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简穿着一身月白的官服,因是公主的老师,而不是以国子监的身份入宫,故而换了一身,只不过不束发,披散在肩头,却更是风流。
香晚一直觉得何简隋应该是世界上最风流倜傥的男人。
其眉如远山秋水,鼻尖笔直有一颗美人痣,禾苗想到这样便无意中笑了。
孩子们幼稚的读书声使她笑个不停。
只不过开篇是何简隋看到了她。
香晚站在廊下,手指轻轻地放在唇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
她能看见何简隋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只是他很快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她笑容可掬,而是继续教她们读书。
三书皆已学毕,才刚刚开始学习,《诗经》今日所学的“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禾苗看着今天站在面前一本正经讲学的何简隋,却是想起从前爷爷坐在上面,他们俩在下面调皮的样子。
时光飞逝,他成了公主的一名教授,而公主则成了陛下身边的一名女官员。
禾苗转过身坐在廊下,等待明玉公主的到来。
何简之为她们讲授经学,至于女工女训之类,全由宫中女官负责。
何锦瑟就是教女德,听说其他的课业也是由尚书局的女官中有高人担任的。
香晚没有等多久,就在讲堂里,有一些稀疏的声音,一群姑娘们就从里面翩然而出。
香晚站起来向何简隋行礼,何简隋先走出来,看见香晚便直接走过来。
他有点慌乱,却是忘了彼此的礼节,开口便是问:“禾苗,你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了没有?”
将何锦瑟已然想香晚的意思传达给了何简隋,他的目光又会清澈而热烈,那感觉好熟悉。
禾苗向他行礼,习惯在卫子殷身边,却是不敢丝毫越过。
“香晚好,麻烦大人挂念。“
禾苗看着身后的公主,郡主们都走了出来,只是向明玉公主点点头。
“禾苗,请见公主,郡主!“
禾苗作了个罗圈揖,然后就是直立起来,只是望着何简隋,笑得温温的。
何简隋却是苦笑一声,他知道禾苗和他生分太多,仿佛是在压抑自己。
只是自己又会怎么做,只是这样的相见,两个人都已是十分愉快。
“云大人到这里来,但陛下关心公主的学问?
何简隋自然明白此时不能再多说什么关心私语,便依着自己教授的身份问道。
明玉皇大帝跑了过来,亲切地挽着禾苗的手臂,笑着说:“禾苗,你又来找我了,真好!”
禾苗对着明玉公主点头,然后又对何简隋说:“陛下一向关心各位小主的学业,只是这次禾苗得了些玩意儿,想找明玉公主一起看看。”
何简隋微笑着,只是拱手道:“禾苗和他平日便也只能说这两句话了。
只是香晚很高兴,很期待。
和明玉公主一起到阳宫去吧!爱上>
这的确是件好事,是陛下最近赏赐给她的。
这倒没什么意思。
但她以前从来没见过。
何简离开后,禾苗便从手中取下了人参果,那白嫩剔透的果子,陛下就从他盘子里给她扔了两个,此刻倒都是让她取的。
“你看,昨天有使臣特地送来的,说是叫人参果,长得像个胖娃娃,知道公主你喜欢吃口香糖,禾苗这不是把口香糖拿来孝敬公主吗?”
绣娟一打开就看见两个胖胖的娃娃像白晶一样躺在里面,禾苗坐在廊下和自己的朋友们分享。
明玉公主是一个非常单纯、令人喜爱的孩子,在禾苗看来,她就像是一个姐姐,有些口渴的毛病,所以有了美味便是第一个想到她的。
而明玉却是笑了笑,抱着一个玩偶开心的样子。
只是今天,明玉公主看见了那人参果,并没有马上吃,只是认真地看了看。
禾苗看着自己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觉得很高兴,只是禾苗一抬头却看见容月公主小人儿站在不远处,本来是想离开的,却是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原地,那么看着禾苗和明玉。
容月是陛下的第一个女儿,生母是静妃娘娘,她一张小脸就很像陛下,只不过多了几分女子的柔美。
卫子殷面露不悦,容月不笑时至真有几分其父之风,不过禾苗起身向她行礼时,却见她脸颊上一抹笑意,十分乖巧可爱。
明玉公主也跟着抬头,她和卫子殷是兄妹关系,按辈分,应该是容月的姑姑。
看见容月正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她的眼睛就亮了,笑着说:“月儿快到了,又好吃了!”
容月一听就跑过去笑着喊着:“阿姨好!
一直呆在深山寺院的明玉,难得见到所爱的人,而且容月一向乖巧可爱,她们二人虽然年纪差了许多,但一听到容月叫姑母,便心满意足。
所以只有容月才能从明玉的手中分到美味。
“给你,这是禾苗姐姐送来的人参果,有没有?“
他们俩个小孩一起吃东西,有说有笑,禾苗也跟着高兴起来。
回了正阳宫,卫子殷却不慌不忙地和容成夜下着棋。
殿下棋友不多,容成夜最常来,还有吏部尚书方有良、太师许显扬以及何简隋等人,今日容成夜进宫,便将禾苗那一盘暖玉粉蓝棋又端了出来。
殿下说赏给禾苗了,可这棋盘如此方方正正的放在正阳宫的勤政殿前,卫子殷说赏了,禾苗还敢动?不过,从那以后她就坐上了一张名副其实的位子。
而禾苗更是为陛下和容容夜夜端茶饮,偶尔见到有趣之处,禾苗却也会掩唇轻笑。
“看棋不说,笑不起来!“
容成夜眼看就要失败,听禾苗一笑,却是不高兴,有些嗔怪的口气。
禾苗也是不烦他,只是到了卫子殷身边,笑道:“陛下,你先去请教一下,廉亲王要招架不住了,只能欺负你那徒儿我呢!
卫子殷听了,自然是哈哈大笑,他这一局早已是胜负已定,只是禾苗这么说,他还是很高兴。
也就是拿着禾苗进给他的茶水,眉高眉高,“有那么几天,他就只能在嘴上猛一猛!”
卫子殷笑着站起来,走了,翻了翻最近的奏疏,扶额叹息。
““禾苗你说这几天看的奏则怎么都千篇一律!找个朕想看的给朕看,看得出来
禾苗闻言,只抬起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奏则,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卫子殷说:“陛下想看的奏则,禾苗现在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