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听此言,震惊到到忘记疼痛,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害怕,可在生机面前还是选择接受剖腹手术,这或许已经是她与孩子唯一的机会,她点头,说道:“姑娘……如果真的要……舍掉一命……您一定……要保住刘家这唯一的血脉……”
“您放心,你们都不会有事的!”玉娢婵紧紧握了握刘氏的手,便去安排手术。这是她到这个时空之后的第一次手术,虽然准备得并不充分,可她却信心满满。手术所用的工具,她早已经准备妥当,全部是消过毒的,可以直接使用。为了避免意外,还将一粒归宁丸事先让刘氏服下。
云汐被安排在刘氏身边,为的就是以防刘氏难忍疼痛胡乱翻动时加以制止。看着横在刘氏身上的遮帘,云汐默默地想:不就是在腹部开一个口子吗?有什么不能看的。不过,这婵儿姑娘倒是胆大,如此剖腹取子的方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可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云汐又默默地选择了相信。
玉娢婵和品春早已经整装完毕,品春明显有些紧张,手心里全是汗。
“别担心,一切都会很顺利的。”玉娢婵拿起锋利无比的手术刀,在刘氏耻骨上三横指处横向切开皮肤、皮下脂肪和筋膜,拉开腹壁肌肉,进入腹腔。然后,切开zigong各层、剪开腹膜、查清胎位、刺破羊膜,让品春用事先就准备好的简易吸附器吸出羊水,自己则干脆利落地取出胎儿。
从手术开始到取出孩子,也仅仅一刻钟的时间。
玉娢婵松了口气,剪断脐带。孩子有些缺氧,迟迟未哭出声,只听响亮的两巴掌拍下,哇哇的哭声响起,让几人都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到刘氏旁边,说道:“瞧!是个小子呢!您这下可以放心了。”
刘氏已是满头大汗,面庞苍白,嘴唇也咬出了血印子,她扁着嘴几经哆嗦,终于呜呜地哭了出来,一句成型的话也说不出。
“云汐!”玉娢婵抬头示意,“先看着孩子,我要做缝合!”
云汐秒懂,抬手便点了刘氏的睡xue,“姑娘,我能做点什么?”云汐问道。
“将孩子包好,抱到暖阁。稍后我去给孩子清洗。”玉娢婵接过品春递过来的已经穿好的针线,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缝合线,只能将就使用了。“春,稍后准备几副活血化瘀的药剂,产后体内还有许多污血需要排。去请个厨娘,刘氏现在急需要补充营养。”
品春机械地点了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玉娢婵,见她娴熟地将伤口缝合,就像是缝衣服一样,震惊得长大嘴巴,这样就能让伤口更快的愈合吗?
“给大哥寄的信,有没有收到回信?”玉娢婵打好结,剪断线,便开始清理伤口,边清理边问,“想来也没有这么快,你说大哥现在有没有到安城呢?”
“不知道。想必是到了吧。”品春赶忙回答,见玉娢婵已经开始给刘氏上药,便上前帮忙。
“这次我给刘氏做手术,你定是感到惊讶,是不是觉得我的做法很大胆?”玉娢婵转了话题,大哥若到了安城,定能帮到齐辰潇,虽远隔千里,还是希望他平顺吧!
“确实觉得匪夷所思,不过姐姐这手术对待特殊的病情极为有效,春儿觉得还是值得一学,姐姐可莫要藏私,定要倾囊相授哦!”品春道,玉娢婵的心思她多少还是了解的,虽嘴上不言,内心还是极为惦记齐公子的。
“那你可不许偷懒,好好学哦!”玉娢婵说完后便不再言语,处理包扎好刘氏的伤口,便推门离去,留下品春整理现场。那个初生的小婴儿,也需要好好地护理呀!
用柔软的棉花蘸着温水,轻轻将婴儿身上,脸上的污垢清理干净。这是个很漂亮的婴儿,虽然头发稀疏枯黄,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可爱。此时正窝在棉被里呼呼大睡,任你如何挑拨,都没有睁眼的意思,许是棉被的温暖,让他以为还在母亲的肚子里。玉娢婵用听诊器给他做了全面的检查,很健康!
“云汐,去请个奶妈。刘氏暂时没有办法喂他奶水。”玉娢婵说道,“对了,贴个通知,我们济扶院要招一些学徒。”
云汐连忙应了,想不到姑娘这般年轻就能如此周到,刘氏母子遇到姑娘,也算是上辈子积了福,“听姑娘的意思是想要收留刘氏母子?”
