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玉娢婵一行已经抵达三山村,村子静得诡异,黑漆漆一片,连一盏油灯的亮光也没有。
路上的时候还有一点月光,到了三山村,月亮全部被乌云遮掩住了。
“三嫂,三山村出事了!”齐安在离三山村几百米远的时候,就闻到血腥味。虽然很淡,他还是在扑面而来的风中嗅出了不同寻常。
玉娢婵当时神色就不好了。她加快脚步,生怕齐安说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如今看到三山村的样子,她的心更是揪了起来,愤怒将她包围:“王擎宇他怎么敢?村里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是作为涞城当家人需要保护的对象,怎么就能下得去手呢?”
“王擎宇就是这种人,一旦有人威胁到他,他定会斩草除根!”齐安很了解王擎宇,“想必村子里面的人威胁到他了,他担心火药库被泄露出去,毕竟三山村离他存放火药的地方太近了。”
玉娢婵没有停下脚步,她心急如焚地朝霜儿一家所住的院子跑去。云汐、云玥紧紧跟上。齐安则安排带来的人在附近寻找水源。
进了村子,血腥味更浓了,待进了霜儿一家的院子,玉娢婵就听到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声。
“母亲…母亲,你醒醒……”一听就是霜儿的声音。
玉娢婵抬步走进屋里,脚步很沉重。屋子里亮着油灯,虽然不亮,却足以让玉娢婵看清楚眼前的情景。
“霜儿?”玉娢婵走到正趴在母亲冰冷的身上哭泣的霜儿,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
霜儿背脊微震,抽泣着回头,看到玉娢婵的那一刻,开始嚎啕大哭:“玉大夫,我一定要为村子里的人报仇,一定要为我母亲报仇!您教我武功吧!”
霜儿说完,就不停地磕头,砰砰直响,玉娢婵拦住她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被磕出了血。
“起来说话!”玉娢婵扶起她,从云汐手里接过帕子替霜儿把眼泪擦干,“往后就跟在我身边吧!村里人的仇和你母亲的仇,我们要加倍报回来!你知道是谁杀了乡亲们和你母亲吗?”
霜儿哭着摇头,她回来的时候,村子的人已经全部被杀,她发疯一般地跑回家,发现母亲也倒在地上,脖间是一道鲜红的印子,身下是一滩血水。
“我…我不知道…我们三山村的人都是很随和的,从来没有人跟外人发生过口角。”霜儿哽咽着说,“即便是吃不上饭的现在,大家还都是互帮互助的。为什么他们会遭此破害。”
“三嫂,有一个活口!”齐安的声音传来。
一会儿功夫,齐安便驾着一个受了重伤的男子进了房间。
“曾福哥!”霜儿一见男子就哭着奔了过去。
曾福看见霜儿,眼中精光一闪,他庆幸能见到三山村的人:“霜儿…霜儿……”
“曾福哥,你知道是谁干的吗?”霜儿扶着曾福的手臂问道,她想知道答案,她要报仇!
“官兵…官兵……”曾福虚弱地说道。
“果然是王擎宇!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齐安心里的猜测得到印证,更加愤怒了。
“呜……”霜儿一听王擎宇三个字就开始哭,那么厉害,那么有权势的人,为什么要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下手啊!
这个仇,她怎么报?能报得了吗?
“霜儿,我们还有事情要办,你今晚就呆在三山村,照顾好曾福,我忙完了就来接你。你放心,即便对方是王擎宇,我也要让他为自己的过错买单,他别想逃得过!”玉娢婵估算了一下,再不去查探火药库,时间就来不及了。
“玉大夫放心,我会照顾好曾福哥的。”霜儿保证道,玉娢婵的,方才的话让她又升起几分信心。没错!不管是什么人,做了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他都是皮外伤,伤口也已经处理过,没有性命危险。”玉娢婵又给霜儿吃了一剂定心丸。
玉娢婵、云汐一组,云玥、素青一组,齐安和自己培养出来的得力助手为一组。
三组人都着了黑色夜行衣,像鬼魅一样朝火药库飞速前进,速度之快让人只觉眼前一晃。
火药库周围被士兵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握着手中的红缨长枪,一脸正色地站着,火把的红光摇摇晃晃地照着他们坚定的脸。
一时间被阻路,玉娢婵一行只能躲在一处凸起的山坡后,远远望去,玉娢婵竟觉得这些人有别样的风骨和傲气。
“小安,这是王擎宇的人吗?”她好奇问道。
齐安也在观察,这些人所穿的服装并不是他见过的:“看着不像……”
齐安话语还落,两个人就争执着从火药库出来。玉娢婵定睛一看,一个锦衣玉袍的是她最不待见的王致远,身着铠甲,跟士兵一个类型服装的竟是戚钰棋!
“我说过那些人只是普通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们?”戚钰棋声嘶力竭的喊。
“他们离火药库太近,你这又炸了几次,父亲担心他们会走漏风声。”王致远一脸不屑,他本想拂袖离去的,可想到这大量的火药仍旧掌握在戚钰棋手里,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陪着笑脸道。
“他们连三山村都没有离开一步,怎么会走漏风声!”戚钰棋刚到这里的时候,得过三山村村民的帮助,心里尚存着感激之意。那些人的淳朴,让他浮躁的心都能安定下来许多。
“戚将军,本公子这次来是奉父亲的命令,再取一车火药。”王致远不想再在这件小事上纠结,再次说出他来此处的真实目的。
“本将军说过,取火药就让王致齐来,本将军只认他!”戚钰棋争锋相对道,他服的人是王致齐,王致远他根本没看在眼里。不过是个得宠的酒囊饭袋而已,难成大事!
王致远一听这话,火气就直往上冒,整张脸扭曲变形:“戚钰棋,本公子警告你,你再如此嚣张,就别怪我王家不讲情面!”
“大公子慢走,不送!”戚钰棋有火药在手,自然不会对王致远这样的人卑躬屈膝。
“你……你很好!”王致远气急败坏,满腔的话都被阻在喉间,最后化为更为愤怒的一声,“走!”
王致远跨上马,“驾”地一声打马离去,一群人跟在他身后,呼啦啦的离开了火药库。
玉娢婵一行人赶忙往低压了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