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饶了他一圈，似乎是在说些绕口令一般的话，最后说完，禾苗和质问却同时吸了口气。



    二位姑娘看着彼此便笑了。



    素问是个有问必答的女子，但禾苗问了她，便答道：“我有一个恩人，在危难之时救了素问的性命，素问也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他曾嘱咐素问，若有机会，就要好好照顾你。”



    “那天晚上，正阳宫的小侍女来报，说自己病得很重，只是司药局派徐芙去送，她很漂亮，可惜木头，学了多年书，却不会用，我听你说，情况紧急，怕她一时疏忽，便赶了过去，就是我没能进入正阳宫才去找何大人帮忙呢！”



    素问还是真的，只是那个托她照顾自己的人，究竟是谁，禾苗还是不知道。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使一个女官在宫中对他如此恩爱呢？



    也请她好好照顾自己。



    禾苗想要再问一次，禾苗却说：“不要再问了，都说尚书局的女官，肚子里有最多的花肠子，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免得你问出来。”



    “就算那人照顾你，你何必担心呢，他不想让你知道，你就别多猜了，好好照顾身体就是最好的报答了。“



    “还有……”素问道。



    又是这样一句话，也是这样一句话，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只看见禾苗想要再开口，便匆匆拦住，怕她问，自己真会不小心把那个人说出来。



    禾苗也笑了，并没有逼她，只是听她继续说：“还有一件事，我是医生，医治病人是我应该做的，何况是你，你不必多谢，只是礼物带来我不收，使你难堪。”



    素问咬了咬手指，眉头微微皱起，她不是长得倾国倾城，而是姿容胜雪，白里透红，当她看着医书时，眼中似有一丝光彩，所以禾苗觉得她美极了，气质极佳。



    此时如此美貌的人，却是咬着手指有些为难地说：“让你难堪，他总是不高兴的，那样东西我就收了，不过是这一次，以后若是要取东西，我就一剂药下去，让你再也不能说话了。”



    禾苗噗嗤笑了一声，但却是摆摆手，连连说：“不敢不敢…”只是心里面却对这有一说一的女子，十分爱慕。



    禾苗不敢再问，但对素问更是不屑一顾，两人在闲谈中，便听见门外有人叫禾苗回宫。



    香晚起身告辞，素问却是拦住了她。



    “我想了想，我受人之托便不告诉你那人的性命，只是他真的很在乎你，希望你好好珍惜他。“



    “还有，切莫忧伤过度，你的心太沉重了，如果再这样下去，后果也会很严重。“



    “此病虽凶险，但你应心存感激，若非如此，病魔越陷越深，到时便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



    禾苗点头，满怀感激地说：“禾苗记得，劳烦素请大人挂怀！”



    禾苗说完，便盈盈一拜，起身离去。



    禾苗知道素问这句话是为她好，因为何锦瑟便对她说，心病还须心医，若不是禾苗得了这样一种病，恐怕沉稳的何锦瑟也不会对她说那样一句话。20



    只是禾苗心中忽然好想不在那样漂浮，好想找个主心骨，知道以后该怎么做，那种感觉就像是穿越了迷雾中的小船，找到了灯塔的方向，这样才真正有动力向前推进。



    禾苗想到这里，便走回正阳宫，进了勤政殿，便听见殿内一阵欢声笑语，禾苗不禁好奇，此人是谁，声音却婉转，只是从未听过。



    走近一看，只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子，正坐在陛下下首出，与陛下玩乐。



    微笑着说，禾苗因是陛下召来的，便走了过去，对卫子殷就是一拜。



    “禾苗拜见陛下香晚的目光扫过身穿紫衣的女子，对她的身份有些好奇，禾苗入宫已有多年，却是不知原来宫中还有这样一位女子。



    瞧了她的衣裳，便知道她的身份十分高贵，但她绝不是宫女，因为她此刻正梳着一对双丫髻，这一对澜州苏州一带未出阁女子常梳的发髻，自然不会错。



    卫子殷见禾苗抬头望过去，便笑道：“这就是明玉公主，朕最小的妹妹，先皇驾崩时才四岁，却是随棋太妃到苏州黄明寺院行佛事，为先皇祈福，现已快到及笄年龄，才回宫！”



    禾苗听完，便立即大礼参拜道：“下官禾苗，见过明玉公主，公主吉祥！”



    禾苗说完卫子殷还没有叫起来，明玉便蹦跳着走过来，扶了禾苗一把，道：“这个妹妹还真漂亮？是不是表妹的妹妹？”



    她的嗓音清脆温柔，带着苏州女孩的琴音，每句话的末尾都挑出了一个音调，加上她还很年轻，带有奶香奶气的可爱味道。



    禾苗还没有说话，但卫子殷先开口道：“这是朕的女官，不是妃子，你啊，出宫已久，马上就要成年了，可是对宫中的事还知之甚少。”



    “你们敢从迎宾队里偷跑出来吗？



    现在回宫，好好学学礼节吧！



    卫子殷眉头一皱，禾苗今日身穿女官侍奉，只是明玉从小就已不再在宫里，却还真不认识，卫子殷倒是真担心了。



    禾苗不会去问卫子殷为何明玉公主从小便到宫外生活，宫内秘密全是大染缸，不在里面生活，永远也搞不清里面的脉络。



    即使身在其中，也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不必知道结果。



    卫子殷看了禾苗一眼，手指轻轻碰在桌面上，想了想便说道：“禾苗，明玉公主将来要住在玉卿阁，她在宫中没有熟人，有空你多陪她，也教教她规矩。



    还有一件事，朕就是要让大公主容月为师傅代劳，也是时候了。”



    容月已年过六岁，正是皇子启蒙的时候，容月一向乖巧，静妃偶尔也会教她识字读书，不过最后还是得有个先生教他们。



    禾苗听着卫子殷的思绪也想了一遍，这个先生是谁呢？是何锦瑟？禾苗没有多想，便听明玉笑容满面，牵着禾苗的手欢快地谢恩。



    禾苗点点头，对陛下说：“禾苗定会好好陪公主，不负陛下之托！”



    禾苗说完却是手帕轻轻掩住嘴唇，轻咳了两声，她虽然已经基本恢复，但偶尔还是会有点敏感，卫子殷想起自己还在生病，就说：“先把身子养好再谈这事吧！”



    “明玉你这丫头跑得早，那些禁军都吓得半死，以后不许这样，你也是辛苦的，早回去休息，明天朕要和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