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烈斓汐带上几分哀求,“焰尘翼,那日燕都城外,我射你一箭,你要与我算一箭的账,你直接找我,要我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都行,别为难我的父亲他们可好。”
“他们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不惜让你付出一切代价来换取他们的安危。”
“对,只要他们安好,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因为他们给了我温暖的家,温暖的爱,温暖的人生。”
“温暖的家,温暖的爱,温暖的人生。”焰尘翼品着这句话,蕴含着向往与期盼。
他虽有家,有家人,却未真正体会过家的温暖,更无温暖的爱,温暖的人生。
不由产生一种期待,期待她给的一份温暖的爱,温暖的人生。
他过去的人生,太枯燥无味了。厚重的伪装,让他冷傲得没了人情味。
此刻拥着她,他的胸怀有了温暖,透进心里,就像荒芜的沙漠迎来雨季,滋生了让他依恋的生趣。
烈斓汐品出了焰尘翼话语里的向往与期盼。
自古皇家多薄情,荣华与富贵的包裹下,是难以言语的黑暗与冰冷。
她竟然对他心生一份怜悯。
“好,我答应你,不为难他们。”焰尘翼略微沉默,一口答应。
他一心想要与她拉进距离,他们是她在意的家人,他怎会为难。
“真的。”
烈斓汐欣喜的仰头看去,去只看到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
他似乎只说“不为难他们”,却没有说她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嗯。”
焰尘翼加以肯定的应了一声,在黑暗里清晰可听。
夜黑暗,倾听雨声奏响,不时雷声轰鸣。
风雨再大也会过去……
烈斓汐觉得安心了许多,心中祈祷,盼望天明,夏歌一定不会有事。
不知何时,她竟然睡着了。
她拉着红绸轧花的一头,一身红装,鸳鸯盖头罩面,在一片热闹的喜色中拜堂成亲。
当一切礼成,她端坐在婚房内的床畔,鸳鸯盖头慢慢掀起,黎楚陌一身红装,俊逸不凡的出现在她眼前,俊逸超凡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特别暖人心房。
“楚陌。”
她扬起头,展开柔美的笑颜,柔柔的唤一声。
黎楚陌慢慢覆身而来,渐渐放大在她眼中的脸,转瞬之间变成了焰尘翼的脸,嘴角扬起一抹蛊惑人心的邪魅笑意,“斓汐,你是我的。”
她惊得身体一抽,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伏在焰尘翼的怀里。忆起那个梦,她脱离焰尘翼,显得有些不自然的起身坐直。
“醒了。”焰尘翼侧头,轻言起口。
“不好意思,睡着了,我不是故意的。”烈斓汐歉意的言道。
天已经亮了,经过一夜,身上的衣服差不多干了。
“你很喜欢东旭太子黎楚陌?”焰尘翼神色认真的问。
“……?”
烈斓汐不解的看去,感觉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她却没有多在意的站立起身,避而不答。
“你睡梦时叫着他的名字。”
焰尘翼看着烈斓汐,想着她心里装着一人,连睡梦里都叫着那人的名字,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他要是能够被她装进心里,该多好。
“他对我很好。”
烈斓汐淡淡一言,起步往外走。
黎楚陌确实对她很好。
“如果,我也对你很好,你会不会把我记在心理,嗯……”
焰尘翼起身,牵动了后背的伤处,吃痛的闷哼一声,又失力的跌坐回去。
“你受伤了。”
听闻身后响起的话语,烈斓汐心弦跳动了一下,停住脚步回身,见焰尘翼眉目蹙起,面色越加苍白。
“后背受了点小伤。”焰尘翼直言。
烈斓汐前去查看他的后背,才发现,血染整个背部的衣衫,经过一夜,鲜血冷凝成了紫红色。
滑下衣衫,肩下三寸左右的背部,剑横着划过一条长长的裂口,破皮入肉,虽未流血,因为长时间被湿衣包裹,皮肉泛白,狰狞的裂开,责备的话语含带关心,“后背被剑伤了,昨夜怎么不说。”
突然想起昨夜,有剑向她刺来,恰巧焰尘翼好似受了一击,撞在她后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原来,他用身体替她挡了那一剑。而她一直惦记着夏歌的安危,根本没去深想他那受击一撞,可能受了伤。
“你关心我?”
见烈斓汐显露的责备含带关心,焰尘翼心灵得到一丝抚慰,受一剑似乎也值。
“谁会关心你。”
烈斓汐一下意识到,自己刚才略显责备的话语真的含带关心,却不愿承认,冷不丁当的回怼一句。
看着焰尘翼狰狞的伤口,有些犯难,他们身处山洞,无任何救急伤药,他的伤口处理不了。思量一下,果断撕下一片长长的衣衫将伤口包扎,免得在触裂流血,将焰尘翼衣衫整理好。顺势用手背触了触他的额头,没有发烧,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站起身开口。
“能够自己走吧!我们得离开这里,你背后的伤昨夜淋了雨,又被湿衣包裹一夜,得快些处理,要是感染发炎了,可没你好受。”
“拉我一把,我双腿有些发麻,起不来。”焰尘翼将手伸向烈斓汐,眼中有着期待。
他真的有些起不来,一是后背伤处疼,二是烈斓汐趴在他怀里睡觉,为了让她睡得安稳,他坐着一夜未动,血液不流通,导致双腿僵硬发麻。
看着烈斓汐为他所做的一切,尤其是那小手触上他的额头,微微暖意漾动心间。他似乎有些了解她的品性,虽然嘴硬,心却是软的。
烈斓汐看着伸来的手,犹豫不决,想着焰尘翼也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就当做还他的情好了,把手伸了去,拉着他站立起来,搀扶着走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