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瑶华服拽地,盘起的发,金色流梳晃动,高贵的身姿蹲在御花园的一片空地上,一手持着装有米粒的小玉碟,一手戴着赤金嵌宝护甲的兰花指与无名指优雅的翘起,拈着玉碟里的米粒丢在空地上,一群小鸟飞落,叽叽喳喳的蹦跳着,欢快的啄着地上的米粒吃。
因为久居深宫,闲暇无趣时,林苏瑶就会在御花园的空地上丢着米粒喂食小鸟,次数多了,小鸟就被喂养成习惯,只要她往地上丢米粒,小鸟就会飞落,也不怎么怕人,时而还会有大胆的小鸟蹦跳到她身前来。
看着那些叽叽喳喳蹦跳的小鸟,她会感到愉悦。
因为她觉得,深宫困久了,这些自由飞翔的小鸟,能够带着她的向往远飞。
自由——是她可望不可及向往。
焰尘翼走去,静静站着的一众宫人行礼,“见过皇上。”
这一出声,小鸟全被惊飞。
“儿臣见过母后。”焰尘翼没有理会宫人,走近林苏瑶身侧。
小鸟惊飞,林苏瑶感觉失了乐趣,侧身看了看焰尘翼,手持玉碟一伸,常嬷嬷会意的接过。
林苏瑶拍拍手站立起身,不经意的说道:“听说,昨儿个,东旭郡主出宫,出了些意外,身体可有样?”
焰尘翼袖口下,手握令牌的手紧了紧,他看不透自己的母后。
“她没事,就是中了些迷药。”焰尘翼沉默片刻回道。
“没事就好。”林苏瑶口气淡然,并未表现出有多在意,随口问道:“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未有结果,动手的人被灭口了。”焰尘翼看着林苏瑶,想看看她脸上会不会有异样的神色,妆容精致的脸却是平淡无波。
“人被灭口。”林苏瑶抬了抬眼,“看来是有人精心设计,东旭郡主住在皇宫,是我西黎的客,既然有人胆敢对留住我西黎皇宫的人出手,用心不太一般,皇上日后可得多留心着些,别让那东旭郡主再出什么意外才好。她为东旭国的郡主,住在我西黎皇宫,要真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西黎难免会落得他国口舌,说我西黎连个异国郡主的容不下。”
林苏瑶虽不待见烈斓汐,其中的重要关系她还懂的。
烈斓汐为东旭郡主,留住皇宫为客,牵扯的是两国,她若在西黎皇宫发生意外,没了性命,其他几国必然有话可谈。
焰尘翼手握内宫令牌,分不清林苏瑶的话几真几假。
如果,烈斓汐发生的意外,真是林苏瑶出的手,那她这表面也太过圆滑了,刻意侧击的提醒,“儿臣自会护她周全,决不让她再有意外发生,若有人再敢对她出手,儿臣一但查出是何人所为,定不姑息,不管对方是谁?”
林苏瑶明其意,这是怀疑她,给她一个提醒,深看了焰尘翼一眼,“她住在宫里,自然不会有什么意外,想必宫里也没人不开眼,敢胆大妄为的对她使小手段,日后别再让她出宫就是了。”
“宫里有母后眼观着,儿臣自然是放心的。”焰尘翼这是让林苏瑶揽下一份责任,烈斓汐在宫里的安危,有她的份。
林苏瑶自然明白焰尘翼的意思,防着她呢?心里虽然有些不是滋味,却未表露,转换话题,“皇上前来哀家这里,可是有什么事?”
他若没事,自然不会来她面前。因为,他似乎没有与她亲近的习惯。
“儿臣就随便御花园走走,见母后到此,特来请安。”焰尘翼没有说出此来的用意。
他本是特来问林苏瑶内宫令牌的事,可思来想去,指派的人被灭口了,仅凭一块内宫的令牌,证明不了什么。
如若不是林苏瑶出的手,冒然质问,会伤面上和气。如若真是林苏瑶所为,他这一问,用意表明,她会更加明目张胆,怕是连小手段都难得使了。
她要明着除掉烈斓汐,手段会有很多。可她毕竟是他母后,他无可奈何。
林洛辞也是料准了这一点,才会把内宫的令牌放到黑衣人身上,透露出线索,把猜疑的对象往林苏瑶身上引。
焰尘翼虽然会怀疑林苏瑶,也只会在心中猜疑,不会去质问。人被灭口,无法再查实,便只能在心中留下一份猜疑,此事会被压下,不了了之。有了怀疑对象,断然不会再怀疑到他林府头上,真正出手的他就会撇得干净。
焰尘翼沉默一会,质问之事无从开口,借词离开,“儿臣还有事处理,就不在此打扰母后,儿臣告退。”
焰尘翼在宫人的恭送声中离开,林苏瑶看着人离去的身影,气静神闲的脸沉了下来。
常嬷嬷走到身侧,见林苏瑶沉下的脸色不太好,试着问道:“太后可是身子乏了?”
“哀家是痛心了。”林苏瑶深望远处,她哪能不明白焰尘翼此来的用意,深感痛心的叹道:“他这是怀疑哀家呢!特来给哀家提个醒。哀家这母后,在他心里,终究重要不过一个异国女子。”
“皇上是敬重太后的,或许皇上没那个意思,是太后多虑了。”常嬷嬷或多或少,还是从焰尘翼的话语中听出些意味来,为能让林苏瑶安安心,有意开解。
“为了一个异国郡主,皇上的心思,意思多着。”林苏瑶心如明镜。
焰尘翼与烈斓汐两人之间的那些事,怎能逃得过她的眼睛。
儿大不由娘,况且焰尘翼还是一国皇上,她只是难得去干涉,似乎也干涉不了,便由着他去折腾罢了。
常嬷嬷思着问:“依太后看,东旭郡主发生意外一事,会是何人所为?”
林苏瑶抬眼看了常嬷嬷一眼,心中猜想到,可能会是林府出的手,只是不知道,林府用什么手段,把焰尘翼的猜疑引到了她的身上。
“东旭郡主住进皇宫之前,可是在翰阳城住了一段时日,谁知她得罪过什么人?”林苏瑶自然不可能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为林府招祸,不想再多言谈论此事,焰尘翼怀疑她,就让他去怀疑好了。反正他不敢动她,此事就此了之,也不为一件好事,长叹一声,“走吧!回寿康宫。”
经焰尘翼这么别我深意的一出,她也无心逛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