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楼头发都白了一半,压力太大了。
有了方程恩的资金注入,一切程序都在加速,就是希望能早一日上市,早一日真正让厂子活起来。
现在的运转完全是方程恩往里扔钱,目前没有任何的收益。
可是,就在这最后一个环节,被卡住了。
新药上市审批通不过。
钱也花了,路子也找了,从五万块到五十万,对方就是不松口,关键问题不通过的理由并不是药品本身,而是用了其他的借口,反正就是拖着。
严玉楼没少跟官府打交道,自然知道这是有人使绊子,可到底是谁?对方到底要干嘛?一概不知啊!
就在一筹莫展,头发都急白了的时候,终于有人找上门来,说是有事情想谈一谈。
是个年轻人,三十二三岁,文质彬彬,说话也客气。
在严玉楼办公室里,自我介绍说叫文韬。
人家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新药上市审批的事情,他可以帮忙。
严玉楼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干嘛,这是光明正大来要好处了。
“我了解到你的新秦严泰制药厂之前一直亏损严重,濒临破产边缘,我呢,不是来趁人之危,而是来送钱的。”
严玉楼拒绝:“我们现在资金方面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所以我可能要说抱歉了。”
对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在意,“严总不要这么着急拒绝,我大老远跑来,是带着诚意的。一款新药上市,所花的资金可不是个小数目。
就算上市顺利,打通渠道,广告宣传可都是要花大钱。
我们xh投资公司,准备投资一个亿,占药厂百分之三十股份,我们做过详细的商业调查和资产评估,这个报价绝对够诚意。”
其实文韬不过是个手套而已,背后的人给的底线是投一个亿占股不低于百分之二十。
严玉楼对自家工厂的价值一清二楚,若是没有这款新药,别说一个亿,就是一千万,他就会毫不犹豫卖掉。
因为厂子早已经资不抵债了。
方程恩投进来的钱,只是维持正常运转,并没有把负债窟窿堵上。
严玉楼并不清楚方程恩的资产情况,这个事情很有意思,他连人家底细都没摸清楚,就把厂子一半以上的股份卖出去了。
如果只是要投钱进来,不需要惊动方程恩,他自己就可以把人挡在门外。
可问题是,人家捏住了他的咽喉,新药上市审批通过不了,这才是最头大的。
而且根本不是送点礼就能解决的,人家要的太大。
之所以给方程恩打电话,是想着看方程恩这边是不是有一些关系,可以帮忙处理掉眼前的问题。
就算没有关系,最后不得不让出股份,那也得方程恩这个大股东来决定。
在电话里,严玉楼并没有把事情讲得很清楚,只说有人给卡了。
文韬走的时候还是很客气,他根本不觉得这个厂子会拒绝这样的投资。
一个资不抵债的药厂,而且是不出名的厂,只需要拿三成份子出来就能换一个亿,哪里找这样的好事?
他想不通的只是上面为什么非要投资这个厂?
另外,如果这个厂真的是个宝贝,又是谁会这么有先见之明提前砸了钱进去?
方程恩一行人到了厂里,已经跟第一次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整个厂子焕发了生机,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穿着类似白大褂工作服的工人在车间全神贯注工作,大家非常珍惜起死回生带来的机会。
严玉楼亲自沏好了茶,简单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因为事先没有掌握详情,也就没有商量话术。
焦安琪还处于对方程恩不爽的情绪中,听到这个事情就要发飙,她最是看不惯这种仗势欺人。
“是谁这么大胆子,敢明目张胆来摘桃子?”
在知道了这种药利国利民,而且是桃妖不惜消耗自己妖丹配置出来的,立刻就站到了方程恩这边。
方程恩在一边插话:“肯出到这么有诱惑力的筹码,肯定是知道了新药的价值。你厂子里有人串通外人?”
“不确定,也有可能。但是我觉得更有可能是研究院那边泄露出去了。
当初你拿了药液过来,我曾拿过去研究院里做成分分析和药效分析。
厂里人反而不知道新药的神奇。”
焦安琪进入了角色:“是哪边泄露出去的,已经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怎么办?”
方程恩想了一下:“再约这个人,至少得知道对手是谁。”
“我查了那个xh投资公司,新注册的一家投资公司,法人确实是这个文韬,但是这个人有啥背景也查不出来。”
焦安琪有经验,“要查也不是没办法,得先找到审批流程里面卡住的那个环节的负责人,从他口中找到背后指使者。
但与其这样麻烦,还真不如等他主动找上门。”
方程恩在一边定调:“钱的问题不是问题,所以我们不需要他的钱。
不过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后面他们要捣乱的事情肯定不会少。”
严玉楼深深认同,“药品不同于其他产品,有太多理由可以让你说停就停。
咱们这个药主要针对的还是年老体衰毛病多多的富裕人群,任何药都不是万能的。
如果病人本身有其它无法医治的疾病在身,吃了我们的药也挡不住死亡的脚步。
到时候,真要有人做文章,他们只要稍微制造一点舆论,药厂可能立马就会被关停。
我就是担心这个。”
方程恩作为一个秘书,完全抢了焦安琪的风头,他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踱着脚步:“现在还只是个别人认识到这种药的价值。
等它真的上市以后,一旦销路打开,大量财富聚拢过来的时候,我们要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两个想要分一杯羹的人了。”
严玉楼立刻就接上话:“最常用的办法自然是寻找保护伞,把利益分出去。这个保护伞还必须足够强大。”
“比如说?”
“官府。”
方程恩立刻头大了。
焦安琪忽然一拍大腿,“我去试试,正好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
“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焦安琪把方程恩叫了出去。
严玉楼心里有点不自然,这还是没把自己当自己人。
面上当然不会表现出来,还殷勤地给夭夭斟茶,说一些赞美颜值的话。
片刻以后,两人进来,方程恩说,“这个事情先缓一缓,那人来谈你就拖一拖,新药暂缓上市。
别担心厂里盈利的问题,钱这边还可以再投进去一些,到时候着急的就不是我们,而是对方。”
严玉楼发愣,怎么这个秘书说话比方总还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