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上的批文是“将星入命,吉凶相伴!”,名字是“齐又生,字不尽。”,最后一段批文又说明齐又生三周岁之后就要送到清灵山,玉清真人将亲自教导。
“夫君!”许久了,玉娢婵仍旧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将星是什么意思?”
齐辰潇将信笺叠好,放在床头柜的锦盒里,这才拉着玉娢婵走到婴儿床边,看着还在啃手指的儿子,齐辰潇怎么也不能把他跟批文结合起来。可玉清真人所言何时虚假过?
“听师傅的,三周岁后就送他去清灵山!”齐辰潇握紧了玉娢婵的手,语气肯定。
“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将星?”玉娢婵仍在追问,三周岁就要把孩子送走,她做不到啊,现在心已经开始疼了。
“夫人……”
“说实话!”玉娢婵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命格,否则齐辰潇怎么会是如此严肃的表情?
“福祸相依的命格,才能必须配得起才是吉,否则就是灾祸连连,不得善终……”
齐辰潇还没有说完,玉娢婵眼眶就湿润了,她只想她的孩子做个普通人,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命运怎么如此捉弄人?
“夫人,师傅既然说要亲自教导,就一定能将儿子教成有大才之人,能与这命格相抗衡!”
“呜……”玉娢婵伏在齐辰潇胸前哭了起来,齐辰潇拍着她的背安慰:“在清灵山也不错,人杰地灵,等这世道安稳了,我们也可以隐居在清灵山,陪着儿子,看着他长大成人……”
玉娢婵哭了一会,就慢慢平静了,齐将军说得很对,他们可以住到清灵山,还是可以陪着孩子。
抬头望着他,又望了望自娱自乐的儿子,最终点了点头,轻声道:“那就快快让这世道安稳,我们陪着儿子一起上清灵山!”
碧二世虽然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昏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脑子却比壮年的时候还要清晰。
德王碧天泽一直随碧二世住在承和宫,通过在安城长时间照顾碧二世,让碧二世对他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感,吃饭睡觉都要德王亲自陪在身边。
这一天,正要就寝,碧二世抓着碧天泽的手不放他离开。
“父皇,您该休息了,明天一早,儿臣就来陪你。”碧天泽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安慰。
“陪父皇说说话!”碧二世像个老人一样,渴望跟儿子有一次真正的对话。
碧天泽点了点头,跪在碧二世龙床边,神色柔和地看着这个随时都要撒手人寰的老人。
“父皇不行了,这碧玺国的江山也该交到年轻人手里了。”碧二世眼中全是释然,“你给父皇建议一下,这江山交到谁手里更合适?”
“父皇!您不要乱说,您定能长命百岁!”碧天泽脸色不好了,跟碧二世相处的这些日子,是他这些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不…不…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这皇位该交给谁才能让碧玺国更强大,让百姓们过上好日子。”碧二世闭上眼睛,嘴里还在说话,“老大被贬无任何势力,老二虎视眈眈觊觎皇位,你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子,老四心怀天下是不错的人选,老五放荡不羁肯定受不了束缚……这皇位到底该传给谁呢?你快给父皇建议建议!”
碧天泽整了整思绪,替碧二世把被子掖了掖,才正色道:“若父皇硬要儿臣建议,那儿臣便说说内心的想法吧!父皇受难之时,是四弟潜心积虑救父皇出宫;奸佞篡位时,又是四弟带着一众英雄攻城略地,一直打到金都,夺回我碧玺国的江山。儿臣觉得四弟定会是明君,让我碧玺国更加强大……”
“父皇……”碧天泽说完,发现碧二世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像是睡熟了一样。
他无奈摇了摇头,看来父皇的精力真是越来越差了,替碧二世将帷幔放下,碧天泽才轻手轻脚地朝承和宫的偏殿走去。
“都给我精神着点儿,伺候好了!”走到承和宫门口,碧天泽对着守夜的太监吩咐。
“奴领命!”太监跪在地上,尖细的声音响起,“殿下快去歇着吧,这里一切有老奴在!”
碧天泽阔不离开。
承和宫内,碧二世睁开了眼,眼中清明一片,嘴里喃喃:“傻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去争一争?”
“来人!”碧二世朝着殿外叫喊。
一会功夫,小太监就连滚带爬地进了寝殿:“陛下,奴才在!”
“去准备笔墨纸砚!”碧二世挥了挥手催促,“快去!快去!”
小太监又是连滚带爬地朝外跑,生怕跑得慢了,被陛下治罪。
“跑慢点,寡人能吃了你吗?”碧二世没好气道。
小太监赶忙将跑步换成走路,可速度一点也不敢慢。他还记得以前有个守夜的小太监就是给陛下取东西的时候太慢,最后被盛怒的陛下打断腿扔进了地牢。没两天,那小太监就死了。
他本就是提心吊胆地来守夜,可不敢冒这样的险!
笔墨纸砚取来后,碧二世伏在桌上,颤抖着写下了传位诏书,大红的玉玺印上后,他才卷好圣旨,放在床头,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碧二世就嚷嚷着要见碧天泽,小太监没有办法,只能去偏殿找德王殿下。好在德王殿下脾气好,小太监不用担心会被砍掉脑袋。
“父皇,天还早,您不再睡会?”碧天泽一来,就看到碧二世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龙床边上,像是专门等他到来一样。
“早朝是不是结束了?”碧二世问道。
“早朝?”碧天泽笑了笑,“父皇,您又忘了。如今二皇兄和四皇弟代管朝政,没开早朝,只是每日会召集官员们碰个面,安排每日事务。”
碧二世想了一会儿,像是才想明白这件事情,过了一会儿,他又问碧天泽:“那能不能跟他们商量一下,明日开一次早朝。”
“父皇,您这是……”
“我想再上一次早朝。”说完,比了一根手指继续道,“最后一次!”
一听“最后一次”碧天泽的心里就难受起来,看着碧二世充满期待的面孔,他说道:“稍后二皇兄和四皇弟会来给父皇问安,到时候再说这些事情吧!”
“等不了等不了!你现在就去叫他们!”碧二世很着急的样子,像是晚一秒定下此事,就会发生大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