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五百零三章 别用问题回答问题啊
    武道碑的排名在不断变化着,时刻有人上榜,时刻有人被挤下去。



    比较令人意外的是,前三名都是名头不显的人,甚至于在他们的名字出现在武道碑上之前,都不曾有人听过他们的名字。



    第一名鱼木,第二名居心,第三名煌。



    他们之后的名字,诸如翁同、庾合、井不停、应酒歌、边浮图、安胥、李允、白穗等等,都是众人所熟知的天才,是各大家族、学派、皇朝王朝、宗门势力等的知名天才。他们会在榜上位居高位一点不令人意外。



    但前三个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占据了关注度最高的前三个,这是怎么回事



    是哪家不出世的天才弟子吗还是说是惊为天人的散修。



    认识他们三个的不多,但也还是有的。毕竟鱼木和居心都是有势力的。前者是东土照云宗的弟子,后者是青梅学府的学生。这一打探,她们两人的身份一下子就传了出来。这着实让众人吃了大惊。



    没想到两个并不算突出的势力居然能培养出最顶尖的天才来。看热闹的人凑到照云宗和青梅学府的队伍里去,想见识她俩,但发现她们根本不在自家的队伍里,问起两家的弟子,也没人知道她们在哪。



    不仅外人惊讶,照云宗和青梅学府的人也惊讶。他们知道在自家宗门学府里,鱼木是天才,居心是天才,但没想过放眼全天下,都是最顶尖的天才。



    武道碑的小插曲不断上演。



    而引起轰动的三个前三的人,还在不显山不露地感应着天地道机。



    叶抚高望武道碑,见着第一名的鱼木时,嘴角不由得挑了挑。他几乎确定了,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在这个排名上压过鱼木,甚至于全部加起来都压不过。至于居心和煌能排到第二第三,也在他预料之中,毕竟,他深知这两个年轻人的特殊性。



    比较遗憾的是,何依依没来参加这次的武道碑。他想,如果何依依在这里,那稳拿个第二不成问题。



    叶抚心中一动,也不说可惜吧,毕竟何依依走的路很特殊。



    夏雨石在跟叶抚的聊天中,长了不少见识。他并没有刻意去问什么多大的秘密,叶抚也没有说,但就是随便的聊聊,都收获不少。起码,他知道了很多与遗弃之人相关的事。



    夏雨石是个很识趣的人,没有紧着跟叶抚聊太多。在一定程度的认识后,他就止步了,同叶抚告了别,也不跟叶扶摇和兰采薇打招呼,就自顾自地回了浮生宫,打算依据从叶抚那里了解到的事做个全局的推衍,然后好好判断一下,浮生宫在局势变化中该如何定位。



    夏雨石走后,叶抚就一直等着师染前来。



    出现时,师染看上去有些激动。她的眼神比较浮躁,少了些往日里的傲慢与高高在上,但那种“王”的神韵始终不变。



    他们在悬崖边上站着。在一个开阔的地方聊天,似乎能给人增添点“透明感”,让话变得更加可信。



    “一下子发生太多事了。”师染说。



    “的确。”叶抚说,“这些事,本该有条不紊,一点一点被揭露。”



    “为什么会这样”



    “东宫出现得太早了。她打乱了天下本来变化的局势。”



    师染好奇地看着叶抚问“你不叫她白薇了”



    “我以为你关注的重点是她出现得太早。”



    师染笑了笑“我也关注这个。”



    叶抚没有跟她解释为什么不叫白薇,他屁股往下一坐,脚底下的石头立马变换形状成一个石凳。



    “我提前让她苏醒的。”



    “为什么这样做”师染眼中浮起好奇。



    “好玩。”



    “我不信。”



    叶抚笑了笑又说“因为她要是醒太晚,局势就落定了。”



    “那你让她提前苏醒的意义又何在呢为了搅乱局势吗”



    “因为她是打破权威的唯一人选。”



    “权威指儒释道三祖吗”



    “是的,天底下的人太过相信他们。但他们也是凡人所变,也会犯错。”



    “你是说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叶抚摇头说“他们错没错还没有定论,但我需要白薇出现第二种可能,避免一错到底。”



    “你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很想知道吗”



    “为什么要反问我。”师染不满地说“用问题回答问题太不礼貌了。”



    叶抚笑了笑“因为我感觉你不那么自信。”



    师染叹了口气。



    “没错,是的,我不太想知道你是谁。”



    “怕了解太多,反而陌生吧。”



    师染挨着叶抚坐了下来。她偏过头有些俏皮地问“不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吧。”



    “有点。”



    “过分了。”



