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齐辰潇举杯邀请,“今日是书钰和品春定亲之日,我先干为敬,愿你们芝兰茂余千载,琴瑟共享百年!”
“感谢三哥!”
“多谢齐公子!”
叮!酒杯相撞,清香的桃花酿顺着杯沿晃荡,却没有一滴洒出。桃花酿,四人第一次一起饮酒,喝的就是桃花酿。
“书钰真是有心,这酒让我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玉娢婵又斟了一杯,“我祝你们二位举案齐眉,和和美美!”说完,玉娢婵一饮而下。
“夫人这酒品还真是不敢恭维,少喝一些,意思到了就好。书钰和品春已经完全领会到了。”齐辰潇夹了一筷子菜送到她嘴边,“多吃些菜!”
玉娢婵听话地吃起菜来。
“方才雍王和王致远是冲着婵儿来的,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我的存在。”孟书钰有些忧心,“他们都不是善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一定要提防!”
“你放心,安心准备婚事。他们就算想对婵儿不利,也得过了我这关!”齐辰潇神色严肃,目光狠厉。
安城,颜沁正一脸担忧地守在颜阔床边,他的脸色已经不似之前那样苍白,可仍旧没有苏醒。他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因脸色的缘故,显得分外憔悴。
这已经是他中蛊的第八天了,为了避免蛊虫肆意游走,他每天清醒的时间都是由鬼医控制的,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时辰。分两个时间段清醒,每次清醒的时间都是一个时辰。不管他是睡着还是醒着,颜沁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起初,颜沁总是会哭得双眼红肿。后来看到颜阔眼中的担忧和不舍,她便开始强忍着,不让自己哭泣。
婵儿的回信已经收到,云亦亲自去请温大师,她的心又安定了几分。等温大师来了,颜阔的蛊便能解了。
“沁儿—”颜阔悠悠转醒了,知道她在身边,便轻轻地唤着。
颜沁回神,赶忙抓住他的手:“阔哥醒了?厨房煲了汤,我去端来!”
没等颜阔回答,颜沁便匆匆离去,回来时,手上多了一盅鸡汤。此时颜阔已经靠着软垫坐了起来,正含笑望着她。
“先喝点汤,还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去做!”颜沁在床边坐下,舀起一勺汤,轻轻吹凉了才送到他嘴边。
颜阔来者不拒,每一勺都喝了下去。颜沁喂得很仔细,虽然动作有些生疏,不经意间会将汤汁洒出,颜阔却觉得前所未有的幸福。
“沁儿辛苦了。”喂完一盅汤,颜沁用丝帕将他嘴边的汤渍擦干,便听到颜阔的声音如一片羽毛,轻飘飘进入她的耳朵。
“在阔哥的印象中,沁儿是不是娇蛮任性,根本不会照顾人?”颜沁佯装愤怒。
“不!”颜阔赶忙否定,“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特别的。看起来任性,却有一副狭义心肠,表现出来的是刁蛮,其实内心很柔软......”
颜沁听着他低低的声音,忽生感动。一直以为颜阔是最粗犷,最不拘小节的一个人,如今看来,她的了解是片面的。粗犷豪放只是他的表象,真正的他是细致温和的。
“我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做得很好,不过阔哥放心,我一定会是个合格的妻子。”颜沁目光炯炯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他忽而握住她的手,轻轻抚着:“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余下的日子就让我来照顾你,护着你,可好?”
颜沁重重点了点头。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颜沁赶忙去开门,这个时间点刚好是鬼医来给颜阔施针的时间。
“可感觉好些?”鬼医刚进房门,便询问道。
“谢谢先生,好多了!”
唉!鬼医叹了口气,他实则知道,所谓的好多了,也只是胸口不会刺痛了。
“我刚收到南疆传信,温大师三日后便可到达安城,届时你这蛊就能解了。”鬼医将这个好消息率先告诉了二人。
“太好了!”颜沁开心得几乎跳了起来,“阔哥,你听到了吗?你马上就要好了!”
颜阔点了点头,心中的愉悦也是难掩。
鬼医施针的时候,颜沁还是被撵到屋门外,只因施针需要褪光衣服。
“你这蛊其实还有个隐患。”颜沁出门后,鬼医的神色开始以严肃起来。
“先生请讲,我受得住!”颜阔早就看出了鬼医眼中的犹疑。
像是很难以启齿一般,鬼医想了很久才喃喃开口:“忧思虑,一旦种入体内,便开始对人的身体进行攻击。虽然我用针法将其封在胸部位置,可近几次行针,明显感觉到这蛊还是开始游弋扩散了......如此下去,恐对子嗣有影响。”
颜阔一愣,随即问道:“先生说的影响是指哪方面?”
“近十年不能生育!”鬼医皱着眉,虽于心不忍,还是将最坏的情况告诉了颜阔,“十年后,等这忧思虑散尽,所育子嗣才不会受到影响。”
颜阔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紧握的双手颤抖起来了,他开始后悔,若是真如鬼医所言,那他跟沁儿只能十年后再要孩子,那沁儿的大好年华岂不白白浪费?
“温大师来了,看他能否将蛊虫彻底拔尽。”
“如若拔尽呢?”颜阔燃起一丝希望。
“那也要停三五年才能生育子嗣!”鬼医不假思索道。
三五年他还可以勉强接受,想必沁儿也不会在意。颜阔深深呼吸几次,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先生施针吧!但凡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鬼医点了点头,看他如此之快便恢复镇定,对他的敬佩之情更甚几分。颜寨主挑女婿的眼光还真是不错,此人意志坚韧、能屈能伸,堪当大任。
打开针包,一支支三寸长的银针整装待发。
“今日,我要换一种针法,比以往要疼很多,你若忍不住便将这粒药丸服下。”鬼医手中捏着一粒鲜红的药丸,有些忧虑地说道,“这种疼堪比利剑刺骨。”
“先生好意颜某心领了,疼一下才更能记住自己犯下的错,此次对战杜思明,是我大意了!”颜阔神色坚定地说道。
鬼医摇了摇头,知道再劝无用,便给了他一卷毛巾让他咬住。遂不再犹豫,银针出手,快如闪电般向颜阔各大穴位刺去,力度之大没有留任何后手。
颜阔被这强烈的疼痛折磨得大汗淋漓,却仍如伟岸的大山一般,一个“哼哼”声都没有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