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辰潇和徐破空在战场上交手不止一次。对他的为人也很了解,所以在听到玉娢婵的话时,还是有几分疑惑的。
“感兴趣的人?”他蹙着眉问道。
“是的!他说……”
玉娢婵刚准备把徐破空的话转述给齐辰潇,颜阔揭开帘子,走进帅帐。
“将军,他感兴趣的人就是我!”颜阔昂首阔步走到齐辰潇身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玉娢婵没有想到颜阔竟然是知情的,她也只是震惊了一会的时间便沉下心道:“颜阔哥哥,那你愿意吗?”
颜阔有些为难,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颜阔哥哥,你愿意吗?”玉娢婵又问,她知道这样有些过分,可又能怎么办呢,此时除了利用颜阔和徐破空的关系进入涞城外,再没有其他办法。
齐辰潇看着一反常态,咄咄逼人的玉娢婵,本想劝说几句,可看到她坚定的眼神,想到目前的情况,同样将目光投向颜阔。
“能进入涞城,救下云亦,我自然是愿意的!”颜阔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便开始说道,“其实我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也生了探究之心,这才让我确定,我的亲生父亲便是琅玥国兵马大元帅徐长达,虽然并没有想过要见他,听到夫人所说的交易,我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此次到了北境,我注定是要见他的……”
他情绪淡淡的,话说出来并没有预想中的激动,那浓浓的血脉之情,在他心里就像是一直潜伏一样,融在了他的骨血里。
“颜兄如果不想见也无需勉强自己,涞城我们再想其他办法进去。”齐辰潇看着颜阔脸上淡淡的笑,一时间也摸不到他的真实想法,强人所难的事情他不会做。
“将军!”颜阔抱拳道,“我是想见他的!”颜阔的语气十分干脆笃定。
“颜阔哥哥要是决定见的话,我这就去联络徐破空!”玉娢婵抹了抹衣兜中,徐破空给她的短哨。
为了能够及时收到消息,徐破空将自己用了十余年的传递信息的短哨给了玉娢婵,只要在午时相见的地方吹响短哨,他便会出现。
玉娢婵好奇地问过他:“你这是什么哨子?声音能传多远?”
“本将军最近都会在这片林子附近,只要你吹响哨子,本将军就能听到!”徐破空坦诚道。
一路快马加鞭,玉娢婵在云汐的陪同下和颜阔一起来到那一片密林,按颜阔说的他要先见一见自己这个所谓的兄长。
“给!”一下马,玉娢婵就将手中的短哨递给颜阔,“三长一短!”
颜阔接过那个表面磨得光滑发亮的竹哨,满覆薄茧的手指轻轻磋磨着。
“这哨子怕是徐破空惯用的哨子!”颜阔喃喃自语,最后将哨子放在嘴边,轻轻吹起,清亮的哨声在空旷的树林中响起,三长一短,像是传了很远的距离。
“等会吧!”颜阔微颤着手将哨子还给玉娢婵,“夫人拿着吧。”
玉娢婵笑了笑,接过竹哨,打趣道:“颜阔哥哥这是紧张了吗?”
“紧张?我有什么好紧张的!”颜阔说道,声音因为太激动还是轻颤的。
玉娢婵没再追问,其实承认了紧张也没有什么,从未见过面的亲人就要见面了,有些紧张,有些激动,都是正常的情绪,没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不过颜阔是大男人,嘴硬一些就嘴硬一些吧,该给的面子她还是要给的。
三人静静地在林间等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踏踏地马蹄声由远自近而来……
玉娢婵收起思绪,朝远处望去,一会儿功夫就见徐破空驾着马奔腾而来。他仍旧是白天的装束,唯一不同的是脸上惊喜和期待交加的表情。
还没到三人跟前,他便跃下了马,姿态干练利落。
“齐夫人!”
“徐将军!”
徐破空和玉娢婵相互见礼后,徐破空的目光就落在玉娢婵身后那道背对着他的挺拔身影。
“齐夫人,这位是?”
玉娢婵给了他一个眼神,像是在说这位是谁你心里难道没有一点数吗?
徐破空尴尬地笑了笑,像是不知道怎么样开口一样,搓着手来回挪步。
玉娢婵等了一会,也不见两人说话,她心里一急,这两人会不会一直这么磨磨唧唧下去?
“二位先聊,我们先回避!”玉娢婵笑了笑道,走到颜阔面前的时候还不忘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鼓励的语气说道:“颜阔哥哥加油!”
颜阔嘴角抽了抽,看着玉娢婵和云汐渐渐远离的背影,终于转过头,看向眼前的人。
或许真的是血脉的缘故,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并没有陌生感。
“你跟父亲长得真像!”徐破空先出言打破了宁静,颜阔如今的模样就是徐长达年轻时候的样子,两人如同从一个模子里刻出一般。
难怪出去寻找的人在颜阔刚刚出颜家寨一年,就锁定了他。
“父亲……”颜阔喃喃轻语,望了徐破空一会儿就低下了头。
从小到大,他就是在义父的严格要求下长大,父爱是什么也是近一年才开始慢慢懂得。
“弟弟,父亲当初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和母亲都性命堪忧,这才着人将你送了出去……”
“别说了!”徐破空才说了开头,便被颜阔打断,“什么苦衷不苦衷的我并不想知道。这些年,我有义父疼爱,有义兄照顾,有义妹关心……过得很好!至于父亲这个词,我并没有多深的了解……”
颜阔从决定来见徐破空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让他见任何人都行,只要不干涉他留在哪里,其他的都有商量的余地。
“好!不说那些苦衷!”徐破空已经趁着颜阔分神之际来到了他的身边,“从你的反应来看,并不像刚刚知道这个消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找来?”
“我为什么要找来?”颜阔反唇相讥,“我在碧玺国过得好好的,就算知道了生父另有其人,可他一天都没有养过我!”
徐破空眉头紧皱,方才还说不计较苦衷,如今又说出这样话,看来他心里的怨气很重。
“我说过他是迫不得已的,难道他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拉上自己的孩子垫背就对了吗?”徐破空声音大了几分。
“那他又没死,凭什么扔了我?”
“啪!”徐破空重重的一巴掌落在颜阔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