”凤尘见到凤铭的眼里掠过一丝狡黠的神色,他干脆来到凤铭的身边,拉开暗格,里面藏着不少的零嘴,有莲子糕,也有酥饼,凤尘根本就饿不着。
“早说不就好了,以后我也不用再躲在这里吃这些东西,还是新鲜的东西好吃。”凤铭伸伸懒腰,在这里呆着真是太辛苦了。
凤尘看到父亲的模样,真是哭笑不得,凤铭为人精明,机警过人,其实内里也还是隐藏着孩子气的一面,小时候还经常和自己抢东西吃。
凤铭准备起身,他想出去好好走走,正在这个时候,几只暗箭从外面射入,凤尘急避,把凤铭拉到自己的身后,袍袖翻卷,把暗箭卷进自己的衣袖里,凤铭躲在凤尘的身后,见到闪着寒光的暗箭不断地射入,他大叫有刺客。
暗箭越来越多,而且其他几个窗户也是不断地有暗箭射进来,凤尘一人难敌四面,暗箭有几支射进凤铭的体内,凤尘大惊失色动作稍微迟疑,一支暗箭划过他的手背再射进凤铭的体内,两人的血混在了一起。
此时听到呼喊的人从门口涌进,第一个进来的人是兰青言,他进来见到,来不及解释,帮助凤尘挡住了暗箭,更多的人到了外面,找到了放箭的地方和人,是一个身形彪悍的大汉,他躲在凤铭书房外面的一株大树上放箭,他见到有人来到,来不及逃走就被抓住了。
这个人被五花大绑来到凤尘面前,凤尘不顾自己的伤势,凤铭已经昏倒,对凤尘的呼唤是听而不闻了。
凤尘见到凤铭身中几箭,这些暗箭都涂上了毒药,他心中气急,正想动手为父亲拔掉暗箭,被兰青言伸手拦住,他对凤尘说道:“我命人去请大夫和太医来,把伯父交给我,你先审问这个人。”
兰青言说完就扶着凤铭离开了,凤尘看着父亲离开之后,才转身狠狠地盯住眼前这个人,这个人一身黑衣,面目遮掩在面罩下,凤尘一手就扯下了这个人的面罩。
一脸横肉,体型硕大,头上盘着粗大的辫子。
“是你!凤尘见到眼前的人,似曾相识,脑海中迅速搜索,认出了,这个人竟然是吉吉落身边的侍卫,他凶悍的神态,彪悍的体态,还有凶恶的眼神,使凤尘更加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
“说,你为何要刺杀我父亲?”凤尘拎住这个人的衣领,眼神比他更为凶狠,谁伤害到他的父亲就和伤害他一样,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人。
那个人同样也是神情凶狠地瞪着凤尘,一言不发。凤尘的手用上内劲,大汉的手腕顿时脱臼,大汉闷声不语,还是不言不语,凤尘大怒,把大汉的手臂一一折断,大汉还是不发一言,身边一个侍从小声提醒道:“公子,他是不是哑巴?“
凤尘立即捏住他的下巴,察觉他没有舌头,果然是一个哑巴,凤尘再仔细一看,舌头的截断处很新鲜,他不是一个本来的哑巴,是不久前才被人剪去舌头。
“怎么办?公子。“见到大汉痛到满头大汗,不会说话,再审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侍卫问道。
“把他带下去,好好看管。我要用这个人,向吉吉落讨回公道!”凤尘想起父亲刚才发青的面色,血流不止的伤口,他的脸色比铁还要硬。
凤尘来到凤铭的房间,兰青言的动作很快,太医和大夫都已经来到,众人都在动手把草药敷在凤铭的伤口上,然后把暗箭拨出来,凤铭见到暗箭的箭头都涂着药汁,心中更加悔恨,如果刚才自己的身手更快一点,就可以保护父亲。
其实他就算有十个手也难以保住凤铭,侍卫在凤铭的书房找到的箭头多达几百个,是有心要置凤铭于死地。
兰青言见到凤尘一心只在凤铭身上,他的手背刚才也为凤铭挡住了暗箭,手背也在流血,正好滴在盛满擦拭凤铭献血的水盆里,他就招呼凤尘:“你过来,给大夫给你包扎伤口,你也受伤了。“
