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路繁没有南星那么好运,他是被冷水浇醒的。
一桶冰凉的井水兜头而下,薛路繁的耳朵里、鼻子里都被大量的水填满,他本能地想剧烈地咳嗽,但因为嘴里塞了东西,又咳不出来,这口气憋得薛路繁胸口直疼。
浇水的人似乎还觉得不过瘾,桶里的水浇完后,还把木桶砸在了薛路繁的身上。做完这些,那人也有些气喘吁吁,便直接坐在了地上。
“薛总,还认得我吗?”
薛路繁的目光透过还滴着水的头发,落在了这人的脸上,他瞳孔微微一缩。
“看这样子,薛总应该还记得我。”伍华清起身,从桌子上的背包里掏出一罐可乐。可能之前晃动了太久,可乐涌出不少,滴滴答答的流了一地。
上前两步,伍华清一把扯掉薛路繁嘴里的布团,顺势坐在了他身旁。伍华清的右手在薛路繁的衣服上蹭了蹭,棕色的可乐渍在薛路繁白色的t恤上十分显眼。
喝了一口可乐,伍华清开口说道:“你知道我设计那个案子用了多久吗?”
薛路繁没有开口,他想听听伍华清下面打算说什么。
“那个案子我设计了一年半。一年半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那是整整十八个月,在那十八个月里我就没有一天睡眠超过五小时的。”
“你知道案子设计成功那天,我有多高兴吗?”
“我知道。”
“你知道?”伍华清猛然提高了嗓门,将可乐罐砸在了薛路繁的身上,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不,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设计案有缺陷。”薛路繁的语气十分平静。
“哪个案子是完美的?有缺陷我可以改,你为什么问也不问,就选择了搁置!!为什么!!!”伍华清拎起薛路繁的衣领,质问着薛路繁。
“南星在哪?”薛路繁想用这个问题转移伍华清的注意力。
“南星?南星……”伍华清似乎是回忆了一下,“那个设计第十代芯片的小姑娘?她啊……她……”
“她在哪儿?”
伍华清看薛路繁的身体都崩了起来,他被薛路繁这副紧张的样子取悦了,他好似随意地问道:“薛总,跟她的关系不一般吧?”
见薛路繁不答,伍华清扯了扯嘴角,“曲连欧和她在隔壁,你说这孤男寡女的,他们在干什么?”
薛路繁听了这话,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用力地挣着手上和脚上的扎带,但伍华清可能是怕薛路繁跑了,给他足足绑了十几条。
“挣扎吧,让你也体会一下我当初的感觉。”
突然,薛路繁停止了动作,他知道自己恐怕只能智取了。心思如电,他说道:“你设计的的案子,有底层问题,你改不了的。如果上了,月川集团如今就会同飞跃一般。”
“不可能,你在骗我!”
“没骗你,后来不是出现了重大问题吗?”
“重大问题……重大问题……”伍华清松开了薛路繁的衣领,嘴里叨念着,“bug,对,bug,……可恶,这bug怎么删不掉?!”
伍华清的脖子开始不停往右边抽搐,同时他嘴里还念念有词。突然,伍华清停了下来,他转过头看着薛路繁,嘴唇似乎有些微微颤动。
一时间,木屋内静得好像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暴风雨前的永远都是宁静的。
伍华清一个健步冲到了薛路繁身侧,他伸出双手掐住了薛路繁的脖子,还喊着:“要不是你,怎么会有bug……”
南星被这一声惊了一身冷汗。她站定运气,只一脚就踹开了薄薄的木门,木屑四散飞出。
薛路繁感觉掐在脖子上的双手一松,就看到南星犹如英雄一样降临在了木屋前。
趁着伍华清愣神儿的功夫,薛路繁用脑袋狠狠地撞了他的头。
南星上前将伍华清制服,同样用扎带给捆了起来。
一边给薛路繁松绑,一边调侃,“堂堂神鹿,居然用头撞人,你练的铜头铁臂啊?”
“你没事吧?”薛路繁用眼睛扫视了一下南星上下,见她除了头发有些凌乱,衣服有些脏污之外,似乎都还好。
“曲连欧那个人渣,我要不是想让他坐一辈子牢,他早死八百遍了。”
“你知道吗?鹿本身就是用角攻击的,用头撞完全没问题。”
“死鸭子嘴硬。对了,你怎么被他这种三脚猫搞的这么狼狈?”南星用脚踢了踢倒在一边的伍华清。
薛路繁起身凑到南星耳旁,“当我是人形态时,就没有神力了。若要神力,须得恢复成本体的模样。”
“千万别,回头能量少了,我怕黑猫跟我拼命。”
……
伍华清和曲连欧被警察叔叔带走了,薛路繁的律师也跟去了警局。薛路繁和南星被送往y市最大私立医院,进行了全面的身体检查。
不久后,城郊的彪哥主动上报了线索,将刘雅晴五花大绑送到了警局。这起性质恶劣的绑架案就落下了帷幕,等待他们三人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
南星因为手腕勒伤,和面部的挫伤,被私立医院的医生,强制留院观察。薛路繁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也被留院观察了。
薛路繁和南星现在都是一身病号服,唯一的区别是,南星穿的是粉白条纹,而薛路繁穿的则是蓝白条纹。他俩正坐在私立医院草坪前的长椅上。
“手腕还疼吗?”薛路繁摸了摸南星两个手腕上,分别都有一指宽的淤痕。
“还好,在我们那个年代这点小伤都不算什么。你呢,听护士说你伤了肺叶?”
“我没事。”
“嘴硬。”南星白了薛路繁一眼,“我可是开可视数据看了,它说你肺叶受伤,现在喘气都疼吧?”
薛路繁给了南星一个温和的笑容,“还能忍受。”
“行吧,反正难受的是你。对了,上午孟阿姨来了,正好撞见了我爸妈。后来,他们好像是一块走的。”
“怎么?”
“你别装傻。”南星锤了薛路繁一拳,给薛路繁锤的直咳嗽,“哎哟,对不起,我忘了你的伤。”
平复了一下气息,薛路繁问:“在他们眼里,咱俩也谈了好几年了。”
“对啊,我就是怕他们要咱俩结婚。”
“嫁给我不好吗?”
南星摸了摸薛路繁的头,发现体温挺正常的,“没发烧啊,那怎么说胡话呢?”
薛路繁将南星的手,从自己的额头上拿下,放在自己的两手之间,目光灼热地看着南星,“你总是要嫁人的,不如嫁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