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胆战心惊,悻悻的低首,大气不敢喘息,偷瞄焰尘翼一眼,然后畏惧地收回目光。
苏嬷嬷和夏歌担忧的看了烈斓汐一眼,怯怯的起身。
全都畏惧的退了出去。
房中剩下二人,烈斓汐看着怒气冷凝的焰尘翼,很想要开口解释,却紧闭双唇,无从起口。
焰尘翼脸色阴沉,黑云密布,怒气得慎人的看了烈斓汐好一会,一手抓起白瓷盅,“烈斓汐,你竟然每天给我喝这个?”
“我……”
“嘭。”
烈斓汐正想开口解释,白瓷盅愤怒的摔地,白瓷碎裂,汤汁溅洒一地,她不由自主的惊了一下身,想要开口解释的话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门外的人,也能感受得到焰尘翼的怒气,白瓷摔裂声响,听得心惊胆战,为烈斓汐紧起了心。
“烈斓汐,黎楚陌就那么让你难以忘怀。你都与我成婚了,还要在心里守着他。为了在心里守着一个他,你每夜与我同床共枕,缠…绵之后又背着我喝下这种药。你就那么不想怀上我的孩子,为了不有我的孩子,你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每日喝下这种药。”焰尘翼目光直视,阴沉的双眼,愤怒到痛心,“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伤我的心?难道我对你的爱还不够多?”
他几乎都快要把心掏出来给她了,难道他给她的爱还不够吗?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我没有再想着楚陌什么?我真的没有再……”烈斓汐极力的解释。
“够了,楚陌,楚陌,你对他倒是叫得亲切,你还说你没有在想着他什么,你当真就那么放不下他吗?”
焰尘翼听着烈斓汐亲切的称黎楚陌的名,觉得特别刺耳。
他不想再听她的解释了,他认定烈斓汐始终都没有放下黎楚陌,她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黎楚陌。
如果不是爱着黎楚陌,在东旭时,他和黎楚陌之间,她又怎会每次选择的那个人都是黎楚陌,而被伤害的那个人每次都是他。为了黎楚陌,她不惜一次一次的伤他的心;为了黎楚陌,她不惜逃婚……
他不想再听她的解释,不想再受她的欺骗,不想再听她太多的谎言,不想再受她更多的伤害。
烈斓汐看着焰尘翼,心微微痛了一下。
他不相信她,不相信她深爱着的那个人是眼前的他,认定她爱着黎楚陌,连她解释的机会也不想给。
她感觉解释起来也无力,索性就什么也不说了。
他们成了婚,她把身心全部都给了他,却换不来他对她的信任。
她无言地看着他,痛心的看着他……
“烈斓汐,你真的太让我痛心了。”
话落,焰尘翼深受挫败,受伤的转身。
烈斓汐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看着一抹身影一步步走向门处,消失在门外的光照中。
门外的人看着焰尘翼走出,知道他心情不好,有可能一触即怒,危险性极高,没敢出声,重着心,眼看着他走出桃华宫的门。
焰尘翼深感受伤的走出桃华宫。
本来他想要给烈斓汐一个惊喜,结果却是得到她的一个惊喜,一个让他痛心至极的惊喜。
她对黎楚陌难以忘怀,与他同床共枕,却对黎楚陌心有愧疚,不想与他再有其他,所以她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她喝避子药。
她来西黎,并非她真心想来。她与他成婚,也并非她真心想嫁。
她是被迫来的,被迫来的。她确实是被迫来的,要不是因为公主府满门的安危,她反抗不起,不得不从。如果可以,她与黎楚陌私奔,就算她被找回来了,她应该也还会再和黎楚陌私奔一次吧!
焰尘翼甚为失意的走着,那枚戒指紧紧的捏在手中。
戒指的意义,见证,希望,束缚。见证的决心,希望的归属,愿受束缚。
她应该最希望,见证决心,与之相守的那个人是黎楚陌。她希望的归属,该是黎楚陌。她愿受的束缚,也该是黎楚陌。
她想要的,想给的,全都是黎楚陌,那他手中这枚戒指还有什么意义。
焰尘翼想得受伤,也想得气愤,一下怒气冲脑,一时冲动难压的扬起手,就想要丢了手中的戒指。
在即将丢出的那一刻,他又握紧了手,把戒指捏在了手中。
他想要给她的惊喜,丢了,终是舍不得。
她可以不爱他,不在乎他,甚至不惜伤他。他却不能不爱她,也没法不在乎她,更不可能伤害她。
他扬起的手,终是握着戒指收了回来。
……
桃华宫内。
烈斓汐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看着敞开的房门。
“娘娘。”
苏嬷嬷、夏歌和晓菁走了进去,苏嬷嬷轻换一声。
烈斓汐微微动了一下眼,“怎么?”
“娘娘,今日之事发生得蹊跷,定是有人故意设计。”苏嬷嬷见多了后宫的算计,分析着道:“有人先在汤里动手脚,又去告知皇上,娘娘在喝避子汤一事,让皇上亲自来证实,好使皇上因此与娘娘产生误会,闹上矛盾,这是想要离间皇上与娘娘的感情。”
其实,烈斓汐也有想到这一点。
“娘娘喝的那个养生汤都是我们亲力亲为,从未经他人手,那碎骨子的根是怎么放进汤里的?”晓菁百思不得理解,苦恼着问。
苏嬷嬷深想了好一会,她备好食材,放入煲汤的紫砂罐中,放水加盖,这个环节绝对没有参进碎骨子的根,唯一有可能被人动手脚的机会,就是煲汤的时候,不由看向夏歌。
“夏歌,你在观火的时候,可有中途离开,或是中途有什么人去过。”
夏歌接收到几双看来的眼,深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人,“煲汤的时候还真有一人去过。”
“谁去过?”苏嬷嬷着急的问,这可是一个很关键的细节。
她受皇太后嘱咐,照顾好烈斓汐,她就要为烈斓汐尽心尽力,好好为她把关着,尽可能不让她被人使手段。
“一个打扫宫院的宫婢冬雪。”夏歌回想着说,“当时,我在小厨房守着汤罐,冬雪走去,说萧衍在门外要见我。我正守着娘娘的煲汤呢!没打算去。冬雪又说,萧衍找我找得急,让我一定要出去见一见。冬雪知道我在守着给娘娘煲的汤,说萧衍急着见我,一副真急事的样子,让我去见一下萧衍,她帮我看着。我以为萧衍找我真有什么急事,就让冬雪给我看着一会,我去见见萧衍就回。我跑到桃华宫外,并未见到萧衍的身影,以为他有要紧事走了,又回到小厨房,冬雪见我去了,就走了。”
“你说你,怎么能这般粗心,娘娘喝的汤,怎么能让别人帮你看着?”苏嬷嬷责怪着夏歌的粗心,认定是那个叫冬雪的宫婢动的手脚,至于主使者是谁,就得让冬雪自己交代了,想着对晓菁吩咐,“晓菁,去把那个叫冬雪的宫婢带来见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