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逸哥哥!”孟菲灵听到齐辰逸的自责之言,立马停止了哭泣,眼角挂着泪,还是赶忙制止了齐辰逸后面要说的话,“菲灵不苦,菲灵只是怕再也见不到逸哥哥。”
齐辰逸苦涩地笑了笑,说道:“傻瓜,这不是见到了吗?”
“嗯!菲灵再也不要跟逸哥哥分开了!”孟菲灵再次投入他的怀抱,笃定地说道。
齐辰逸有一丝恍惚,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将自己在安城发生的事情告知孟菲灵,他不想对她有任何隐瞒。
“菲灵,我们坐着聊会,这落日湖的夜景,我也是许久没有看过了。”齐辰逸率先走到茶桌旁坐下,望着落日湖上空闪耀的繁星,神情恍惚。
“好!”孟菲灵此时彻底停止了哭泣,一瞬间就止住的那种,在她内心深处还是担心齐辰逸会因为她的哭泣而自责。
秋夜晚风吹行舟,整个落日湖被画舫船只点缀,灯火星星点点,丝乐飘然交错,意境深远。
“菲灵,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对你来说是匪夷所思的,可都是真实发生的,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真相。”齐辰逸神情开始严肃起来,那一段如行尸走肉的日子想起来就想抽自己几巴掌。
“逸哥哥,不管发生什么事,在菲灵心中,你都是逸哥哥,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孟菲灵郑重说道。
齐辰逸沏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送到孟菲灵面前说道:“你先喝杯茶,听我说。”
将茶水灌下,他反复握拳,像是给自己鼓劲一般,终于将那一段昏暗的时光凝炼成简单的话语,从他嘴巴道出:“从边疆逃离之后,为躲避追杀,我跟辰达,辰潇分道而逃。我逃至安城时遭乌灵派暗算受了重伤,九死一生间得安城杜淳阳相救。而所有的噩梦就从被他救起的那一刻开始了…”
说到这儿,齐辰逸的恨意几乎写在脸上,眼神冷冷的,周身都是冰冷的气息。孟菲灵紧握双拳,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不知道他是如何知晓我是齐家血脉,心生招揽之心,千不该万不该,他为了能让我唯命是从,趁我受伤虚弱之时,在我体内种下两条蛊虫。从那之后,我便成了一条听话的狗,杜淳阳说往东,我绝不会向西!做了很多错事,若不是辰潇,恐怕......”
“还有…菲灵…”齐辰逸看向孟菲灵,有一些犹豫,几番思量,还是决定如实告知,“那段时间,杜淳阳给我身边塞了不少女人,我照单全收了……”说完这句,齐辰逸垂下头,再也不敢看孟菲灵一眼,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她心中的阳光模样,若非还有家仇未报,那些肮脏的污点足以让他自我了断!
孟菲灵知道他肯定经历了很多,却没想到是这样痛彻心扉的,难怪他躲着,不来见她!可他说的那些又算什么呢?他受蛊虫控制,所做之事并非自愿,因为做了错事,就该把人一棒子打死吗?
“逸哥哥…”孟菲灵见他低头沮丧的样子,像是失了精气神,瞬间消沉低迷。
“逸哥哥,这不是你的错,菲灵不怪你!”孟菲灵抓住他的手,轻声说道。
“可我怪我自己,菲灵,我们的婚约还是取消吧!”齐辰逸低沉的声音悠悠传来,孟菲灵只觉得受到沉重的打击,心情难以名状。
“我若说不呢?”她看着他,眼中坚定之情尽显。
孟菲灵那股倔强劲上来了,你说消失就消失,说取消就取消,我还不同意呢!
“菲灵,你值得更好的!”齐辰逸终于正视她,透过她明亮的双眸,他看到自己略显疲惫的脸。
“更好的?那是你认为的!”孟菲灵毫不示弱道,“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
她想不明白,人们总是要将自己认为好的强加给别人,然后还理直气壮地说,我是为你好!笑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是非曲直,她分得清清楚楚。
“你是不喜欢我了吗?”看齐辰逸又垂下头,把玩手中的茶杯,孟菲灵声音颤颤地问道。
齐辰逸默默地摇了摇头,他从小便喜欢她,做梦都想跟她在一起。当初定下亲事的时候,他乐得几宿都没有睡着觉。
“既然不是,那便成亲吧!从此天涯海角,有我伴在你身边,岂不更好?”孟菲灵看他摇头否认,心中的想法愈加笃定。
齐辰逸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愣愣地怔住。
“既然觉得对不起我,那便用余生慢慢补偿吧!”孟菲灵继续说道,“我想祖父,父亲,母亲,哥哥都会支持我!逸哥哥,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你早就得到了我家人的认可。更何况,孟齐两家多年的渊源,我们又如何能违背长辈的遗愿?”
齐辰逸眼角有些湿润,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孟菲灵的知书达礼让他觉得自己之前的自责沮丧,萎靡不振都像笑话一样。
顿时豁然开朗,身为齐家长孙,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自怨自艾?这个道理辰潇看得明白,菲灵看得明白,只有他后知后觉的生活在阴暗的记忆里。
“菲灵,谢谢你!”齐辰逸笑意盈盈,眼睛闪闪发亮,像是重获新生一般。
“那婚约…”孟菲灵尝试问道。
“是我狭隘了!婚约继续,我娶你!”齐辰逸悠悠而道,“其实我早就想娶你!”
听到这话,孟菲灵忍不住笑出声音,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未来的路还很长,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才能一路繁花。
玉娢婵正跟齐辰潇坐在院中赏月,一道黑色的身影自屋顶翻下,吓得玉娢婵赶忙躲到齐辰潇怀里,以为又是刺客来袭。齐辰潇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是云亦。”
玉娢婵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埋怨地说道:“你们这些人都不能以正常的方式出现吗?”
“不正常吗?”齐辰潇反问。
“不正常!要用走的方式。”玉娢婵笃定地阐述了自己的观点。
“云亦!听到没?下次走着来!”齐辰潇转头便吩咐云亦。
云亦脚步顿了顿,嘴角抽动:“是!将军。”没有再上前,抱拳躬身施礼道:“禀将军,齐校尉差人回报。”
“说!”齐辰潇清冷的声音响起。
“水到渠成,可备聘礼!”云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