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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说出个所以然
    当天夜里,齐辰潇就给玉娢婵去了信,将最终决定告诉了她。



    同样是当天夜里,王致齐将云亦的尸体用麻袋裹着,送到玉娢婵面前,兑现了自己的承诺。齐安拉开麻袋,看得到云亦被炸得面目全非,尸骨不全的样子,心痛到浑身发颤。



    “将军不罚我,是不是忘了?”



    “那你再犯个错试试?”



    “算了,不敢!”



    ……跟云亦之间的日常对话又浮现在齐安脑中,那个活泼外向的人,怎么变成如今的样子,连身体都拼凑不全。



    王致齐看着齐安悲伤的样子,一度感同身受。他跟齐安在战场上交了很多次手,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脆弱的样子。他本想出言安慰,却发现身份和立场不对,到嘴边的话又默默咽了下去。



    云亦的尸体当夜便火化了,为了让他走得体面一些,面部清理干净,换了一件新衣服,衣服将他残缺不全的身体包裹,从外看,还是完完好好的一个人。



    火把仍在云亦身边的柴火上时,玉娢婵别过脸,眼泪哗哗直流。这情景,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云河火化时的场面。这么算起来,她跟王致齐,跟琅玥国还有着不死不休的大仇。



    抬眼的瞬间,看见王致齐没有离开,还远远地望着这算不上葬礼的火化场面。眼中透露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玉娢婵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看着云亦的身体跟熊熊烈火融在一起的时候,转身走到王致齐跟前。



    “你不回去,还有什么事情吗?”玉娢婵问道。



    “我……”王致齐犹豫了一下,说道,“没有。”



    “回吧!王擎宇如今把你看得也很紧,你出来这么久,就不怕他把魔爪再伸向严香蕊吗?”玉娢婵对于王擎宇的人品一点都不放心。



    “你说得对,我马上回去!”王致齐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转身便朝门外走,边走边道,“麻烦转告齐安,节哀顺变!”



    说完竟逃也似的跑掉了。



    玉娢婵满脸黑线,这是几个意思?战场上兵戎相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怎么就害怕到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



    王擎宇并不知道王致齐已经生了异心,他以为王致齐还是那个任他摆布,从来都不会反抗,听话又好用的棋子。有王致齐替他打头阵,又有火药作为秘密武器,一定能让齐辰潇死无葬身之地!齐辰潇一死,他要打回金都,就又容易了几分。



    “父亲,那个戚玉棋简直是欺人太甚!虽然不在金都,可他依附于我们,凭什么敢对我大呼小喝?”王致远坐在王致齐下首,一个劲地埋怨,“我不就是杀了几个可能会泄露火药秘密的村民吗?我有什么错?”



    “远儿,稍安勿躁。”王擎宇眯着眼睛,享受着丫头们柔弱无骨的揉捏,一脸惬意,“这一点你真该学学齐儿,戚玉棋手中有火药,自然是不能得罪的,否则他来个鱼死网破,我们的江山还怎么夺回来?”



    “学那个野种?”王致远一脸不屑,自从知道王致齐的身世之后,本来就对他不亲近的心,变成了嫌弃和厌恶,“他有什么好学的?莽夫一个!”



    “他虽脑力不行,可在战场上还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这一点王擎宇是很肯定的,要是有好的军师,王致齐必会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王致远虽然不服气,倒也没有继续反驳,只是把冒头又指向了戚玉棋:“父亲,像戚玉棋这样的人,不威慑一下,他就会不知道天高地厚,爬到你我头上去!”



    “等打下了金都,父亲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王擎宇忽而睁开眼,狠厉地说道。



    王致远一听这话,瞬间圆满了,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再忍忍,等打下金都,定要将戚玉棋挫骨扬灰!



    远在火药库的戚玉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了,他还在苦苦冥思,怎么处理这些火药。他长这么大,没交过一个朋友,王致齐算是一个。在听到王致齐要离开涞城时,他瞬间也觉得自己厌烦了这种勾心斗角、战场厮杀的感觉。



    几亩良田,三五好友,饮酒品茶,切磋武艺……想想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也是他所向往的生活。



    正想着,一个雪球冲着他的面门打来,啪的一下砸到他头上,雪球碎裂。他正想抬头大骂,见到王致齐领着一位清秀的公子正朝他走来,那公子手里正捏着一个雪球把玩。



    “想什么呢?如此入神?”还没有走到他身边,王致齐便问道。



    “你扔的雪球?”戚玉棋用衣袖擦掉额上残留的雪水,弯腰也捏了一个雪球,还没有等到王致齐回答,就朝着他的面门扔去。



    雪球打来时,王致齐一闪,避开了雪球,刚好打在清秀公子的肩膀上。



    “齐公子这见面礼还真是与众不同!”



    戚玉棋见雪球打歪了,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是这小子太坏了!”



    玉娢婵是第一次见王致齐和戚钰棋的相处模式,看来两人真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



    “无妨!”玉娢婵笑了笑。



    戚钰棋只觉得眼前的人有几分眼熟,特别是他笑的时候,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戚钰棋不禁问道:“公子看起来很是面善,我们是不是见过?”



    “戚公子好记性,确实见过。”玉娢婵毫不隐瞒道,“不光见过,还打过交道。”



    一个打过交道,让戚钰棋愈加困惑起来,求助的目光望向王致齐。



    “看我做甚?”王致齐白了他一眼,“你们之间的事,我怎么知道。”



    戚钰棋想了想,这话也对。于是又把目光转向玉娢婵,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玉娢婵不说话,只看着他笑。



    “原来是你!”几乎过了一盏茶时间,戚钰棋的声音才传了出来,“你为何会来这里?你们又怎么会掺和在一起?”



    戚钰棋手指在玉娢婵和王致齐之间移动,满脸都是疑惑。



    “这件事情要说清也不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你打算在这冰天雪地里站多久?”王致齐见玉娢婵又把身上的披风往紧拉了拉,知道她一定是受不了此处的寒冷。



    “你最好能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戚钰棋转身离开,他心里还在记恨玉娢婵,一时间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