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致齐在得到王擎宇的命令后,立马带着金羽卫守死了金都东、南、西、北四城门。
已是夜间,城门已关,做好安全部署,王致齐便折回相府。此时他已酒醒大半,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率金羽卫守死城门。
才进相府大门,一阵哀嚎声便传入了耳朵,王致齐心下一惊,加快了脚步。
“远儿啊!你这样让为娘怎么活啊?呜……”相府当家主母扯着嗓子哭。
“太医,我儿的伤势……”王擎宇虽难过、愤怒,却尚能保持平静。
“请丞相大人责罚!”太医跪了一排排,齐齐请罪道。
“治不了了?”王擎宇一脸阴霾,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心里恨不得将罪魁祸首亲手凌迟。
众太医没有一人吱声,头垂得更低了。命根子被斩断,他们是大夫又不是神仙,接肯定是接不上的。
众太医低头领罪的同时又在暗自思揣:这王大公子身份如此尊贵,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如此下场?还好王家还有二公子在,否则是要绝后的!
“父亲,发生了何事?”王致齐一进王致远的院子,就听到母亲呜呜咽咽的哭声和父亲带着怒气的质问。他一时摸不着头脑,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一向稳重的王擎宇气愤慌乱。
王擎宇看了眼王致齐,狠狠说道:“不是让你守着城门吗?怎么回来了?”
“父亲,城门已经派人守好。孩儿担心父亲有其他吩咐,便回来瞧瞧。”
王擎宇本想继续教训王致齐,却被王致远痛苦的声音转移了全部注意力。他绕过太医,几步便到了王致远床边。
王致齐紧跟在他身后。
“远儿!”王擎宇握着他的手道,“远儿你醒了吗?”
“痛……”王致远轻喃,眉头紧蹙,眼皮忽闪了几下,缓缓睁开。
“远儿!”
“远儿!呜……”
王擎宇和发妻,一脸殷切地望着王致远。
“父亲……母亲……”王致远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委屈地说道,“父亲,您要为儿子做主啊!”
一听此言,王擎宇便大怒,让他王家断子绝孙的人,他定要手刃。
“谁害我儿至此?”王擎宇切切问道。
“那贱人……济扶院……韩大夫……”王致远断断续续道,刚说完又昏了过去!
“太医!太医!”王擎宇见状,赶忙呼唤太医。他即便对太医再不满,关键时刻也没有办法,只能求助。
卧房内瞬间乱成一团。
王致齐消无声息地退出卧房,心中紧张的情绪蔓延、滋生。
济扶院,韩大夫!那抹清丽的背影又出现在他眼前。
王致远跟她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揣测,紧张的情绪让他彻底酒醒。
“这怎么能治呢?都已经断了!”正想着,太医的话传入耳朵。
王致齐转身就见太医院德高望重的陈、刘两位太医正从卧房走出,边走边低声交流。
“二位大人留步!”
“王大人!”
“二位大人方才说什么断了?”王致齐问道。
“这……”太医犹豫着,想着王丞相既然已经知道了,便不再隐瞒,“令兄今后怕是不能人道了!”
说完,摇着头,叹息着离开。
王致齐怔住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他跟王致远完全不同,一心都在武学上,女人于他而言,不如一套拳法来得实在。
“齐儿!”王擎宇愤怒的声音传来,“齐儿,你大哥遭了难,你倒像个没事人似的杵在门外,还不滚进来!”
王致齐闻言,赶忙进了卧房,垂着头道:“父亲有何吩咐?”
太医左一句治不好,右一句没得治让王擎宇已经处在愤怒边缘。
“你去将济扶院那小贱人擒来,本相要让她生不如死。”
王致齐一怔,看到王擎宇几近变形的脸,不敢说出任何反驳的话。尽管他还欠着她的救命之恩,却还是要奉命捉拿她。
“父亲放心,孩儿定将她绑到父亲面前。”
王擎宇甩了甩手示意他离开,而后又急匆匆走到王致远床边,坐了下来……
玉娢婵恍然不知,危险又开始朝她而来。此时,她正一脸严肃地替云汐把脉,眉头紧皱,脸色大白。
云汐的伤是真的重,外伤好处理,内伤就只能慢慢地调养了。以云汐目前的伤势来看,没有三五个月是好不起来的。
“怎么样?”齐辰潇询问。
“那大夫倒也没有胡诌,若非将军给她输了内力,她恐怕撑不到现在。”玉娢婵说着,眼眶就开始发红。想到云汐奋不顾身保护自己的样子,心中满是感激,她的伤算是因她而起。
“那云汐便留在金都养着吧!”齐辰潇道,目前的形势,他们不能在金都过多停留。
想到还等在细柳镇的众人,齐辰潇愈发担心,应该让他们先走的。
“我先给她施针!”玉娢婵打开齐安刚刚送来的针包,从针的成色看,是新打的。
“好!”齐辰潇应了一声,“我出去走走,你累了便先歇着吧!”
齐辰潇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额发,看到她振作起来的样子,他的心也宽了几分。
“好!”她抬头,笑眼弯弯地答道。
上元佳节,齐辰潇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仔细留意着周边的一切。
行至一家卖灯笼的店铺,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个兔形灯上,一下就被它小巧的造型吸引。
“老板,那盏兔儿灯我要了。”齐辰潇一见到这兔儿灯就觉得玉娢婵一定会喜欢。这可爱的兔子,能让她心情更好些吧。
“金羽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齐辰潇刚刚拿到兔儿灯,耳边就不合时宜地传来这样的声音。
齐辰潇回头,看见王致齐正端坐在一匹栗色的骏马上,目光阴冷地望着街上热闹的一切……
本来还沉浸在欢乐中的百姓,一听这话便开始陆续离开,最终只剩下方才的三成。
热闹的街道,瞬间变得清冷起来。
“金羽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金羽卫的声音又一次响起,然后紧接着又是一句。
齐辰潇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纠结得额上都开始渗出汗珠。
又是几次呼喊之后,整天街道上空旷起来。为了避免尴尬,齐辰潇跟着卖兔儿灯的掌柜一起进了铺子,又帮着老板把灯笼收拾起来,俨然一副小二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