凤尘对自己的伤口毫不在乎,听到兰青言的叫唤才走过去,兰青言命大夫先为凤尘包扎,他又去看凤铭的伤势了,凤铭双目紧闭,脸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黑色,嘴唇发黑,暗箭的毒液蔓延得很快,太医割开凤铭的指尖,挤出很多的黑血,仍然不能减轻他脸上的黑气。
兰青言命凤尘不得过去,不想凤铭因为担心凤铭而影响大夫和太医的救治,凤尘包扎好伤口,坐在一边,他转头瞥见,自己的血滴在刚才的水盆里,水盆上有两层血层,下面的血是父亲的血,擦拭的毛巾还泡在那里,自己的血在上面,淡淡的血水已经散开。
自己的血和凤铭的血没有融合在一起。凤尘意识到这点,头脑一时愣住了,第二个动作就是把那个水盆的水亲自端着,全部倒在外面的地上。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想这件事情,已经有人在唤他的名字,凤铭的意识似乎有点清醒了,他看了一眼泼在外面的水,不再回头。
李汐在来仪居正在和新衣说话,忽然见到安佑冲进来,自从上次在白芳墓前的分别之后,李汐一直命安佑在家静养,安佑连上朝都免了,他忽然闯进来,吓了李汐一跳。
“你这个老毛病就是改不了,就是毛毛躁躁……”李汐看到安佑身上还是在家常穿的便服,见到侍卫拦阻自己,一脚就是一个踢倒,不留丝毫的情面,她不禁摇摇头。
“汐儿,我的爹被人劫走了!”安佑不顾一切,冲上前,抓住李汐的手,悲声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李汐眉心紧皱,安国候被劫?还是在安府?
安佑用最短的时间告诉李汐事情的经过,安国候一向晚上都是在自己的房间安歇,昨晚安佑看到安国候睡下之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今天等到中午都不见安国候醒来,他觉得奇怪,就去安国候的房间查看,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已经不知所踪,在床上留着一张纸条。
纸条只是写着安国候被劫走,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
安佑眼见父亲失踪,立即想到当中一定是有人从中作祟,能夜晚进入安府,没有半点声息就带走安国候的人,不会只是武功高强如此简单。
“你不要担心,我立即下命,搜……”李汐本来想安慰安佑,话说到一半又停住了,不能全程搜查,这样等于是张扬给天下知道,安国候被人劫走,这对于炎夏国的安定不是好事,安佑也是被父亲失踪的事情吓到,才会失去分寸,见到李汐,他渐渐平静下来。
“汐儿,不用着急,他们劫走我父亲,一定是有所求,如果是要杀了我的父亲,早就可以一刀结束我爹的性命,他们带走我爹,反而说明我爹暂时很安全,汐儿,是我太仓促,没有考虑到其中的要害,我这就出宫,不要担心。”
安佑见到李汐的脸色发白,手心却出汗,他才记得,自从上次小产,李汐的身子一直都没有恢复,凤尘当初也叮嘱过自己,所以白芳的事情,他只是自己放在心里,不想李汐为自己担心,此刻见到李汐,他在心里后悔,自己竟然没有考虑到李汐的身子。
“你说得对,舅舅此刻应该还是平安,这些人劫走舅舅必定是有所求,我们就等着对方有什么反应,你也不要太担心了,舅舅身经百战,不会有事的。”李汐看到安佑担心的眼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安佑,她刚才也是过于担心,气血攻心,觉得阵阵的眩晕。
“新衣,赶紧传太医给公主看看。”安佑对新衣说道,他的话音刚落,外面已经有人冲进来,是一个宫女,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紧紧提着裙子下摆,气喘吁吁。
“怎么了?”新衣见到这个宫女,认出她是饮泉宫的宫女,难道是李依依有事?
