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信的小兵也慌,平时看起来耀武扬威的两位林将军也太不禁打了,这才多大功夫就将城门拱手相让。
“王爷明鉴啊!王妃在外面守着。林子成、林子功叛了!就是他们亲自下令开的城门!他们背叛了王爷!”小兵声泪俱下,“王爷赶紧走吧,再晚叛贼就要攻到城主府了!”
“父王!”杜思明也没想到安城竟如此不堪一击,“父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走吧!”
见自己的儿子也开始劝了,杜淳阳声音颤颤地下令:“仓禾,命人带上银库的钱银,速速撤离!”
一时间,城主府内一片混乱,城主弃城而逃,哪里会管下人的死活。府内,争抢钱银的,哀嚎怒骂的,哆嗦着腿落荒而逃的......哭喊声不绝于耳,这一派乱象倒与城主府之外的安城其他地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齐安与林子成入城后,先是对林子成麾下的将领给予鼓舞,给了他们信心,很好地稳定了军心。同时,安排林子成的得力副将打头阵,将城中百姓都安抚好,让他们安心待在家中,并给了他们安全的承诺,也反复强调不要在城中乱跑,毕竟刀剑无眼。
等一切安排妥当,在城中行走,简直如履平地,要说安城的防御,也实在是有些差,除了防守四门的兵力,城内几乎没有任何防御。想必,安平王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如此着急地攻打安城。
玉容派出的乌灵派众人,行动果断迅速,每到一个关卡,便会迅速隐匿,手中握的都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无色无味的毒药,一个个胸有成竹。
只是她们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手中的毒粉正欲洒出之时,脑后一痛,便昏了过去,而后被五花大绑,堆在城内一处废旧的柴房内。
玉容有些恼火,派出的人一点消息没有,又相继听到其他三大城门被破的消息。欲转身至书房,又停下了脚步,她差点忘了,杜淳阳已经带着他的儿子逃离了。
她嘴角浮起一丝嗤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真是好笑!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又能逃到哪去?天下之大,竟没有我玉容的容身之处?”
人都是惜命的,虽然常年生活在乌灵派那个暗无天日的环境中,生活在教主的暴力威压下。
面临死亡,玉容的恐惧前所未有般强烈,在得知所派出的乌灵派众人都被擒后,她迅速萌生了逃命的念头。她一边迅速逃离,一边安慰自己:“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事与愿违,当她赶到唯一一条没有被包围的出路时,齐安和颜阔带领的军队,紧随其后,纷沓而至,慌忙逃窜的玉容在回头的一瞬间,瞥见了面如死灰的杜淳阳和五花大绑的杜淳飞。她幸灾乐祸地想:逃得早又如何?还是难逃被擒的阶下囚之命啊!
“抓住妖女,死活不计!”齐安对乌灵派的仇恨由来已久,破天荒地下了死令,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玉容慌了,一愣神的时间,箭雨纷纷朝她袭来,她躲闪无路,正以为自己要变成筛子一般时,一条有力的手臂揽起她的腰,腾空而起,转身间劈哩叭啦地挡掉了射来的箭,几个轻松的跳跃,朝城外飞去……
玉容松了口气,死里逃生的喜悦感还来不及萌生,又听到那冷得能刺进骨子里的命令,“云卫全力搜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安城之战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的结束了,比齐辰潇预想的还要快一日。齐安在攻下安城的当日,便兴冲冲地返回凤鸣关,而颜阔则留在了安城,处理战后事宜。
也是攻下安城的当日,齐辰潇收到了广宣王碧天翔的飞鸽传信,信中短短数字,却让他感觉到莫大的希望。信上说:“太子援兵已拦截,金都水浑,不日当以皇子命召回,昭雪可远?”
齐辰潇速速提笔,写下:“潇甚盼之!”
待信件发走,齐辰潇才安下心来,重新坐在八仙椅上,拿起兵书继续看。
书上曰:“兵贵神速、兵不厌诈......”,却没说怎么去培养将才。此次的安城之战,让曾经还略显稚嫩的齐安和颜阔迅速成长起来,充分展现了他们在带兵方面的天赋,“也是时候让他们独当一面了。”齐辰潇默默想着。
正想着,便被熟悉的声音打断。
“三哥,喝茶!”齐安早已换上便装,没有厚重的铠甲在身,看上去倒符合了他青涩少年郎的形象,就这扮相,谁能想到他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呢?
齐辰潇放下书,几分调侃地说道:“这么急着回来,就是端茶送水的?”
齐安就知道,没有命令擅自而回,会受到处分,故而先去看望了大公子,又向玉娢婵表达了谢意,才斟了茶,来到书房领罪。
如今被质问,倒也不觉紧张,嬉皮笑脸地说道:“安城有颜阔在,他打仗不如我,治理城池可是比我强太多了!有他在,三哥尽管放心便可。再说,大公子才渐好,我心里记挂,便匆匆回来了,还望三哥轻罚啊!”见齐辰潇仍旧没有松口的意思,也不接茶杯,而是继续看起了书,齐安谄媚地将茶水搁在齐辰潇面前,笑嘻嘻的说道:“三哥公务繁忙,喝杯茶解解渴吧!”
“怎么?抓住了杜淳阳,漏网之鱼便不重要了吗?那乌灵派的水执事,杜淳阳的二公子杜思明,还有他的近侍仓禾,亦或是其他漏网之鱼呢?安城不稳,你心倒是大得很!”
“嘿嘿—”齐安摸头一笑,赶忙保证,“三哥喝茶。明个儿一早,我就赶往安城,与颜阔一起处理好安城的事情,尽快让安城稳定下来。”
“你呀!这毛毛躁躁的性子也该改改了,日后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你去做。”齐辰潇终是端起了茶杯,看着杯中芽色的液体,还有一丝丝茶香略过鼻翼,他忍不住又道,“这是今年头茬的春茶吧?只是这头茬的春茶都贡到了宫里,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齐安一愣,没想到是这么好的茶,他虽不识货,但跟在齐辰潇身边这么久,对茶的好坏也有了一些认知,所以一发现这茶,便马不停蹄地送了过来,他带着几分期待,笑呵呵说道:“三哥快尝尝,味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