玉娢婵望着那小小的生命,嘴角勾起一抹笑,说道:“谈不上收留,全随刘氏意愿,她若想留,我倒想认这孩子当个义子。若她不愿,我也不会勉强。”这个孩子于她而言,还是具有特殊意义的。
云汐一愣!义子!姑娘这想法真是特别!不知将军知道了会怎么想。
张龙彪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齐辰潇面前,他真觉得自己无能,才刚进驻扎营地,便被逮了个正着,以这副模样来见战神,让他脸红到脖子,尴尬到无以言表。
“张将军,别来无恙?”齐辰潇没想到他会只身闯营,一时无法揣测他的用意,“松绑!”
“是!”
得到自由后,张龙彪扭了扭被捆得酸疼的身体,窘迫得抬手施礼,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飞鹰将军……俺此次来……并非……并非恶……恶意……”
“那本将军倒想问问,这夜半三更,月黑风高……”齐辰潇还未说完,便被张龙彪打断:“俺是来提醒飞鹰将军,安平王并不打算出兵支援,是要致将军以死地!”
静,静得几乎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哈哈哈哈……”齐辰潇忽然大笑,“恐怕本将军要让安平王失望了!你走吧!你我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张将军后会有期!来人,送客!”
张龙彪一直都是懵的,直到被人送出军营,才恍然大悟,喃喃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可为何要自毁前途呢?”
“三哥,张龙彪究竟何意?莫非他于安平王已生异心?”齐安不解,做为安平王左膀右臂的张龙彪,巴巴地跑来告密,又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齐辰潇未语,对于此事他并不想深究,即便是阴谋,安平王的任何诡招恶行,他已见怪不怪。
“这张龙彪不是有心机的人,我倒觉得他有倒戈之意。”颜威平生阅人无数,看人的眼力,可见一斑。
齐辰潇想到初见张龙彪时,他的残暴、鲁莽、蛮不讲理,说道:“此人无德,不堪重用!”
众人闻言,皆知其中必有隐情,便不再多言,又开始探讨战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凤鸣关之战,他们没有退路,此战必胜!既然兵力悬殊之大,战术和谋略就要精益求精。期间,云亦进帐,在齐辰潇耳边说了什么。
“诸位暂且休息吧!养足精神,明晚我们拔营开战!”齐辰潇说道,布局到位,便该一鼓作气。
“尊将军令!”
待众人离开后,杜时中悠悠地从座位上起身,走到齐辰潇身边,问道:“将军可是有心事?”
齐辰潇望着眼前的老者,几分亲切感油然而生,他自认为掩饰的已经很好,可终究逃不过睿智者的眼睛。
“还望杜先生指教!”齐辰潇施礼而言。
“将军但讲无妨!”杜时中扶起面前躬身的男子,齐家向来都是人才辈出,这个齐三公子果然与众不同,深藏不露。
齐辰潇感激地说道:“先生且随我见一个人……”
夜幕深沉,两人从将营移步,未带任何随从……
济扶院仍旧是灯火通明,一下子添了两个需要呵护的角色,几人都手忙脚乱,无法适应。婴儿嗷嗷的哭声,由弱到强,由间断到连续,几乎响彻天际。几个人都是没有养过孩子的,面对一个新生的弱小生命,无所适从。刘氏还在昏迷,夜里竟发起了高烧,品春只能寸步不离的守着刘氏。
“姑娘,今日太晚了,没有找到奶妈。”云汐焦急地说道,“这可怎么办?”
玉娢婵也没有想到,这个孩子竟然哭得如此起劲,中气十足,哪有虚弱的样子。莫非是与刘氏母子连心,得知母亲病了,才哭得这么起劲?
“你去安国侯府,找下孟书钰、孟菲灵,让他们想法子先给找个奶妈,这孩子许是饿了!”玉娢婵没有办法,只能求助。
“那姑娘先照看着孩子,我立马就去!”云汐应声,匆匆离去。
“去吧!再这么哭下去,小心别哭出毛病。”
云汐走了,孩子哭得更起劲了。玉娢婵无奈,接了杯温水,走到哭得正凶的婴儿跟前,用小勺把水送到孩子嘴边,这小p孩看来是真饿了,吧唧着嘴,吃得津津有味,那饥饿的小表情,萌态十足。
“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玉娢婵说道,笑意浓浓。喂水的动作重复进行了十几次,孩子便睡着了,世界终于归于清静。
玉娢婵如释重负,靠在床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小家伙,想着他长大后的样子,又在心里盘算了十来个男孩子的名字,最后,她被自己蠢笑了,给孩子取名这事还真轮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