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所过之处,所有接触上它的东西都被腰斩。
修士、树木、山体,无一不在这样的剑气下受斩,风一吹,粉尘被吹得到处都是。
被剑气腰斩的几位神道宗长老,与他们契约后的噬灵兽仍活得好好的,只是它们有契约的那层关系在,仍旧蛰伏在死去的修士的识海中。
噬灵兽在他们生前的时候,隐于灵兽袋或者是契约空间中,自然隐藏得很好。
当人死去后,噬灵兽虽隐藏得再好,但还是被剑仙发现了端倪。
他将剑气召回,一剑劈开了已死之人的脑门,脑浆混合着鲜血流得满地都是,中间还有什么东西蠕动着。
瞧见熟悉至极的颜色,剑仙脸色当即就是一沉,用灵气将蠕动的那团物体篡了出来。
噬灵兽的面目呈现在众人眼前,他冷笑一声,“七溟小儿,这怎么说”
众人抽了一口气,不用剑仙继续动作,惊遥等人便用杀了噬灵兽,连带着把一旁的神道宗那群杂碎给杀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七溟老怪。
而他们杀死的每一个人,劈开识海都能瞧见一只噬灵兽。
噬灵兽自然也被处理了干净,惊遥却没放过神道宗杂碎的尸身,用灵气震成了湮粉。
由不得她不谨慎,这些人可是元婴、化神期,由着尸身放在那儿,万一被噬灵兽找到了再吞噬了他们的灵根
所造成的后果,令人难以想象。
培育出一只化神期的噬灵兽也不是没可能
惊遥留了个心眼,将这一切都用留影阵刻录了下来,将它传出去以后,元界数以百万计的修士肯定会联手绞杀神道宗。
事实如众人亲眼所见那般,心中将七溟老怪杀死的决心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他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出手杀了一两个神道宗之人,一道功德金光在他们体内一闪而过。
但时间太短暂了,且功德之力也比较少,倒是没察觉到什么异样。
只有惊遥察觉到这丝熟悉的波动,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什么,只是她并没有抓住那道灵光。
剑仙等人设了阵法不假,但只是设下了困阵,防止七溟老怪撕裂虚空而逃罢了。
他的剑气冲天而起,并没有因为困阵而被拦住分毫。
祁连山脉万兽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纷纷赶往了山脉的最深处,企图寻求王的庇佑。
更甚者,有的灵兽被吓到失禁
剑阁腹地中,隔着遥远的山河,掌门元贞仍然察觉到这股令人心悸的剑气。
他心中喜忧参半,但愿老祖能斩杀了神道宗的渡劫期全身而退。
这一剑,元界绝大多数修士都看见了,有消息灵通者早就知晓祁连山脉的七日之约。
心中更加肯定神道宗和噬灵兽有勾结的事情。
七溟老怪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语气森然,“剑仙,你好大的狗胆。”
剑仙反击道“秃顶的滋味儿如何,可还受得住索性让我把头发给你剃光喽,就此遁入空门吧”
说完这话,剑仙忽地感觉体内多了丝什么东西,刚想去捕捉,但是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心中升起了一丝防备,心道莫不是七溟小儿搞了什么幺蛾子
剑仙体内多出来的东西是功德之力,是杀了神道宗修士后获得的功德。
剑气只扫到了二十来人,,是以功德并不多,只是在他体内稍纵即逝,连浪花儿都没有惊起一丝,所以他只是有了些感觉罢了。
柳忆香这会儿并不知道杀神道宗修士可获得功德一事,并不是她自己独一份儿。
玄天宗的几位化神修士神色复杂,战已起,瞧着他们那副模样恐怕得至死方休了。
只是这个层次的战斗,压根就不是他们能插手的,远远退到了一边。
噬无情蓦地开口,“梦遥是你杀的。”
七溟老怪见被人拆穿了,索性就放开了。
