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生就定下来的身份又岂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碧天宏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却又足以让身边的人听到。
他也希望自己只是一介白衣,那样就不必伪装自己,真真实实地活也是他的向往。
“殿下身份尊贵,自是要有一番作为。民女不才,从认识殿下便得到殿下襄助,内心十分感激,如殿下有用得到民女的地方,民女一定竭尽全力。”玉娢婵想,既然已经认定了齐辰潇,与别的男人自然要划清界限,不清不楚的暧昧,是她最不喜欢的。
他与岐王也不过是帮助与被帮助的关系。
碧天宏是聪明人,一下便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薄唇勾起邪笑,心生愠怒,伸手捏紧她的下巴,叱道:“你当真如此不识好歹?本王何曾对个女人低三下四?”
皇家的人,脾气果然乖戾,玉娢婵心里想着,强烈的痛感让她觉得自己的下颌骨是否要被捏碎,眼睛不争气地蓄上泪水,含糊不清的说道:“殿下息怒!民女—民女—”
“哼!”碧天宏忽然甩手转身,愤怒离去,终是不忍下狠手。
摸着发痛的下巴,玉娢婵想:金都还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嘤嘤嘤~还是呆在安城省心,齐辰潇,想你了!
“阿嚏~”正在安城与将士探讨安城战后治理问题的齐大将军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三哥,你是否着凉了?让军医来看一下吧。”齐安关切地说。
“无妨!你们继续说!”齐辰潇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
“禀报将军,安城所有在战争中受难的城民均已安置妥当。同时,城内各大路口的施粥点都在正常运转,基本上能保证解决城民的温饱问题。”颜阔说道。
“禀报将军,昨日对安城粮仓做了细数盘点,所剩大米一千石,白面八百石,其他杂粮一千五百石,加之马上到了丰收期,百姓们还能收获一些粮食,吃饭不成问题。只是安城内养牲畜的人太少,没有充足的肉类供应,怕是弟兄们训练起来,保证不了力气。”主管民生的颜澜说道。
“禀报将军,安城民心安稳。百姓们对将军都是感激之情,很多城民主动加入到生产行列,为将士们缝制新衣新鞋,真可谓一派祥和之气。”颜壮满脸都堆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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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辛苦诸位了。虽风平浪静,却也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城中偏僻之地,都要进行仔细排查,以防漏网之鱼在城中搞破坏。”齐辰潇若有所思的说,“至于肉类嘛——分小股人马进隐雾山,猎一些小兽,练兵的质量一定要保证!多余的猎物也可以分给城民。”
正如齐辰潇所料的一般,在安城最偏僻的西边,一个荒废的小院中,玉容咬着牙,强忍着因毒性发作而带来的苦楚,汗水浸湿了里衣。
乌灵教教主下的毒,不是轻易就能解,这样每月一次的发作,若是没有教主给的解药,便要忍受万蚁噬心的痛苦。
玉容后悔了,进了乌灵教,她还有什么资格逞能?非要异想天开,她年轻的生命,如花似玉的年龄,就要断送在自己的自以为是上。痛苦地睁开眼,身边哪里还有仓禾的影子?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她和仓禾,他们连姘头都不算。那一点靠routi而建起来的关联,在大难面前一分看头都没有。
“啊...啊...救命...”她虚弱地叫着,她想活,哪怕蝇营狗苟地活着。
她以为自己不怕死,可真到了要死的时候,那强烈的恐惧让她意识到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可笑,自以为的那点本事,在生死面前蝼蚁不如。
“救命...我不想死...教主...救命...救命...”那低如蚊蝇般的哼哼声,好巧不巧地被路过此地的两人听见。
“公子,我们要尽快离开安城。这女人一听就是中了剧毒,救她会耽搁我们的行程。”一个体魄强健,相貌极其普通的护卫,拦住了要去院内查看的主人。
“身段倒是不错,想必是个美人。在这荒野之处自生自灭,本公子倒真是不忍心啊!带上吧!”男人透过破败的大门,看到了玉容全貌,阴嗖嗖的声音,让护卫打了个颤,他逾越了。
“是,公子!”护卫一阵风似的进了院子,一眨眼的功夫,便将气若游丝的玉容背了出来。
“果真是个美人,这肌肤,啧啧...真是如缎子一般细滑...”男人修长冰冷的手指抚上玉容苍白的面庞,只听一个响指过后,手上便出现了一粒赤红的药丸,随即弹入玉容口中。随后一个潇洒的转身,率先离开了,护卫不敢耽搁,扛着玉容,迅速地跟了上去。
再说碧天宏,从济扶院回到王府就一直板着一张脸,下人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低头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一直到太阳西下,碧天宏才从开了书房的门,怒气冲冲地喊道:“陌尘!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是不是不要命了?”
陌尘像一道闪电一样出现在碧天宏面前,双膝跪地开始认罪:“殿下息怒,是属下愚笨,中了那女人的奸计,才被看去了面容。殿下息怒,属下该死,是属下大意了!”
“哼!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本王留着你有何用?”碧天宏正攒了一肚子的气无处可发,气呼呼地坐在书房整整一个下午,刚翻开一份信笺,就是一件让人烦心之事。
碧天宏后院的女人都是陌尘在暗里疼爱着,长期以来也骗过了那些愚笨的女人,可偏偏在碧天翔刚刚回京的紧要关头,事情败露了。
那个叫王玉颦的女人,居然在与陌尘欢爱的紧要关头,揭下了陌尘的人皮面具,直接将陌尘推倒在地,骂着yin贼,叫嚣着要让岐王殿下给她做主,否则她就一头撞死在岐王府的护府石柱上。
“殿下赎罪,属下已经将王玉颦安抚好了,可她还是要求见殿下一面。希望殿下能给她个说法...”陌尘已经不奢望活着了,不过对于这个王玉颦,他多少也动了几分真心,想着自己即便死了,也给她留条活路。
“哼!说法?本王倒要看看她想要什么说法!”碧天宏衣袖一甩,转身进了书房,“把她带过来!”
碧天宏更烦了,他看出了陌尘的心思,那个从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侍卫,恐怕要离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