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殷故意卖关子,不让禾苗知道一切,故意把禾苗的胃口吊起来,好让她时刻带着一颗心放下。
禾苗嘟着嘴,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这样一句话,她倒也满意,只是闭上眼睛听着。
卫子殷见她这样,却又不肯离开。
禾苗听了片刻,可是还是没有听见风声,只是转头向卫子殷,却看见他仍是一副你听便好的样子,她心里却是泛起了疑惑。
禾苗在温泉里泡了一会儿,她还没有听到所谓的风声,正是犹豫不决的时候,却是转头看见了正对她微笑的卫子殷。
禾苗一愣,随即转过头去,外面风儿吹起,此处地势较低,且四面不是屋檐便是山风一吹,卫子殷只觉得想起铺面而来,随后便感觉面上簌簌落下许多花瓣,不觉睁开了眼睛。
见那桃花瓣,如雪般纷飞飘落,风在花瓣下有了起色,那花瓣便打着圈子飘得更高更远。
禾苗见此便不知该如何是好?禾苗看了看身后的桃花树,只见一颗红红的桃花,开满了花,可是风一吹它只是微微颤动,只是簌簌地落下几片花瓣,可刚才那一幕却分明是桃花雨。
那漫天的桃花雪是从哪里来的?
禾苗想起卫子殷刚才那深邃的目光,正望着前方,禾苗转过身来,向旁边望去,才看见那桃花树的一角。
原本,这座假山的后面就是一片桃花林,风一吹,桃花瓣从树上落下来。
倾听风阁,所谓倾听风,就是桃花倾听风,却看见风的形态,就像桃花一般起伏、飘荡。
就这样想着,禾苗望向卫子殷的眼神却是更加明朗了几分,卫子殷自然明白了禾苗的意思,也明白了禾苗这听风阁的真意,也微微一笑。
这丫头,还算聪明,悟性不错。
卫子殷只是笑了笑,然后又喝了一杯,他今天比别的时候都高兴。
禾苗嬉笑之声不绝于耳,他只觉得这种声音似宝琴轻吟,山水叮咚,好不好玩?
卫子殷觉得这次泡得很舒服,便重新披上衣服,提着酒壶,向山的后面走去。
禾苗想了想,看了看身边干干净净的衣裳,便也跟了上去。
来到山后却是另一番亲热,铺天盖地的桃花树,中间纷飞的花瓣,好似一条绵长的地毯,仿佛细细的柔软,若躺在上面,就十分舒适。
禾苗快走几步跟上了卫子殷,此刻卫子殷却是在寻觅一棵桃花树下,这里竟有一套桌椅,形体有些随意,不是卫子殷平时喜欢的整洁大方。
禾苗只觉得今日见到了不同的帝王,不同的卫子殷,犹如一张贵妃椅,而卫子殷竟搭上酒壶躺卧,形态各异。
毛发散开,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着。
禾苗也不以为然地看着,他褪去了皇袍,竟是这样的模样,好象一位贵公子,相貌俊美,生活咸淡分明,仿佛无欲无求,快活好似神仙。
“这个地方,朕还没有给它命名,云大人若不帮朕想想?”
卫子殷半眯着眼睛,双手握拳,撑在额下,另一只手轻抚着落在身上的一片桃瓣,状若无心地问道。
香晚听了这话,只是愣了一下,但转念一想,还是很高兴。
虽然帮助陛下想一想,但这意思,却使禾苗受宠若惊。
她自然不敢怠慢,她也单手撑着眉,状若沉思,过了一会儿有两眼一亮,有些惊讶地叫道:“那那叫它快活林呢?”
卫子殷闻言,又是眼珠一转,饶有兴致地叫了起来。
“快活林,当真当真好,不过也应景,此刻朕当真当真快活。“
“大家都说做皇帝是天下之福,朕觉得,做皇帝可是件苦差事。”
疯子,你的名字倒使朕高兴,好吧,就叫它快活林吧。
禾苗此刻满心欢喜,卫子殷看了也是喜上眉梢,此刻两人沉浸在彼此的小世界里也就罢了。
此时此刻,卫子殷只感觉到了刚刚泡在温泉中的闷热,此刻经风一吹,只感觉到全身无处不舒爽。
虽然是夏日,但如今已到八月末,位于北地的帝都,正是最热的时节,若非那桃花树挡住了头顶的遮阴,二人必是日晒雨淋。
才过了一会儿,身上的衣服都稍微干了,此地的人也有点闷热。
卫子殷最是受不了热,摆摆手说:“还是到树阴下去吧,这里越来越闷了。”
说着起身,禾苗便也跟着走了。
二人一前一后走进房来,卫子殷走了一会,忽地停了下来,只低着头跟着他向前走去,禾苗却是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卫子殷的背上。
卫子殷的身体很结实,禾苗撞上了它,仿佛撞上了一座山一般,禾苗忽而顿住,退了一步,揉着自己的鼻头,嘟嘟嘴不吭声。
卫子殷却是笑着站起来,只是转过头去,看着禾苗,摸了摸她那柔软的头发,轻声说:“该睡午觉了,疯丫头困了。”
香晚和卫子殷近来的作息很一致,到了时间便去午睡,何况此时刚洗澡的人更是困倦,不然此刻也不会撞到卫子殷的背。
禾苗没有说话,只是在卫子殷的掌心轻轻点头。
“去把湿衣服换掉,那边还有干的,换了就来。“
禾苗强打起精神,连连哈气着来到旁边的房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卫子殷看着她离去,便也褪去了衣裳,接着换上了干净简单的衣服,走向碧凤身边,轻柔地坐了下来。
把那块绒锦垫铺在身侧,然后坐在一边,抱着禾苗的房门吱吱地开着,卫子殷就闻声转头。
微笑着说:“快过来!”
禾苗闻言便跑过去,卫子殷在身侧的垫子上轻轻一拍,禾苗便顺从地坐了下来。
卫子殷微笑着。
“朕抚琴和你说话。“
禾苗吃了一惊,虽然明白卫子殷的意思,却是说真的,半点也没有拐弯抹角地说出来,卫子殷闻声大笑。
“你这小丫头,都在想些什么,难道还有枕头吗?“
卫子殷随手一指,禾苗看见那小枕头被他的衣服遮盖着,登时羞红了脸,却是不敢再多说,惹他笑话,立即躺在卫子殷的身上。
只是脸变得红红的,感觉到特别的害羞,也还有很多的不自在。
毕竟这样的情况虽不是第1次发生,但是两个人的距离也确实太近了,让人感觉到有一些难受,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天子,自己怎么能和他相同而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