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王嬷嬷不能出宫。在大乾，一道宫墙基本上是天人永隔。只有得到圣上或皇后的特许，才有离宫的可能，但大多数宫女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不过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自请去守皇陵。但皇陵清苦，比浣衣司还要难熬，所以没有人会想要去那里的。



    而许春来一个外男，除非进宫当太监，否则也是不可能进入内廷的。



    这祖孙二人想来是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但王嬷嬷却表示，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好。



    南星在回信中让赵正岩给许春来安排一下，就在自家的铺子里当个小厮，至于许福根那边可以派人将他们接到金陵府来，能让王嬷嬷一家团聚，南星觉得心里十分安慰。



    突然，南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唤王嬷嬷进了内室。



    既然王嬷嬷是宫里的老人了，也许他会知道关于先皇后和如今陛下双生子的事情。



    王嬷嬷说当时她在吴贵妃的宫里伺候。吴贵妃是尚书丞家的千金，原本文宣帝有意立她为后，但当年还是淑妃的先皇后率先诞下了皇子，文宣帝迫于各方面的压力，只得立了淑妃为后。



    另外，当年先皇后生产时，文宣帝还进了产房。按理说产房污秽，圣上本不应进去，但当时产房内不知出了什么情况。而在那之后的几年里，当天的太医、产婆和伺候的丫鬟不是告老还乡就是意外身亡。



    这些事情虽然都做得十分隐秘，但吴贵妃心思细腻，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原本先皇后怀孕时肚子就额外大，宫里就传言皇后怀的是双胎，可太医说是皇后腹胀气才让肚子显得大了些。



    吴贵妃没有证据，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又过了没两年，吴贵妃突然患了怪病，每日嗜睡不止，太医轮番来瞧，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最终吴贵妃才不过二十八就芳华早逝了。



    谴退了王嬷嬷，南星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如今的陛下应该是双生子，但为什么文宣帝当年没有痛下杀手，这点也很令人费解。



    现在南星发现，真是知道的越多谜团也就越发的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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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盛夏，烈日当空。



    萱修仪腹中龙胎瓜熟蒂落，这次不负皇后所望，是个男婴。



    大乾本朝的二皇子，被圣上赐名为黎云夏。与此同时萱修仪被晋封为庄妃，这还是圣上登基三年来，封的第一个妃子。



    似乎随着二皇子的降生，圣上的身体也愈发强健了起来，所以圣上对这个二皇子的喜爱一下就超过了大皇子，这让秦思思十分不满。



    秦思思从宫外弄了一些秘制香料，在承欢之时进献给了圣上，圣上用了之后越发感觉龙精虎猛。宠爱秦思思的同时，也更加频繁地招幸着玥宝林、吕宝林、范御女和康御女。



    没错，玥宝林就是金菲儿，而皇后调教的两个宫女也都从采女被晋封为了御女。



    一连几个月，陛下都没有招幸灵汐。宫里就开始有婉婕妤失宠的传言了。



    不过这次灵汐倒是没有往心里去，她早就从南星口中得知，这几个月的圣上都是另一个人，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就不奇怪了。



    圣上肆无忌惮的使用秘药，对于皇后的规劝一句都听不进去，还当着低阶嫔妃的面，把皇后闹了个没脸，而圣上则继续跟玥宝林、江宝林他们肆意玩闹。



    回到的凤藻宫的皇后就犯了心悸，宫里的事情就暂时交由庄妃协理。



    迟婕妤趁着这个空档，也有幸被圣上传召了几次。刚过了除夕，迟婕妤的月信就没来，为了不引起皇后的主意。迟婕妤使出了各种手段，硬是把身孕拖到了三个月，才当众爆出。



    自从皇后将灵汐小产的事与迟婕妤联系起来之后，迟婕妤的位分就从昭仪被将为了婕妤，要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秋露也劝迟婕妤，如今只有怀上孩子才能摆脱困境。



    迟婕妤的母亲李氏不愧是大士族出身，哪怕是出身旁支，也不是寻常女子可以比拟的。得知炼真宫是突破口，只去了几次，就从紫真宫主口中诈出了想知道的东西。



    紫真宫主向皇后进献助孕丹丸，并没有报备给尚食局，按道理来说，是可以参她一个秘制禁药的罪名，若是往大了说，参她谋算圣体也不是不行。



    为了保住宫主之位和炼真宫以往的地位，紫真宫主只能妥协，给了李氏三枚丹丸，以期李氏保守秘密。得了想要的东西，李氏当然巴不得再没别人知道，当然就不会外传。



    迟婕妤吃了这丹丸，终于如愿以偿。等皇后回过神的时候，迟婕妤已经坐稳了胎，皇后只能盼望她这胎是个女儿，否则若是天策上将军府要争太子之位，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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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为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宫里能稍微消停一些了，但天不遂人愿。



    三月，太液池东边的梨花已经挂了一些花苞，想来不要几日就能开出雪白的花朵来。



    “姐姐，我是不是惹和婕妤不高兴了？最近喊她做什么，她都不来。”灵汐随手着了一根青草，放在手指间绕着。



    “也许和婕妤只是单纯的不想陪你这个疯丫头玩。”南星打趣了一句，“我看出云苑养了不少鸽子，可能是她要照看鸽子吧。”



    “有丫鬟照看还不放心？不过和婕妤确实很宝贝那些鸽子，上次我看有几只好肥，她都不让我拿来吃。”



    南星：“……”



    灵汐决定采几株梨花给和婕妤拿去，到了出云苑就看到和婕妤正在指挥丫鬟给鸽子打扫卫生。



    见灵汐来了，就要带灵汐去内殿，似乎很怕灵汐接触那些鸽子。南星心下有些纳闷，便开了可视数据瞧了一眼鸽子。



    在出云苑用了下午茶点的灵汐，回到玉棠宫就有些犯困，不巧胡公公来传话，说陛下晚上回到玉棠宫来用晚膳，让婉婕妤先准备一二。



    南星抽空把看到的内容告诉了灵汐，她在出云苑那群鸽子里看到好几只标着“信鸽”的字样。并且，从前几个月，她就看到有鸽子在出云苑附近往来，还以为是宫外误飞进来的。



    现在看来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灵汐也觉得如果是这样，那和婕妤是不是在跟什么人联系。南星认为应该把这件事报给陛下知晓，陛下肯定有办法知道和婕妤在跟谁传信。



    正好晚上陛下要来用膳，是个好机会，而且灵汐也说自己可以区分出两个陛下，她的第六感能感觉出他们的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话，一个是阳光，一个则是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