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经过昨日青娅的提醒,盛长宁更是越发地注意到了一些事,此时左湳虽表现疏远,她也并未有什么多大的情绪,只感觉有些些的不自在了。
毕竟,在裘城时,他们也算是与她共过患难的人。
但转念一想,她如今是未出阁的女子,与旁的男子牵扯上什么关系,倒也不太好,这么想着,盛长宁倒还有些庆幸左湳的率先疏远。
“对了,泽宴现在是与你一起的罢”
盛长宁本想与他辞别,临说出口时又想起了什么,她便转了口问道。
她记得,左湳被沈约派出去时,还来与她说过,要带走卫泽宴,那如今卫泽宴定也是与他在一起了。
哪知左湳却摇摇头,迎着盛长宁不解的目光下,他轻声道“他想加入青风队,人已经被派至去暗室练习了。”
盛长宁知道,青风队就是左湳领着的这支小队,是由沈约一手所建立,里面的人皆是他可信赖的心腹,左湳便是领队之人。
听了他这话,盛长宁便放下心来了,她笑着点点头,“劳你费心了。”那孩子是她决定收来的,如今虽然分开已久,却也到底还是有一分感情在,自是会惦念。
左湳看着她含笑的双眸,本想再说些什么,可他的目光轻一掠便凝住了,片刻后他抱拳道“姑娘,属下还有其他的事,暂先告退。”
盛长宁颔首,看着他一人独自走远的身影,慢吞吞地收回了目光。
“在看什么”
盛长宁还未重拾步子,身边一道熟悉的气息便压了下来,说的话语已至跟前。
盛长宁忙转过身子来,连退了两步,见人还要上前来,她忙不迭地以手抵住,“等等,你别离我太近了。”
瞧着她这般姿态,沈约皱了皱眉心,他有些不悦地道“那你与左湳都可以挨得近,为何到了我这儿便不行了”
盛长宁先是一怔,而后便是被这厮给气笑了,方才还有模有样地问她在看什么,现在又直接说是左湳了,真是
看着面前的人确实眉眼间带了不悦,盛长宁忙解释“方才我与左侍卫可是离着远远的,那有你这么说得浮想联翩的。”
说着,她的面颊上都带了丝气鼓鼓的意味,哪有人这么说姑娘家的不知道姑娘的清誉很重要吗
盛长宁的眼神反转得快,很快变成了指责,沈约扶扶额,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不当,讨饶道“是我说话没分寸,但你以后不许与他凑得太近了”
“沈公子。”盛长宁看着他若无其事又想靠近她一些的动作,不由额间跳了跳,“您在说这话的时候,自己的脸皮不会痛吗”
这厮还好意思说旁人呢,不看看自个儿现在是怎么回事
盛长宁掰拉开他想“偷袭”过来的手腕,又瞪了他一眼,沈约只得收了手,扯开话题“宁宁好了嘛,我爹想见见你”
“沈大人的病有好转了吗”盛长宁面上带了丝忧色,她一度以为沈阳明的病情又恶化了,所以沈约这才老往主院里跑去,总不见人影。
瞧着她担忧的模样,沈约到了嘴边的那句“好着呢绝对死不了”慢慢又咽了下去,换成了“还是不太妙,很少有能醒过来的时候”
“楚大夫呢”
盛长宁心里微沉,她突然记起来,听闻楚其君的医术造诣可是颇深厚的,即便痼疾不易痊愈,但不想拔除的法子,压抑或者缓解的办法总该是有的吧
在沈府的这两天里,青娅也与她说过了,楚大夫在替沈大人治疗的。那么这些时日,楚大夫究竟有没有想出法子来
“他”
沈约很快接上下文,“他每日都在为我爹针灸,说是可以暂且压一压,就是还不能想出什么好一些的法子,针灸叫人太难受了些”
每次他前去围观时,他都能看见他爹是晕过去的,那老头儿怕扎针,尤其是见不得那种细细长长的针,每回都要求楚其君在他睡着的时候来扎,或者干脆把他打晕了再扎。
哎,他在旁边看着都觉得难受,这种晕针的病也没法子治,老头身上的顽疾又非针灸不可,所以近来沈其君也跟着很是愁恼无比,他还得再研究研究,看能不能寻个替代针灸的法子来。
盛长宁却是个不知情的,她不知沈约心中所想,更不知沈约这淡淡的惆怅是因为他爹晕针的缘故。
因而见了他这样,盛长宁的心情还颇有些压抑了起来。
“沈大人定能安然无恙的。”盛长宁说不出什么更安慰人的话来,只能干巴巴地这般安抚道。
沈约瞧着她脸上也浮起的浅淡的愁容,又听着她这般言说,便知道她定然又是想岔了去,他也没急着告诉她“真相”。
颇有些心机的沈二公子,甚至还配合着低低一叹,似萎靡不振地轻应了一声。
盛长宁的心立马就软成了一团,他们周边跟着的奴仆早已十分有眼色地退了下去,此时的长廊下,唯余他们两人站在这儿。
盛长宁扫了眼四下,瞧着没人,她便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法子了,咬了咬唇,盛长宁的手腕微动,指尖就主动地攀上了沈约的手。
虽然,两人已经不是头一回这样牵着手了,但她仍觉得像第一次做这种事儿一般,脸颊热热的,泛着霞红。
“沈子邀,你别难过了,沈大人他、他吉人自有天相,佛祖菩萨定能好好地护佑住他的”
脱口而出这些话时,盛长宁脑子也有些懵懵地了,管不住自己的想法了似的,随口不管什么都乱说了一通去。
说完了,她还暗想了下,这样的安抚言辞,应当是可以的罢
沈约许久未听过她这么喊他了,怔神片刻后很快回过神来,他发觉牵着自己手的姑娘说了什么后,唇角微微翘起,又很快地被他克制地压下,眼底里尽是荡漾不尽的笑意。
他重重地应了一声。
盛长宁察觉自己的脸颊红红,想把手给缩回来的冲动又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