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面面俱到挖……
各院的贴身仆人都候在院子外头,凑到一处玩着些小游戏。
眼看着自己的主儿出来了,就哄的散开,跟在了主子身边。
雨乔却想着,这么大个府邸,上上下下百十号人,要全数养活实数不易。心头更心疼父亲几份。
翠儿满面担心:“小姐可还习惯?有没有挨先生的罚?”
这算个啥……
二十世纪的学子每天上学都是十几个小时好吗……
从早自习到晚自习,屁股都生生磨出了茧子。
想起就是泪……
私塾不过就每日两个小时而已,就算投个表现,她也会坚持下去滴!
走在前面的雨珠和雨茹不知怎地吵了起来,大家便都顿住了脚。
只见雨茹趾高气扬地道:“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回回都要走到我前头去,赶着去投胎还是怎么的?”
擦!走个路都还要分先后,你们是闲得奶疼么……
雨珠的性子自然不会饶她:“你没有一日不找出些由头来跟我争吵,无非是让各个哥姐儿看你这副做派,你别忘了,我才是府里的大小姐。”
雨茹鼻子里嗤了一声。
“大小姐,凭你也配,不过就是庶出,像是府里的人不知道你那娘亲是什么出身似地。”
雨珠怒了:“少动不动就编排我娘亲,你娘亲也并非嫡出,若不然一个秘书郎的女儿又怎会下嫁到宋府来,还不是别的官家子弟瞧不上你娘庶出。”
这话虽是踩了宋府的脸,却也足够气人了。
雨茹一时噎住,气得嘴唇发抖。
雨珠本就不是饶人的性子,继续说:“你嫡出又怎么样?还有没有长幼尊卑?我父亲是你父亲的长兄,我是你的长姐,你凭什么靠着外祖家在这里摆谱子,你娘嫁到宋府来的时候,那点嫁妆还不如京城的富家小姐丰厚,呸!”
这都是没有网络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惹的祸,要不然谁成天闲得奶疼专门吵嘴……
再说了,唇枪舌剑有甚意思,直接上手速战速决一招制敌更简单粗暴……
雨茹愈加气恼,但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讥讽道:“你今年就足足十五岁了,却未曾有半个媒人上门提亲,自己不觉害臊,难不成想做府里第二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啥?把情姑姑扯了出来……
看热闹的雨乔眉头蹙了起来。
雨珠涨红了脸,这是实情,雨茹才十四岁就有多家子弟托人求亲,许的人家是金玉阁的嫡子。
那金玉阁专做金银首饰,光铺面在京城就有十来家,城郊还有几十个庄子。
而雨珠却连个提亲的都没有。
怎会不自卑?怎会不心伤?便说不出话来了。
雨茹悠悠道:“只怕你这德行就算订了婚,也是会被人悔婚的,最后还得靠着府里养你一辈子。”
再忍就不是老纸的风格了……
雨乔抬脚走上前去,二话不说,对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打得极重,自个的手掌都麻了。
打过了,连忙往华生的背后一藏,能让自己吃亏的事千万别做。
毕竟雨茹比她大了半岁,论身高体力都胜过她。
雨茹尖叫起来,简直不敢相信有人胆敢打自个儿。
再说了,府里的哥姐儿平日里吵嘴是常事,却从没谁敢真个动手。
怎吃得了这个亏忍得了这口气,对着雨乔就扑了过来,偏偏华生挡得密密实实。
她跺脚,颤抖着手指,指着其他几个哥姐儿,喊:“你们都是死的吗?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欺负都不帮忙。他们大房的就懂得同气连枝,你们却只顾着看热闹。都过来帮忙,否则我让娘亲责罚你们几个!”
那几个孩子本就是庶出,平日里没少受雨茹的颐指气使,再说刚才雨乔那一下把他们唬住了,哪里敢去趟这浑水。
雨茹瞧这场面这情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路小跑着走了。
她一走,西苑的几个哥姐儿也连忙走了。
傻愣愣地雨珠这才回过神来,刚才雨乔那一下把她也着实吓着了。
满怀感激,把雨乔的手握住了:“今儿谢谢乔妹妹帮我出气,到底我们才是真正的骨肉姐妹。”
老纸不是帮你好吗……
老纸是受不了有人拿情姑姑说事……
雨珠又喜悦又担心:“看她以后还敢这样骄横,不过,她定是要回府去告状的,如果祖母罚你跪祠堂,我一定陪着你跪。”
如果二婶真是个聪慧人,断不会捅到老太太那里去。
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儿,就算雨乔动手有错,但雨茹本就是讨打。
雨乔眨巴着大眼睛,没心没肺地说:“珠姐姐别担心,我们各自回院子吧,等会就该用午饭了。”
回到雨乔苑,华生就开口了:“请小姐以后勿要与人动手,眼下有我护着小姐,万一哪日我不在了,我担心小姐会吃亏。”
雨乔又忍不住要戏弄他了,眉梢带笑望着他,轻柔地说:“既然你担心我吃亏,又怎么会不在。既然你在,我又怎会吃亏。”
他心头那炉火的火苗子忽的窜了一下……
她的眼里晃动着他的脸孔,继续柔声说:“从来都没怕过,因为有你一直在我身后,你总是轻声地说,一切有我……”
可别说,二十世纪那些歌词写得就是好。哈!
他的喉头滚动着。
这样好听的话语,就像是羽毛扫在他的心上,从头到脚都酥软了起来。
雨乔噗地一笑,把脸调开,对翠儿说:“原来二婶是秘书郎府上的小姐呀,我对西苑的人真是不了解。”
翠儿道:“我也是不甚了解,府里的下人们都不太说闲话。只知二老爷的岳丈是二老爷的上司,当年欣赏二老爷是新进的进士,就将自己的庶女嫁给了二老爷。”
雨乔沉默。
翠儿接着说:“雨茹小姐和雨意少爷都是二老爷的嫡出,自然是贵重一些。小姐你往后真个别像今儿这样了,雨珠小姐也不是个省事的,你何必帮她出气。”
雨乔牵唇一笑:“我记住了。”
不!老纸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