“公主……公……主,请你……请你赶紧过去看看,皇上,在皇贵妃那里……那里晕倒了……”宫女说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李汐已经立即站起来,一阵眩晕袭来,安佑及时扶住了李汐。
“带我去皇兄那里。”李汐对安佑说道,安佑见到李汐精神不振,他担心李汐,也顾不得身上穿的是便服,和新衣带着李汐,赶往饮泉宫。
去到饮泉宫,已经有一圈的太医在围着李铮,众人见到公主来到,慌忙退到一边,安佑本来想松开自己的手,但是新衣一个人难以支撑李汐的身子,安佑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扶着李汐来到李铮的床前,见到李依依满脸的泪痕,守着李铮。
“怎么回事?”安佑代替李汐问道,皇上在饮泉宫晕倒,万一有事,李依依脱不了关系。
“皇上看完奏折之后,说要休息一会,我就伺候他上床休息,让我一个时辰之后唤醒他,怎么知道,我唤醒他之后,他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会问我要好玩的东西,像个孩子一样,魏子良说,皇上又变成以前一样了,还差过以前,什么都不知道了,刚刚太医来了,还要在太医的背上骑马,太医给皇上针灸之后,皇上才睡下了。”
李依依说的很清楚,她看到李汐的面色铁青,正想跪下请罪,李汐一个眼色,新衣立即扶住了李依依。
“皇兄有按时吃药吗?都是按照沈大夫当初留下的方子吗?”李汐扶着安佑的手,沉声问道,她看着沉睡中的李铮,此刻的他看不出任何端倪,还是和平时一样,但是周围太医无人反驳李依依的话,显然李依依所说的都是真的。
“都有按时吃的,公主所说的,我们都按时去做了,皇上一向都是好好,不知道为何一下子就成了这个样子,公主,这……”李依依撑着后腰,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不便,也是李汐不想她下跪,万一惊动胎气,只会加重李铮的病情。
“你们怎么说?”李汐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太医,每个太医都是低着脑袋不敢说话,显然每个人都不能确诊出李铮为何又会发病,众人本来还庆幸沈清鸣治好了李铮,免却了他们的烦恼,没有想到李铮居然又发病,还差过以前了。
“既然你们没话可说,就在这里陪着皇上,等到有话可说的时候再说!”李汐被气到几乎说不出来话,这些人,关键时候就只会沉默,她推开安佑和新衣,来到床前,看着沉睡中的李铮,心中剧痛,安国候失踪,李铮病发,一波又一波的打击袭来,她就要没有招架之力了,她忽然很想见到凤尘,很希望他就在自己的身边。
“公主,公主,不好了……”一个黑衣侍卫匆忙而入,跪在地上,却没有说下去。
“出去说话!“李汐心知这个侍卫是见到太多人,不便说话,她对侍卫说道,安佑和新衣跟着李汐出去了。
“记得我的话,皇上的病一日不好,你们全都要在饮泉宫,不得踏出一步,违者斩立决!”李汐在出去之前,寒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李依依,李依依却还是在看着李铮,对李汐的目光视而不见。
“说!”李汐三人带着侍卫出来,安佑早就屏退了所有的人。
“禀告公主,凤大人在凤府被袭,如今昏迷不醒。”侍卫拱手作揖,单膝跪在地上。
李汐倒吸一口冷气,立即追问:“驸马呢?驸马如何?”
“驸马为了保护凤大人,受了一点伤。”侍卫的话音刚落,李汐觉得一直压制的眩晕,如同铺天盖地一般袭来,她终于忍受不了,向后倒下,安佑及时抱住了李汐。
他责备的眼神落在侍卫身上:“驸马伤到了哪里?”他知道李汐因为担心凤尘而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