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扶院,玉娢婵刚接诊完一位病人,准备写药方的时候,一个绿衣丫头风风火火跑进来,对着病人便是稀里哗啦地一顿说:“哎呀!姑娘!你怎么还有心思看病呢!”
“怎么了?”女子恹恹的说道。
“岐王府被围了,那些人嚷着要杀进王府,让岐王跪地认错,为自己女儿出气呢!”绿衣丫头说道,“咱们回头再来抓药,这会赶紧过去凑个热闹,一会可看不着了。”
“香草!你何时变得如此鲁莽?”女子不悦道,“岐王府的热闹岂是我等能看的?”
“姑娘,岐王无情无义,纳姑娘入府又将姑娘遣出,姑娘就不恨吗?”绿衣丫头不解。
“恨?岐王纳我,本就是做样子,他可没亏待我,虽不付感情,金银钱帛可给了不少,我有何可恨?”女子说罢,又对着玉娢婵说道,“先生莫理我家丫头,开药吧!”
玉娢婵将写好的药方交给女子,叮嘱道:“姑娘气血不足,一定要温补,循序渐进,出不了两月,身子便能调理好。”
“要说这济扶院的先生就是贴心,可真是我们女子的福音啊!”女子拿了药方,在绿衣丫头的陪伴下出了济扶院。
玉娢婵看眼下没有病人,便收拾妥当,去药堂找品春。
“春儿,方才听说岐王府被围,不知道岐王殿下和墨香有没有危险?”玉娢婵开门见山的说道。
“要不让云汐姐姐去看看?”品春悠悠说道,“岐王府现在没了府兵,可保不齐有莽撞之人,岐王殿下又有伤在身,墨香又是个不会武功的......”
“云汐有要务打理,这会没有病人,许是都去看热闹了。还是我去吧,能遇到墨香的话也可以问问情况。事关皇家体面,岐王该不会有事,可墨香就不一定了。”玉娢婵说道。
“我跟姐姐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品春赶忙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她还是不放心让玉娢婵一个人出门。
“那我们现在就走。”
到了岐王府外,果然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几乎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有闹事的,有随波逐流的,大部分都是看热闹的。
岐王府对面的茶楼竟然开了赌局,赌这些人敢不敢冲进岐王府。整条街都喧哗起来,热闹程度,赛过逢年过节。
玉娢婵和品春也上了茶楼,想找张靠窗的桌子坐下,发现人满为患,哪里还有空桌。
“这些人也真是的,有什么可看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品春嘟囔一句。
可不是嘛!从古至今,人都有这种劣根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有热闹,哪里就有看客。
“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不行我们就潜进王府去。”玉娢婵凑近品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两人正准备走,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一道声音传入耳朵:“二位姑娘慢走,我家公子有请!”
玉娢婵和品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来传话的人,从衣着打扮看,应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厮。
“敢问你家公子高姓大名?”品春问道。
“都是熟人,我家公子姓崔名伽,字寿安。”小厮倒也不隐瞒,直接报了家门。
崔伽,那便见见吧,也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顺便也可以了解下养生茶的销售情况。
“劳烦小哥带路!”玉娢婵说道。
在小厮的带领下,二人到了三楼的一个包厢,推开门,小厮恭敬地说道:“二位姑娘请!”
一进包间便看到正坐着喝茶的崔伽和一袭正站在窗口背对着包间门的挺拔身影。
“婵儿来了!”崔伽见她进来,赶忙起身,将身旁的椅子拉开,说道,“坐吧!”
“谢谢!”玉娢婵坐下后,崔伽又给她倒了杯茶。
“春儿,来!坐着歇会!”看见品春还笔直地站着,玉娢婵说道。
“姐姐,我想……”
“坐下喝杯茶再说。”玉娢婵制止了品春,她要说什么她再清楚不过,只是崔伽和那立在窗前的淡定男子究竟是什么立场,还不明了,很多事不宜说明。
“好!”品春挨着玉娢婵坐下,端起茶杯灌了一杯茶。
“不知崔公子唤我二人前来有何事?”喝了一杯茶,嗓子润透了,玉娢婵才问道。
“是有些事想要跟你确认,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崔伽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
“岐王的伤是你给治的?”站在窗前的人忽然转身问道。
哎呀妈呀!这一问险些将玉娢婵吓得跌倒在地,还好崔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给岐王治伤多么隐秘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
“瞧你这点出息?”崔伽冷不丁地说道,“广宣王问话,你只管答就行。”
那一直站在窗前沉默不语的人便是广宣王碧天翔。每次见他,玉娢婵都能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心里犯怵。
“本王又不吃人,至于吓成这样?”碧天翔脸上的冷色淡了几分。
“没,民女只是没有想到能在这里见到王爷,有些吃惊!吃惊!”玉娢婵嘴硬地答道。
“嗬~”碧天翔嘴角一勾,又一次问道,“岐王的伤可是你治的?”
“是,是民女治的。”玉娢婵一五一十说道,“是墨香,墨香求到了民女面前,民女看他万分关心岐王殿下,于心不忍,便随她潜进了岐王府。”
这事碧天翔自然知晓,他要确定的也不是这些。
“听说你从岐王后脑取出了一根银针,可有此事?”碧天翔又问。
这个问题一出,玉娢婵更惊讶了,不镇定了:“你怎么知道?不,不,王爷怎么知道的?”
“你只管答是或者不是便可。”碧天翔声音冷冷道。
“是!”玉娢婵答道。
“银针若不取出会怎样?”碧天翔又问。
“会死,而且查不出死因,除非……”玉娢婵有一丝犹豫。
“除非什么?”碧天翔紧追不舍。
“除非开颅!”玉娢婵继续说道,“想来那人是要置岐王殿下于死地的,那银针定是在殿下受伤,意志薄弱之时打进去的。若不及时取出,银针逐渐钻入脑中,致人死亡,死后看不出任何伤口,像岐王这样的只当是挨了杀威棒,重伤而亡……”
“啪!”一声脆响打断了玉娢婵的阐述。碧天翔气愤难挡,将茶杯捏成了碎渣渣,鲜血顺着手掌的纹理滴滴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