    师染识趣地隔着一段距离重新坐下来。



    她长呼出一口气,像是放松了自己。



    “挺奇怪的吧。明明很想了解一个人,但能了解时又很害怕。我记得,你以前说知道关于你太多的话,你会杀了我。”



    “那个时候我没说谎。”



    那是叶抚杀死玄网两位大圣人后的事。



    “你简直是个怪人。我后悔置心于你了。”师染纠结地说“但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倒是想抹杀这种情感,但它偏偏铭刻在我的生命中。”



    “怪我。”



    “别说得像你有很大魅力似的。”



    师染以为叶抚在臭美。



    叶抚摇了摇头说“不,我本不该出现在你们的世界里的。”



    师染听着,沉默了一会儿。



    似乎风都安静了,周围变得有些冷清。



    过了一会儿,她说“别这么说。我也没有说讨厌你。”



    叶抚没有多解释。他愈发清楚,自己的确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该换一种方式影响世界,而不是成为这里的一员。



    没有听见叶抚解释,师染一下子变得心烦意乱。她有些理不清楚自己想说什么,想问什么了。他为什么不回答自己为什么选择沉默



    师染很罕见地对叶抚感到生气。



    “你会突然消失不见”



    “你怎么又问”



    “都说了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



    “你在赌气。”



    师染意识到自己情绪的激动。她歉意地低下头。



    “对不起,我”



    叶抚叹了口气“师染,你变得容易敏感了。还是因为白薇之前对你说的话吧。”



    师染一愣“你听到了啊。”



    之前白薇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叶抚是一个危险的人”。



    叶抚点头说“白薇跟你说那番话,不是想告诉你什么,是想在你身体里留下一丝祸患。”



    “祸患”



    “这是她的手段。白薇这个人精于布局,擅长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埋下自己的手段。这些手段可能用不到,但一旦有一个手段派上用场,就可能让局势发生逆转。”



    师染皱起眉问“可她盯上我的目的是什么”



    “原因很简单,你跟道祖和至圣都接触过了。”



    “就这个理由”



    “是的。她要确保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许多人或许会以为她是那种激进冒险之人,但实际,她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你与道祖和至圣有过接触,她就完全可以猜测你可能与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因此,在你身上留祸患就成了必要。”



    “那这会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吗”



    叶抚笑道“你若真的与道祖和至圣达成了共识,这祸患就可能杀死你,如果没有,只是监视你的手段罢了。”



    “这个人真可怕。”师染说“初见她时,我觉得她很乖巧。”



    叶抚说“唯一一个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大道试炼优胜的人,怎么可能是乖巧的人。”



    “之前没有过优胜者吗”



    “第一天的大道试炼由一个叫蚩尤的魔物发起,但遗憾的是并没有人优胜,并且很快第一天迎来使徒降临,只有三人逃脱了,就是你所知的佛祖、至圣和道祖。”叶抚说“另外,告诉你一件事,佛祖已经解脱了。”



    “解脱死了啊。”



    “是的。”



    叶抚没有具体去说缘定和尚的事。



    师染一下子明白了道祖为何说“佛祖已经不在了”。



    “我以为像他那种层次的存在,解脱时,会惊动全天下。”



    “他走得无声无息。”



    叶抚接着说“第二天的大道试炼由一个叫启的人发起,他最后也只差半步就成为优胜者,但还是失败了,之后使徒降临。白薇是唯一的大道试炼优胜者,当然,那个时候她不叫东宫,是优胜后才更名东宫的。”



    “那她本名是什么”师染好奇问。



    “姒玄。”



    “那为什么要改成东宫呢”



    叶抚说“在那个时候,东是正位,宫有启明之意。意思嘛也很简单,她挑明了说她是唯一能带给天下光明的人。”



    师染点头。她能理解这个,毕竟她也是一位王。



    回到“祸患”这个话题。师染问“她在我身体里留下祸患,我该怎么办呢”



    叶抚笑道“我已经帮你处理了她的手段。”



    “怎么做的”



    “就那么做呗。简单防御一下。”



    师染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自己身体,然后问“那你还说我被她的话影响了”



    叶抚叹了口气“唉,我能帮你抵御她的手段,但是不能阻止你听到她的话啊。她的话让你心烦意乱了。”



    “没有。”师染笃定道“肯定没有。”



    叶抚挑眉。



    师染再度否定“我一直好好的,对你感到生气只是因为你模糊的态度。”



    叶抚知道,师染也是个倔强不服输的人,没多说什么。



    他笑道“心事还是要好好面对的。”



    师染生硬地岔开话题“之前我在天上,你传音说我被封锁了是什么意思”



