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律回答道：“公子有所不知，他们不是不愿意耕种，而是不能耕种。第一，这里瞧似荒山野岭，但这些荒山野岭都是有主人的。逃难来这里的人怎么能随随便便在这里耕种？第二，听说这荒山野岭的主人当初买下这些地的时侯，也是想过要耕种的，但这里太干旱了，种什么都没有收成。久而久之，这里就成荒芜之地了。



    “这些荒地都是谁的？”



    “听说是张侯爷的。”



    “又是他？就是强买下你的张候爷？”



    “就是，听说他买下这块地时也是强抢强买的。原先，人家这里是养牛的地方，但张候爷买过来之后，牛都病死了。后来，他再养牛，牛还是病死了。他让人种过庄稼，因为干旱，又是颗粒无收。之后，张侯爷觉得这片荒地很邪门，无论他让人种什么，不是种不生，就是因为缺水而没有收成。到后来，张侯爷便找人要将这片山头给卖出去。可是，人人都知道这片山头不但干旱，还邪门得很。就算张候爷以低价叫卖，也没人愿意要了。于是，这里越来越荒凉，就成了这个样子。”



    “这种地方怎么就没收成了？这里也不算怎么高啊。是别人给他搞鬼吗？他是不是做事太绝，别人暗中不想给他活路？”



    “公子，您没种过田，这里缺的是水啊。没有水，就什么都种不了，也无法养殖啊。想在这里种田种地，光是挑水就要多少的人力啊？”



    “那就引水啊，兴修水利啊。”



    “如何引水？如何兴修水利？我们南绥国年年都因为干旱而不知饿死多少人。我们家乡也是因为干旱无雨才年年失收，甚至颗粒无收，这才逃荒到这里来的。”



    叶婉蓁这才明白，这个时空的南绥国在水利这方面居然还是这么落后。可想而知，别的国家自然也和南绥国差不多。因为太缺乏粮食的原因，饥饿让战乱时有发生。



    叶婉蓁没想到这宋言律说话口齿如此伶俐，但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顶多就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几岁了？”叶婉蓁不禁问了一句。



    “秦公子，我十七岁。”宋言律非常恭敬地回答叶婉蓁的问题。



    “读过书吗？”



    “父母尚在时，读过几年书。一家人逃荒来京城的路上，父母和妹妹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少年说着说着，便以衣袖抹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再走一段路，少年将叶婉蓁带到一处破破烂烂的茅草棚前。在这些茅草屋下，稀稀落落地，坐着一些老弱病残的人，还有一些饿得皮包骨头的小孩子们。那个刚才从宋言律这里得到一些剩菜的乞丐正将得来的菜分给他们。



    还有些好手好脚的，没有病痛的人，也躺在这里。他们双眼无神，衣裳破破烂烂，人虽然活着，却象在等死一样。看到有人来了，突然象睡醒了似的，都走过来。看见宋言律，似乎都是认识的。但更多的人伸着手，都希望得到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