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阔越说越激动,这安平王一家分明就是在强势打压他们一群投奔之人,真不知之前的贤名从何而来。
“安平王妃?”齐辰潇有些吃惊,难道最近跟踪他的人是安平王妃派来的?他一直以为是安平王的人。
“千真万确!这件事我调查的清清楚楚,她不光派人跟踪将军,还四处打探将军的行踪,可到底密谋着什么,并没查出头绪。”颜阔是无意间注意到安平王妃的,出于好奇便开始留意,却发现了她一系列的诡异举动。
关于安平王妃的传闻,他也听到了不少。什么心怀百姓,大义凛然;什么天女下凡,庇护安城......统统都是瞎扯,他所见到的安平王妃却跟传说中的样子没有一点相像。虽然貌美如花,却显得阴沉。加之一个新婚王妃对将军的行踪关注过于密切,让人不得不生出疑问。
齐辰潇沉默了,手指轻轻地扣着桌子,又扯进来一个安平王妃。初见就知道这个安平王妃并非一般女子,想到安平王婚宴上的刺杀事件,又想到小园村村民惨死事件,黑曜临死前的话清晰地在耳边回响:“是水执事,水儿......”
乌灵派是个什么样的组织他没有详细了解过,三番两次的交手,见识到的都是极其卑劣的手段,若是安平王妃与乌灵派有关.......那现状就更乱了,归云子莫非也是乌灵派的人?
“阔兄可对乌灵派有了解?”齐辰潇说道,觉得有必要将这个行事卑劣的组织了解一番。
“乌灵派,将军怎会问起这个?”颜阔有一瞬间的停顿,这突兀的一问,让他无法立刻从之前的情绪中跳出来,这跟他说的事情难道有关联?也只是片刻的时间,他便静了下来,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乌灵派,江湖第一大邪派,派内全为女性,第一大情报机构。正因为掌握着各方所需的情报,各大组织都争相巴结,尤其是各国朝野重臣,当然也不乏皇孙贵族。乌灵派分舵遍布各个城市,想来安城也是有的。”
“那阔兄可知乌灵黑曜、水执事?”齐辰潇继续问道。
“乌灵派有四大长老,两大执事。教主之下便是四大长老,赤颜、玄老、青果、黑曜,再下来便是水、火两大执事;长老属于闲散人士,均是在外游历,很少参与派中事务。水、火执事是教主命令的直接执行人。”颜阔将自己所知道的合盘说出。
“倒是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庞大的组织。以往的几次交手倒是我看轻了!”齐辰潇听了颜阔的描述倒是有几分佩服这个乌灵派的教主了,能让这么些人无条件替其卖命,又跟各方权势有勾连,不容小觑。
“将军有所不知,乌灵派在江湖上的名声极差。若不是考虑到在情报方面能用到,恐怕早就被群起而攻之了。”颜阔悠悠说道,庙堂有庙堂之道,江湖亦有江湖之道。
“情报确实是能吸引人。”齐辰潇又陷入沉思。
齐安推门,将莲子羹端了进来,莲子的清香,瞬间扑鼻而来。
“齐校尉做的莲子羹还没有吃,光气味就让人垂涎三尺。今日沾了将军的光,颜某便不客气了!”颜阔双手接过光滑的瓷盅,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齐安心里那叫一个郁闷,早知道颜阔要来,他就煮三盅了,如今,只能看着二人吃。强忍着口中的分泌物,转身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说道:“赶紧吃吧!一会该凉了。”
“先吃吧!吃完我们接着谈。”齐辰潇率先吃了起来。
一盅羹本并没有多少,怎敌得住两个大男人的狼吞虎咽。不过须臾,便已经吃完。
“关于阔兄方才所说的话题,我都想过,除了乌灵派。还请阔兄的人继续盯紧安平王妃,确认她是不是乌灵派在安城的管事?”齐辰潇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将军怀疑安平王妃.......”颜阔的话还没有说完,齐辰潇抬手制止了,“52ggd.com不离十!想必黑曜口中的水执事便是这安平王妃了。齐安,杜思明近况如何?”