他眼中闪过一道古怪的光芒,喉咙动了动,似是在回忆梦瑶的美味,舔了舔唇,“是我的杀的,但那又怎么样左右不过是个废物罢了。”
说罢,七溟老怪伸手一拂,但眼前的虚空却纹丝不动。
以一敌二尚可,以一敌五,那纯粹就是在找死
和噬灵兽有勾结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他也不准备和人掰扯,打算先回老巢再说。
他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我倒是没料到虚空锁灵阵竟被你们布置成功了。”
五人不欲与他多费口舌,极有默契的用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
随后就一招接一招,锁定了七溟老怪,不给他任何机会,纷纷攻向他。
噬灵兽是元界修士人人厌恶,见之必除的存在,而神道宗竟然敢与它们一族勾结,那么凡是神道宗之人,他们也不会留情。
五位渡劫大能的攻击轨迹刁钻又狠辣,一道道攻击纷纷射向了七溟老怪的眉心、脖颈、心脏、丹田腿碗、臀骨、腹部、腰间、手腕、手臂。
一点余地也不留,誓要合力绞杀他
七溟面庞抽搐,瞳孔紧缩,向来不慌不忙的脸上出现一抹焦急之色。
他肉痛的拿出了三道防御至宝抵御在身前,第一道是一块山河防御图,只可惜山河防御图瞬间便被接迥而至的攻击刺穿,失去了防御能力,跌至凡品。
七溟老怪心痛极了,尝试再度撕裂虚空,奈何此处空间被虚空锁灵阵给封锁了,他无法撕裂虚空而逃。
想要布下虚空锁灵阵,所需要的灵材极为珍惜,此阵极难布成,据传一些灵材已经灭绝了。
他确实没料到这一层,心中破天荒竟出现了一丝后悔的情绪来。
以他的实力,便是打不过也是能跑的,奈何他预估错误,这个苦果就得自己来承受了。
可见他们一开始就有了谋算,打从心眼里就没信过神道宗,付出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将他斩杀在此地。
第二波攻击纷至而来,七溟老怪压下了心中的想法,他的每一处有可能躲避的轨迹都被五人做出了预判,在他四周设下了重重关卡。
除非他可以瞬间移动,如此便能避开这些攻击,得到一丝喘息的时间。或是有一些瞬间移动的秘宝,但是他没有。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只会硬生生被人磨死。
七溟老怪狠狠咬了咬后槽牙,眼中出现果决之色,借着第二道防御至宝玄龟之盾给他带来的一丝喘息时间,他拼了命的迎向那些攻击。
他是有计划性的,并没有乱来,五人的攻击是伤了他,但并没有伤到要害。
腿腕处被剑气割裂,露出了森森白骨。臂膀被惊遥削下了一块肉;手腕被箭矢刺穿;箭矢扎到了筋脉。
箭矢似是淬了寒毒,一股接一股的阴寒气息自手腕涌入经脉中,阻碍着灵气的运转,他的右手软绵绵的,根本就使不上劲,所承受的剧痛不足以为外人道。
他压制不住涌上喉间的腥甜之意,闷哼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受伤是必然的,无论怎么样也总比生生耗死在这儿的好
七溟老怪用身体为自己创造了一丝机会,他拔腿就逃窜了出去。
只要能出祁连山脉,逃出虚空锁灵阵的范围,他瞬间就能撕裂虚空,快速回到宗门驻地里面。
七溟老怪全力往外冲,山脉中回荡着音爆声。
五人转头就追,一阵阵刺耳的音爆声在玄天宗修士耳边响起。
因距离太近,耳朵受了刺激,殷红的血液顺着耳垂流下。
他们面上满是惊骇的神色,没想到都退了足足万丈距离,还是受了余波。
有心想追上去瞧瞧结果,奈何渡劫修士的速度他们拍马也及不上,只好打消了心中的想法。
五人会不防着七溟老怪逃跑的想法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当他快跨出祁连山脉时,瞬间就被阵法给弹了回来。
七溟心中发狠,快步跑到阵法面前,左手捏拳,一拳轰了下去。
阵法立时被巨力毁去,但这会儿五人已经赶过来了。
布下这个阵法本就没打算能困住他,要的就是七溟老怪被阵法弹回来,再破阵的那点时间,足够他们追过来了。