    “道祖和至圣清楚你会把天上搅的一团乱,提前限制了你。”



    师染挑起眉“同是越过天门的人,为什么他们还是比我强”



    “很简单,他们两人都是进行过升格的人。”



    “升格”



    叶抚把升格解释了一遍。



    师染感到震撼。她没想到,还有这种事物存在。把生命升格她无法想象生命升格后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太超乎认知了。



    “白薇也是进行过升格的。目前来说,天下目前只剩他们三个曾经升格过。”



    叶抚没将秦三月算在其中。



    “升格的条件是什么”



    “完整的规则、足够强大的推衍能力以及意识塑造能力。”



    “前两个我能理解,第三个意识塑造能力是什么”



    “就是把一个人的意识进行不断分化,能恢复原状的能力。能够分化的次数越多,能力越强。”



    师染仔细琢磨了一下,“我第一次知道意识还能分化。”



    叶抚笑笑“很少人知道这一点。”



    “唉,我真是个笨蛋,还自以为越过了天门,就能去跟他们对峙。”师染埋怨自己。



    “这不怪你。毕竟,他们对天下进行过认知限制。”



    师染懂了叶抚的意思。大致就是说这座天下的认知极限被限制了,而升格、意识塑造、使徒、第一二三天这些事物都在认知极限之上。



    但她不懂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为了不给使徒降临留下可能。任何一个试图去探知使徒的人都可能被使徒注意到。”



    师染很不赞同这种做法“这是自欺欺人。”



    “这是无奈之举。”



    叶抚理解师染。因为她没被使徒的阴影笼罩过。



    “照这么说,白薇的出现打破了这种认知限制。”



    “是的。白薇也不赞同他们的做法,觉得这是种逃避。”



    “你觉得呢”



    “我”叶抚笑了笑,“在这种事上,最好不要询问我的意见。”



    师染莫名对叶抚的笑感到害怕,觉得他笑得像是一个面对待宰羔羊的屠夫



    “算了算了,我不问我不问。”



    “你问吧,我如实回答。”叶抚调侃道。



    师染恼火道“你巴不得我恨你吗”



    叶抚无奈摊摊手,表示无辜。



    师染盯着叶抚说“别把我当傻瓜,我要是哪天知道了你是谁,肯定会到你面前来羞辱你的”



    “期待。”



    叶抚是真的期待,不是调侃。



    师染突然转了转眼睛说“之前帮你前,说好了要拥有你一整天的时间。”



    “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这不算”师染忽地站起来大声说。



    叶抚笑了笑“我说话算数的。那请问,美丽的女王大人,你打算什么时候拿走那一天的时间呢”



    师染看着叶抚说“我有预感,这一天对我很重要,我要好好利用。”



    “我的时间不值钱的。”



    “不,相信女人的直觉。”



    “你不是人。”



    师染气得说不出来,她总不可能说相信雌性云兽的直觉吧。



    叶抚适可而止,没有过分打趣她。



    “好吧,我等着那一天。不过说清楚啊,我不会满足你过分的要求。”



    师染笑了笑,笑得有些腼腆。她这样的表情真是见一次少一次,叶抚怎么看都觉得稀奇。



    “我也不是过分的人嘛。”



    “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师染说“局势大变,我肯定还是要当好云兽的王。”



    “你是越过天门的人,本质上不再是大圣人了,你应该能拿捏清楚吧。”



    “嗯,我会好好考虑。你呢,你打算做什么”



    “浪迹天涯。”



    “还浪啊。”



    “还有事要做的。”



    师染丝毫不相信叶抚说的这话。他哪有什么事可做,除了看戏还是看戏。



    叶抚说“我要去浊天下一趟。”



    “一个人”



    “还有个小跟班。”



    “三月吗”



    “不是。她有自己的事。”



    “你是不是对三月太不上心了。”



    “你说反了,我就是对她太上心了。我本该相信她能独当一面的。”



    “她还太小。”



    “不,年龄从来不该是限制她的理由。”



    师染不满叶抚对待秦三月的态度,“你不管她算了,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你对她这么上心”



    “你那么懂,原因肯定也知道的。”



    “哈哈,你还很念旧。”



    “你这种人怎么可能懂这种事,跟你说了也是浪费口舌。”师染不掩饰自己对叶抚的鄙视。



    师染想起跟秦三月的约定,转身迈步离开



    “不跟你说了,我要带三月去月亮上了。”



    “去吧。”叶抚小声说。



    师染走后,叶抚在原地待了一会儿,随后站起来。



    他说,他也应该出发了。



    去浊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