齐安近日一直关注着杜思明的一举一动,听齐辰潇一问,迅速回答:“并无异常。但沉默内敛,鲜少与人交往。集训的时候很吃力,看起来并没有武功底子。”
齐辰潇沉默片刻,难道是自己多疑?书房内安静得只有几道呼吸声,他不说话,齐安和颜阔也不敢贸然下结论,论上兵伐谋,只有齐辰潇当得起领袖。
“杜思明还是独自住在一个营帐?”齐辰潇抬眼,神色认真的看着齐安。
“是,他直言自己独居惯了,不习惯与他人同帐。毕竟是安平王的儿子,便由着他了。”齐安说道,虽说一进军营需得一视同仁,可碍于安平王的面子,他并没有强硬的要求。
“明日起,安排一队精明的士兵与其同帐。”齐辰潇笃定道。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杜思明不会无缘无故进军营,定是有什么目的。
“将军这样做,是否驳了安平王的面子?”齐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初到安城的寄人篱下和大公子的情况,让他思考的愈发多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只知道一味蛮干。
“既然要交锋了,我们总得做点什么。”看了看齐安蹙起的眉,齐辰潇笑了,“放心吧!我自有我的安排,安平王定不会多言。”
他心中很早之前便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并得到了碧天翔的支持。如今安城一滩浑水,总需要人来搅一搅。安平王、安平王妃、四大元老级将军,有些事情也有必要拿出来在阳光下晒一晒了,阴暗如果继续滋长、发酵,那么安城,势必是一座死城!
齐安果然不负众望,第二日一到军营,便派了三个机灵的新兵,住进了杜思明的军帐。这三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杜思明的宁静,五大三粗又血气方刚的三人彼此探讨着新学的招式,一时间整个军帐乌烟瘴气,尘土飞扬。
“尔等怎能如此打闹斗殴!”杜思明一改往日谦谦君子的形象,愤怒地吼叫,“你们这是
反了天了,跑到本公子的营帐撒野。滚出去,滚出去!”
三人停止打闹,有些不解地望着杜思明,这个瘦瘦弱弱的贵公子他们知道,安城统治者安平王的儿子,一直都是一副勤勉可亲的模样,看起来文质彬彬,与他们这种下等粗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但见了面也会友好的打个招呼,如今这样的嘶吼倒是与以往的形象相去甚远,真正是人不可貌相。
“看什么看?”杜思明愈发气愤,语气嫌弃至极,“叫你们滚,还伫在这里作甚?”
齐安一直在帐外,初时听到嘶吼,着实有几分意外。看来这个杜思明之前的表现都是装出来的,再怎么说几人也是战友,袍泽之情也该凌驾于感性之上。这杜思明如此恶语相向,以往的好印象凭空而去。
账内的其他三个新兵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代代贫民,几个孩子也是报了光耀门楣的美好心愿而参军的。
相较于杜思明的反常,齐安更想看看三个新兵会做出如何反应。或许在他的潜意识里杜思明本就该是个心怀叵测的,即便隐藏的再好,也经不住时间的考验,总会露出马脚。
“嗳~杜兄说的什么话?我等可不是擅自住在这里的。”一个声音响起,齐安心中给了个赞,“这兵者自然是要相互切磋,以提高战力。这军营嘛,自然也是群居生活,私下里相互磨合,战场上便能少几分凶险。杜兄,你说是吧?”
“你这个能说会道的刁民!本公子独居自然是奉了齐校尉的命令。尔等再不走,休怪本公子不客气!”杜思明再一次警告,他并不想把事情闹僵,奈何自己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隐藏极深的秘密。
“我等自然也是奉了齐校尉的命令!杜兄,希望我们以后相处愉快!”还是方才的声音,这分泰然自处倒颇有几分大将之风。
帐内安静了,杜思明再没有说什么。他一刻也不想与这等犹如蝼蚁般的人待在一起,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地出了营帐。
齐安闪身躲在一边,看到他因愤怒而铁青的面孔,颤抖的肩膀,脚下生了风一般地离去。
齐安失笑:他这是要向安平王去告状了吧!果然是孩子心性。
“素青,我们这算是惹怒了安平王的公子吗?”一个声音说道。
“无妨,此处是军营。飞鹰将军素来治军严谨,他必不敢胡来!”素青仍旧是一副冷静沉着,泰然处之的样子。
“素青,可他是安平王的公子,得罪他没有什么好处吧?”另一个声音担忧地说道。
“我素青做事凭心而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齐校尉既然下了命令,我等就该理直气壮地执行,这才符合一个士兵的样子!看看飞行将军,看看齐校尉和颜校尉,哪个不是铮铮铁骨?我等既然进了军营,自然是要向他们看齐的!什么安平王家的贵公子,要是受不了军营的苦,倒不如早日卷铺盖回家!”素青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这么说我道安心了。这杜公子这样算不算占着茅坑不拉屎?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营帐内传来爽朗的笑声。
齐安听了也不禁嘴角向上,愈发觉得欣慰,这个素青,值得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