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白是个闷葫芦,很少表露出自己的心意,这样黏着封凛凛,实属难得。
他也不嫌冷,倚着封凛凛,见她不推开,一点点的得寸进尺,用结实的手臂搂住她的肩膀,像个巨婴抱着娃娃。
不管他再怎么“不行”,外表也是个大男人,封凛凛怪不得劲,稍稍挣脱开,说道:“这么冷的天就别穿了,赶紧换上皮草,冻着可不受罪。”
宿白从善如流的换回衣服,又把背心小心翼翼的叠好,放在自己的地铺上。
他在部落里没地方睡,只能睡在封凛凛这儿。
外人看他们两人是亲密无间,其实大大的冤枉了封凛凛。
因为有前车之鉴,封凛凛对美男可谓清心寡欲,对整天在身边晃荡的大美男并无想法,只当他是个会移动的明星海报,平时瞅上两眼,晚上各睡各的。
用背心打发宿白的第二天,阿清过来跟封凛凛商量要事。
“阿凛,九疑现在屯粮不少,必定会被别的部落盯上,我们还是早做防备比较好啊。”
封凛凛愣了一下:“谁想来打我们?”
阿清叹了口气:“你忘了?风阿不就是上一个冬天来抢东西的么?幸好我们早有防备,才没让风阿占便宜。”
“噢,噢……”
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封凛凛问:“阿清你最擅长打仗,你觉得应该怎样布置?”
阿清说道:“要在部落旁边挖沟、屯粮的地方派人站岗,武器也得时时准备着。”
“好,这些你来安排。你这么一说,我有个办法,不知能不能行。”
“咦?什么办法?”
“声东击西。”
阿清一听,立刻放空做冥想状。
封凛凛问:“你想什么呢?”
阿清说:“这几个字分开我都认得,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缺课的时候已经讲过了?”
“……”
在封凛凛的解释下,阿清明白了她的意思:“噢——你是想在别的地方设看守,然后阴他们啊!”
“没错。”封凛凛说道,“这样既保护了粮仓,又可以出其不意,占据上风……”
看到阿清又开始神游,封凛凛赶紧把她拉回来:“你觉得呢?”
阿清连连点头:“你这办法太厉害了!我这就去准备!”
“好,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我们部落里还有外族人,万一有人通风报信,那就功亏……那就白忙活了。”
阿清拍了她一下:“我办事,你放心!”
封凛凛又去找了金姨。
金姨的地位相当于部落里的大管家,对每家每户的情况都很了解。
封凛凛从她口中得知,因为有土坯房,部落里冻死的人和以前比起来大大减少,而且因为储存空间变大,存粮也足足的,可以顺利挨到明年春天。
汇报完情况,金姨又拍封凛凛的马屁:“阿凛,自从你醒来以后,咱们部落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神是眷顾我们的。”
封凛凛附和:“是呀是呀。”
“过几天,阿花就要生孩子了,她想让你去给孩子起名。”
“嗯?我……”
“你是神的使者,你赐名的孩子也会得到神的眷顾。”
“那好吧,我去。”
封凛凛外出一趟,给自己揽了一件事,回到房里,她开始给孩子想名字,男的女的都有。
想半天,一无所获。
因为她自己原来也有孩子的,大名尤希,小名虫虫。
现在又要迎接新的宝宝,她还真是有点放心不下尤希。
看在她的面子上,千重不会伤害尤希,但那样的时代,那样的仇恨……
谁又说得准呢?
天气一冷,大家都无事可做,缩在房里取暖。
平时是没人搭理宿白的,但是,“美差”很快就找上门来。
找过来的人是苦主之前在本部落的一个男宠,因为表现良好深得阿清信任,现在升官了,小队长的干活。
那人一进门,先叫封凛凛:“首领。”
封凛凛正在画图,闻声头也不回:“什么事?”
“部落里分派了任务,今晚由宿白和安守夜,我是来带宿白走的。”
“哦?”封凛凛这才放下炭笔,扭头看着宿白。
宿白也没说什么,直接拿起放在门后的长矛就要跟着出去。
大冬天守夜,这是明摆着的欺负,不过,他无意争执,去就去了。
有事做总好过待在首领身边无所事事。
首领过去很黏他,现在,就算自己不在,她也有消遣,用不着他。
他披上衣服,拿起长矛出去了。
九疑的地盘扩大不少,不过要守的也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山林的,一条是通向原野的,小队长把宿白带到后路,指着路边挖出来的土洞说道:“你就去那里守着吧,明天有人跟你交班。”
宿白问:“不是说安跟我一起守夜么?”
“安守的是前路,怎么,你一个人搞不定啊?”
宿白就不再问了。
他走进土洞,这里很小,只容两人矮身屈就,虽然他裹了皮袍子,但呆在这儿等于暴露在寒风之中,身上尚且能够抵挡,头和脚就没办法保护了。
山洞太小,风大,火也烤不起来,他只能努力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看着夜色中的山林。
距离他不远的一座屋后,几个人窃窃私语。
“这种天气,在外守一夜,不死也得脱层皮!”正是小队长的声音。
“仗着脸好就迷惑首领,首领对他宽容,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安也在。
余下两人有点不安:“到底是首领喜欢的男人,我们这么做,会不会让首领不高兴?”
安愤恨的看着缩在山洞里的宿白,咬牙说道:“都是他迷惑首领!如果他今晚死在这儿,首领要杀要打,尽管冲着我来好了!”
“哪儿能呢?等他死了,首领怪罪下来,兄弟也会帮你说好话的!”
“行,到时候可别吓破胆,被首领打一顿,什么都招了。”
“不会不会……”
几人勾肩搭背的走了。
没多久,天空飘起了雪花。
封凛凛终于画完了图,她要在来年开春搞搞畜牧业,得计算好要用到的土地面积和围栏材料。
结束以后,她下意识的叫宿白给她倒水,结果一扭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这才想起宿白被叫去守夜了。
她推门一看,地面雪都积薄薄一层了,风还那么大,宿白只穿了皮袍子,肯定受不了。
她拿起放在床边的熊皮大氅,出门找宿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