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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不冷吗
    今年的冬日来得要比往年迟,十月末了还不见寒气再重,更看不到雪花飘落。

    经过前几日那些绣娘的大阵仗,沈府上上下下的积极性仿佛撕开了个口子,奴仆们都开始张罗着府中小主子的大婚事宜。

    就连大病初愈的沈阳明似乎也被这喜事一撞,越发地有了精神,许多大小的事宜,皆要自己亲手来操持嘱咐,绝不肯假手他人。

    在这样浩浩荡荡的阵仗中,盛长宁还没来得及考虑,要不要在成亲前搬出去住。

    回京了一趟后,她拿到了这么多年来玲珑阁的分红,本来简年支听闻她缺银子,要把玲珑阁卖了折成银两兑给她,盛长宁再三坚定地拒绝了后,他便只好把这么多年来的利润,全部给盛长宁换成了便携的银票,足足有近万两。

    手上有笔不菲的银钱,盛长宁思虑得便多了起来,思前想后了几日,她最终敲板下来。

    她托袁兴在外头买了处宅子和盘下了一间小店铺,宅子不大,离沈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决定要买宅子的时候,盛长宁也是有私心的,当年庆嬷嬷无意中教了她的话,她尚且还记忆犹新:其实女子也当要有傍身的钱财,否则嫁到夫家去了,丈夫见你一柔弱二没钱,可不就是可劲地拿捏着你了

    直到如今,盛长宁还觉得深以为然。

    当然,她倒不是质疑沈约是个会欺负她的人,她只是觉得,从前在沈家老宅时没钱的日子,实在太难过了些,手头中的银子虽然看起来挺多,但入不敷出,总有耗尽的那一日。

    盘家店面,至少还能挣些日常胭脂水粉的银钱,总不至于担忧往后坐吃山空。

    至于那间宅子嘛,盛长宁想得长远,夫妻之间总不可能一直如胶似漆,若有一日她与沈约拌了嘴

    如今她是孑然一身,没有娘家撑腰,能替她帮帮忙的简年支又远在京城,还已是娶妻生子了的,她如何能好意思再使唤人家

    有了这宅子,她以后也算是有底气了,至少可以不用担心气恼之下出来没地方落脚。

    当然,盛长宁使唤袁兴去做这些事儿,沈约自然是知晓的,他倒是没想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只觉得是自家姑娘爱摆弄这些,他手头上有的是钱,她若乐意,买个十处八处的院子也是无妨的。

    如今的沈约不知盛长宁的心思,但他远不知道往后有一日,他骤然听得已然成了自己妻子的小妇人,口中诚实地吐露买宅子的实情时,那时的他是悔不当初。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盛长宁暗暗地左右想了两日,在府上的奴仆们都开始挂艳红的灯笼,和掀上檐廊的红丝绸时,她咬咬牙,在心中决定要同立夏说道说道,两人动作快些离府。

    盛长宁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着,若是被沈约那厮知晓了她的想法,她肯定是走不了了的。

    但是,哪有姑娘家出嫁前,还赖在未过门的夫君家中不走的习俗

    虽然她的情况有些特殊,但她又不是不能去旁的地方暂住两日

    盛长宁暗暗想着,垂着眸子就要往回走,不料,迎面就差些撞上了人,盛长宁立即反应迅速地退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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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觉得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去,只见面前正立着一位挽了妇人发髻的女子,面容倒生得艳美,但也能显见她眼尾浅浅的纹路,昭示着妇人并非妙龄女子。

    只是盛长宁微微蹙了下眉,妇人着了一身单薄的素衣白裳,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乌髻上并未簪钗带玉,只别了朵娇嫩嫩的白绒花,衬得她面色雪白又身姿柔弱。

    和这周边的一片绯艳的红色,倒是大相径庭的。

    盛长宁还未出声说些什么,妇人身后的婢子便恼怒地瞪了她一眼,不悦地道“见了夫人也不知行礼,你是哪个院子的”

    一介婢子都敢越过主子了来说话盛长宁往妇人面上瞧去,她仍是那副柔软的姿态,也并未出声制止婢子。

    盛长宁蹙的眉深了些,她隐约猜出面前这妇人的身份了,难怪她的面容有几分眼熟。

    但方才确实是她走神了,这才险些撞上了人,盛长宁倒没再争什么,规规矩矩地冲妇人行了一礼,道“见过夫人。”

    说起来,这位沈大人的续弦夫人,盛长宁自住进沈府后,这还是头一回见到她,也不怪乎她身边的婢子不识得她。

    安夫人微颔首,好似没有认出盛长宁是谁,并没有多搭什么话,领着身后的三两个婢子错身离去。

    只是路过时,方才开口说了盛长宁的婢子,还颇有些不满地看了盛长宁一眼。

    接到这样不善的目光,盛长宁的神情却有些恍惚,她离宫应当是过了很长的时间罢否则面对这些尔虞我诈、阴阳怪气,她怎么只觉得陌生了起来

    盛长宁翘翘唇角,对自己这个突如来的想法有些好笑。

    不远处,立夏迈着匆匆的步子而来,手里抱着披风和手炉,把暖和的手炉一股脑塞在了盛长宁手中,她这才忙又为自家姑娘系好披风的系带。

    小丫头嘴里还不忘嘟囔着“姑娘,奴婢说了叫您出来要披厚一些,怎的奴婢一转个头,您就不管不顾地跑出来了”

    像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盛长宁心中暖暖,身上的披风被手炉捂得热热的,丝毫没有沾染上外面的风寒气。

    “好了,再唠叨下去要变老婆子了。”见立夏还有要继续喋喋不休的势头,盛长宁忙打住小丫头的话,一边又把手炉递了过去,“瞧,指尖都冻得红了,竟还说我不好好穿衣裳”

    盛长宁向来是个体恤下人的主子,立夏又是在她身边跟了许久的人,此时她也不见外,接过了手炉,又古灵精怪地行了一礼,声音脆生生的“谢主子赏赐”

    听得盛长宁直直松开了方才蹙起的眉,也欢欢乐乐地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心里头也愈发不解了起来。

    方才安氏穿得那样单薄,她不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