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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取名
    沈约反应过来时,身边的姑娘已经露了吟吟的笑意,一汪柔水般的眸子碎着点点星光,显然她很是开怀。

    方才被白家那个浪荡子惹出的一腔怒火,便无声地就消湮了下去。

    沈约扣紧了些主动缠上来的纤细手指,他缓声道“好了快别闹了,先带你去歇息。”

    盛长宁打量了四下片刻,听到沈约这般道,她抬起头来,有些好奇“不先去见见沈大人吗”

    她满脸都是对沈约的信任,沈约瞧着她这样的模样,下意识都有些恍惚,上辈子他一直看到的,都是宁宁要强的姿态,从不依仗任何人,而如今,她的心上定是真真切切地有他,才会流露这般依赖的模样。

    沈约笑了笑,伸出手来。捏了捏盛长宁柔软的脸颊,他轻声道“还有的是时间呢,不急于这一时,方才你在马车上困极了,现在可还想睡不若再去歇会”

    说着,沈约要带着她入自己的苑阁中,盛长宁没有挣开他的手来,在陌生的环境里时,她总是显得格外地乖顺。

    听到沈约这般问道,盛长宁想了想,却是摇头,“方才在马车上时,兴许是车行驶得太不稳当了,才会突如来困意,如今早就清醒了不少。”

    说着,她有些狐疑地瞥了眼跟在后头的袁兴,心里却是暗暗想着,方才是袁兴驾的马车,他作为沈约的近侍,手上自然是有功夫傍身的,却能把马车驾得这副鬼样子,倒是不应该啊

    收到了盛长宁目光的袁兴却是在心里叫苦不迭,公子下的命令,他哪有莫敢不从的,眼下却叫这主子给起疑上了

    袁兴咬咬牙,上前一步道“属下近日肘边有伤,才致马车驾得不稳当,还请公子姑娘责罚。”

    这下子,盛长宁自然是不会怪什么了,她还有些不大好意思,方才差点就想岔了去,以为是沈约吩咐的袁兴这般行径

    “自行下去领罚。”

    沈约不咸不淡地出声道。

    袁兴应下,他自是明白公子话中的意思,公子并非怪罪他先前驾驶马车不当,而是怪他与白公子相撞,惊着了奉宁公主。

    袁兴领命就要退下,盛长宁却是急急地喊住他“慢着”

    她继而回过头去,问沈约“袁兴是手上有伤,并非是无心或者有意之失,即便出了差池,也该怨你才是。”

    娇柔的姑娘满脸写着理直气壮,仿佛在怪他明知人家有伤,却还要让袁兴来奔波一趟。

    她的心思好猜,一眼就能看透,沈约只得无奈地笑了,又复尔对袁兴道“不必罚了,下去罢。”

    袁兴在一旁看得直暗暗咋舌,他不是头一回瞧见奉宁公主的“本事”,可每回瞧见一次,他就还是要震惊一番。

    袁兴退了下去,身边不再有奴仆跟随干扰着,沈约直接带着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沈约在沈府的住所同样唤作北苑,临北而居,故为此名,盛长宁却是觉得沈约有些懒,连自己住的地方,还要沿用在老宅时的名字,不肯花心思来取一个。

    沈约听了她的这番腹诽,不由笑了笑,自然而然道“那便只好麻烦宁宁花些心思了,来给我这小院安个雅致些的名讳。”

    盛长宁没觉得入了他的瓮,甚至还觉得十分有趣,从前她没做过这种事,她住的长宁宫是父皇赐下的,匾额上的字不仅拟好了,还直接取用的是她的名讳。

    让人觉得十分无趣,还没新颖。

    沈约见她兴致颇高,不敢在旁边打扰她,便命了婢子进来为她研墨,自己则悄悄地退了下去。

    沈阳明仍旧是住在他自己的主院中,只不过,经过府中的丫鬟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后,沈约便命了人来严守院外,除了他和楚其君,谁都不能擅自进去。

    院外的侍卫见了人忙一一行礼,还顺便道了一句“公子,楚大夫在里面。”

    沈约颔首,他步至房内,果然碰上了楚其君,他正在收拾摊出来的药箱,显然是刚为沈阳明针灸完。

    沈阳明的痼疾不易拔除,只能以温和的法子替他疗养着,眼见着身子已经好得不差了,哪知又因安氏出了这么一个婢子登位的事来,直把沈阳明气得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如何了”

    这些时日,沈约还是照旧把楚其君请了过来,让他继续像以前那样为沈阳明针灸养着。

    楚其君面色也不大好看,不过倒不是因着沈阳明的病,而是自己也被那些厚颜无耻的人给气到了。

    他这段时日一直在沈府中住着,自然是对那些人的行径无比清楚,为了荣华富贵能勾搭旁人借腹生子,还真以为收买了府中的郎中便能高枕无忧。

    可那鸳鸳哪里知道,沈约早就查出了与她苟且的男子是谁,此时他就等沈约回来,就能好好揭露这一切了。

    “现在睡着了,眼下倒是没什么大碍,毕竟那鸳鸳又没真能与大人成什么事”楚其君啪嗒一下盖上了药箱,絮絮叨叨地说了一番,他又道“你回来是怎么一回事”

    沈约遥遥看了床上的人一眼,随后同楚其君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说道。

    “大人精神劲头不大好,大多时候都是睡着的,近些时日便不要带人来扰他休息了。”楚其君已经习惯了沈约的不接话,又开始叨叨地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沈约闻言,觑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

    楚其君见他听进去了,便点点头,拎着药箱子出去了。

    再次踏进房门,沈约的眉眼都不似在外头那般凌厉了,床榻上的人睡得安稳,鬓角带着几抹银色,面容上的褶皱,似乎都在无声地告诉他。

    眼前的这个总是百般包容他的父亲,已经老了。

    再也气不动了,沉年旧痼都能随时要了他的命。

    沈约放轻了步子走上前去,在床边落坐,空气中仿佛滞凝了许久,他方轻轻地道了一句,“爹,我很喜欢她,这辈子也就她了,哪天带过来给您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