剑光呼啸而来,剑光后面还跟着一道道攻击,将他跨出祁连山脉的路堵死。
七溟老怪红着个眼,几欲发疯。
他正欲自毁灵器,借此撕出一道突破口而逃时,倏然,心中回响着一道蛊惑的声音。
“尊吾为主让吾来掌控你吧,虚空锁灵阵不过凡术尔,吾张嘴便可吞噬。”
七溟老怪心生烦闷,受声音干扰,右腿的膝盖冷不丁被箭矢射中,冷汗顿时就出来了。
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全都是疼出来的。
骨头被箭矢刺碎了,一股阴寒的气息在膝盖处回旋,鲜血浸湿了裤脚,湿哒哒的黏在腿上,难受极了。
他的速度因此而迟缓下来。
七溟老怪有预感,若是不把箭拔出来,他的右腿会废。
他咬牙紧篡着箭身,一把将其从腿中扯了出来,箭头带着倒勾,勾中了腿里的肉,甚至还扯出了一些碎骨头碴子。
七溟老怪发出怒吼声,想借此来分散蚀骨的痛意,“呃”
想将箭矢拔出来就得一鼓作气,不然受的痛楚一次比一次更剧烈,可想而知他究竟承受了怎么样的疼痛。
没人会同情他,只恨自己下的手还不够重。
他们必须将他斩杀于此,不然等他逃了去,日后神道宗就会多一员大将,那时对付起来就难了。
风吹过膝盖,七溟老怪都觉得钻心似的疼。
偏生那道蛊惑人心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就是这道声音害他膝盖中了一箭,他恨极了。
剑仙抓住这个机会,巨剑直接砍下了七溟老怪的半边臂膀。
剧痛让他质壁分离,意志力出现了瞬息的薄弱,恰好被噬灵兽抓住机会,将他同化了。
五人只觉得七溟老怪变得不同了,周遭出现了那股阴冷的气息。
他尚未睁眼,几人心头不安,半分保留也不敢,铺天盖地的攻击淹没了他。
惊遥心神微动,对于方才脑海中突然闪过的东西有了一丝想法,思绪因此变得恍惚。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操作的,最后发出来的那道攻击不自觉就带上了体内的全部功德之力。
然而她并不知晓那就是功德之力,只觉怅然若失。
“七溟老怪”睁开了眼,给人的感觉大为不同,五人猜测他可能不是他了。
他现在恐怕是噬灵兽吧
众人的心霎时沉到谷底,他会不会拥有噬灵兽同阶无敌的功能到时到了连他们也无法对付的地步。
这时,惊遥的那道灵气刃到了他的身前,不知是不是他们生出了错觉,只瞧见灵气刃中有着星星点点的金光,灼得人眼睛疼。
“七溟老怪”眼中出现一道惊恐又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声音又尖又利,语气中还有令人费解的惊慌,“怎么可能怎么会天唔它怎么会给你们这些东西”
他避无可避,直接被灵气刃斩首,脑袋“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发出脆响,也在众人心中惊起了一圈涟漪。
噬无情满脸警惕,防着七溟老怪的元神遁出,只是等了良久,也没等到尸身出现异动。
他不由用灵气毁去了他的尸身,然而中途没见着七溟的元神,也没见着噬灵兽的踪影。
“七溟老怪”就那么形神俱灭了
这也太不真实了。
五人相对无言,古怪的情绪在心中蔓延。
倏然,一道更亮更粗一些的功德金光涌入了惊遥的身体,除了她以外,再也没有一人看到。
金光窜入了丹田中,就那么待了下来,惊遥顿时就觉得丹田内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当功德金光的数量多了后,无需她再绞尽脑汁思考什么,心里自然而然就有了一丝明悟。
她,懂了先前脑海里两次昙花一现想到的东西是什么了。
那是功德。
惊遥神情怔忡,杀神道宗之人天道竟会降下功德
这可是天大的机缘啊。
但究竟是针对她一人才有这个机缘,还是别人也有,她并不清楚。
惊遥面色如常,想了想,还是将功德一事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