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才是真正的交易。
之前的接洽，方程恩拿货出来，严玉楼验货。现在验完了，证明了货很值钱，该怎么个交易法，是时候坐下来谈了。
“方先生，这种药物能否量产？”严玉楼尽量保持镇定。
“生产多少算是量产？一天这么一瓶或许差不多吧。”
“为什么这么少的产量？实验室里分析出药物中含有两种极特殊的酶，如果这两种酶可以合成，或者可以提取，理论上就可以量产。”
“不能合成，也无法提取。”
“那……”严玉楼没法问，这是绝密。
方程恩很肯定地说：“这东西，只有我能提供。”
严玉楼点头，他也猜到了是这样的结果，只有这样的结果才能保证方程恩的价值最大化。说实在的，他不信方程恩说的不能量产，但是那不重要。
“方先生，我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种药的价值。如果不能量产，那就是天价。
这次来，我想跟您谈一下咱们的合作方式。我这里想了两种思路。
第一种，我们合伙，分配比例，按比例分红。
第二种，我从您这里采购这种药物，您来定价，我加价销售。
但是无论哪一种，我都需要您的帮忙。”
“你先说说看。”
“现在，这种药虽然在实验中表现出了极好的效果，但是申请上市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只是花时间，还要花钱。一旦上市，我的营销团队就立刻能将它转化为收益。
可是，我已经彻底没钱了，不是没存款了，是能贷款的，能借的，全都已经透支了，再也借不来半点了。
所以，我希望您能投一部分进来。”
“我有什么好处？”
“资金注入进去，产品早日上市，药厂生产及销售团队运转起来，您自然可以早一些获利，对吧？”
“可是我并不着急赚钱啊。如果我把这种药交给大的医药公司去生产销售，不是更快？”
“方先生，我觉得咱们之间合作肯定会非常顺利。我之前说的话还是有效，哪怕我不获利，只是让这些跟了我多年的人能有好的发展，让这个药厂继续运转下去。
可是您要是跟大公司合作，他们的条件一定非常苛刻，并且可能会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我太清楚那样的公司，为了最大化利益，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关键是他们有那样的能量，想做坏事的时候，真的可以做得到。”
方程恩笑笑，对于有读心术的他来说，谈判这种事情，真是毫无挑战性。
“你说的是可能，所以也有可能他们会采用合理合法的方式进行合作，对不对？而且，他们的能量大，这种产品能产生的收益也就更大，从这一点上来说，对我是有利的。”
严玉楼不说话了，方程恩说的是实话，他无从反驳。
方程恩其实也认同严玉楼的观点，大公司合作之后一脚踢开方程恩，那不是可能，而是一定！
只是谈判的时候，总要把握主动权才行。
沉默了一会儿，严玉楼开口道：“方先生觉得，我们怎样才可以更好的合作？”
这才对嘛，主动权在我这里才是合理的。
方程恩早已探知到严玉楼的底线，所以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投钱进去也行，我要至少占药厂51%的股份。并且，这个新药的销售额的90%归我。”这有点前后矛盾，但是合理。
其实方程恩要这个药厂也不知道能做啥，他只是先保证有决策权。
他在意的是后面那个分成比例。
正如严玉楼所讲，这种药一旦上市，一定是天价。
但是成本？只需要适当休息，一个月就可以生产一次。
如果按照方程恩提供的稀释比例，真有那样好的功效，那两个玻璃杯里的精华，应该可以稀释成一大水缸，超大的那种水缸。
如果做成口服液，几万支是有的吧？
一支不卖个万把块，那就算是暴殄天物！
算算还挺吓人的！
唯一要担心的是，那两种特殊的酶，到底能不能复制出来，能不能人工大批量合成！
方程恩选择不去担心，一方面是因为他对神通的信心，另一方面，担心是没有用处的。不可能申请专利，也不可能阻止别人对药的成分进行分析，进行实验。
严玉楼很纠结，他虽然预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自己这边的利益被最大可能压缩。甚至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只保留极小部分的分成，哪怕只有一成。
结果方程恩就真的把他的底线给亮出来。
“方先生的提议，我很难受。如果是我个人，拿一成我都觉得太多。但是整个药厂，我们的技术人员、营销人员，我们的渠道，我们的资源……”
“要不，你再回去考虑考虑？”
“……不用了，我答应方先生的条件。”严玉楼心头滴血，却无可奈何。
“嗯，那好。回去试验一下，药里面加一些别的东西，弄点人参灵芝虫草什么的进去，让别人没那么容易研究出名堂来。”
“那是自然。不知道方先生愿意投多少钱进来？”
“需要投多少？”
“眼下让厂子转起来，肯定要先把欠了的薪资发放出去，银行贷款要先还一部分，还要采购材料……可能需要七八百万吧。”
“你确定这些钱进去就可以了？”
“……也不是，毕竟新药上市还有一段时间，这个过程中只能不断追加，因为药厂并没有别的收入来源。”
“所以这其实是个无底洞，对吧？”
“不是无底洞，我敢保证，只要新药一上市，立刻就能改善现状，顶多半年时间。”
“你确定是半年？”
“……最多……一年。”
“这一年，我岂不是要陆陆续续扔进去几千万？”
“应该……没那么多吧。”严玉楼一点底气都没有。
制药是真正的资金密集型产业，特别是研发新药，动不动数亿甚至更多的投入，有时候还会打水漂。
方程恩也头疼了，这才阔气了几天啊，怎么一转眼就又成负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掺和进去这个事情？
事情的发展太离谱，以至于方程恩不得不保持沉默，好好捋了一遍前因后果，确定这不是骗局，确定这个计划确实有助于自己的目标实现，这才沉静下来。
得了，继续找钱去吧，真是劳碌命。
方程恩最终还是先拿出了五百万，也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在厂里搞一个仪式，让药厂的所有职工到场，现场发钱。
一番准备之后，一百多名职工，被召集到厂里开会，隐约透露出来的消息是要发拖欠的工资了，所以没有人缺席，呼啦啦都来了，不少带了家属，超过三百号人！
为了效果震慑，方程恩费了不少力气，取的是现金，在会议室前面桌子上堆得老高，用桌布盖着。
严玉楼一通讲话，然后把方程恩介绍出来，上台说两句。
方程恩跑一趟肯定不会错过这个环节，一点都不客气上去，“我来给大家送钱，先发工资。
后续会有更多资金投入进来，这个药厂我占了一半股份，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严厂长继续带领大家努力奋斗。
现在我宣布，开始发钱！”
桌布掀开的一刹那，下面三百号人的眼睛，都直了！
看着下面不少人喜极而泣，状若疯狂的场景，方程恩觉得，这个感觉也不错。
最后，严玉楼又上台，总结发言，这是方程恩要求的，很古怪的要求：要让现场的所有职工表达对方程恩的感谢？
那掌声，真的是雷鸣一般。
那愿力，真的是海啸一般！
方程恩瞬间升到了七阶！
几百万啊！如流水一样出去，但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