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相聚,让玉娢婵和齐辰潇心中都生出了满足。战争当前,他们没有时间去如胶似漆般的你侬我侬。
分别那一刻,齐辰潇抓着她的手久久都没有松开,眼中浓浓的不舍,让玉娢婵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涞城如今怕是已经乱了,你到了涞城一定要注意安全,不管什么事情尽力而为就好。”齐辰潇还是不放心,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
玉娢婵心情很沉重,齐辰潇这样磨磨唧唧的样子,让她愈发纠结。她有些自我怀疑,难道她错了吗?她应该像普通的女子一样,安安心心的相夫教子?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冲在战场最前线,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深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对上齐辰潇的眼眸,笑了笑道:“知道了。”
齐辰潇回以一笑,终于松开了她的手。
回来涞城的时候,双方正打得激烈,没有了火药的威胁,玉娢婵、云汐和云玥很容易就靠近了城墙。云玥很聪明,在城墙下检查火药的时候,发现了一处只能容一个瘦弱女子爬进去的狗洞。三人从狗洞爬了进去。
涞城果然乱了!
城民们像是不怕死一样想要出城,已经有数百人围在城门口,还有人正在不断加入。为了阻止这些人冲出城门,近百士兵握着长矛,直对着人群。
“让我们出去!我们不想死在城里!”……
“出去了,你们死得更快!”
“王擎宇太过分了!北城门不让出,南城门在打仗也不让出,难道我们就要乖乖在这城里等死吗?”
“方城主呢?王擎宇是不是杀了方城主?”
……
玉娢婵听到这里,嘴笑露出一抹冷笑。涞城城主方敏,为了替王擎宇办事,居然想在齐家军军营搞破坏,如今就在军营中关着,人已经半疯。
疯的原因很简单,心里有鬼呗!受不了齐家军军营的正气,每每梦回都会听到齐家军冤魂索命的声音,听了几天人就疯了。
其实,哪里有什么冤魂索命?都是齐安让手下之人扮的,为的就是惩治方敏。没想到方敏的心里抵抗力如此之差。疯就疯了吧,碧玺国也不需要这样的城主!
“夫人,我们先回客栈吧!”云汐望着人头攒动的城门口,并没有看下去的兴趣。
“好!先洗漱休息,再去跟齐安汇合。”玉娢婵又扫了一眼城门楼的乱象,转身离去。
到了客栈之后,发现整个客栈都空了,老板和小二都不知所踪。
三人并没有因此而受到影响。云汐和云玥去厨房烧水做饭,玉娢婵则先回了房间。
推门就去就见王致齐静静地坐在桌旁,一看就是在等他。
玉娢婵不解,如今局面,他不是该在战场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终于回来了?”王致齐见到玉娢婵,脸上便露出惊喜之色。
“你怎么在这里?”玉娢婵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战事已起,王擎宇怎么会让你有空闲出现在这里?”
王致齐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城墙根下的火药一炸,王擎宇便炸毛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布下的天罗地网会被轻易破坏。
也许是害怕丢掉性命,他几乎把所有的兵力都派在了城门防御上。而他作为王擎宇最好用的棋子,也被委以重任。
就连他提出要把严香蕊送出府,王擎宇都一口应下了。
“我等着见你一面就走。”王致齐说道,“严香蕊我已经带来了,就在隔壁房间,她身子虚,起不来床,还要麻烦你多多照看。”
他这么一说,玉娢婵便了然了,拍了拍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谢谢!”王致齐行了一个大礼,由衷说道,“也麻烦你帮我转告她,保重!”
玉娢婵皱了皱眉,如此一句保重都要代为转告吗?
“你应该自己跟她说。”玉娢婵建议道。
王致齐尴尬的笑笑:“她不想见我。”
严香蕊是不想见他的吧!想到自己的混账行径,想到她哭着求自己的脸……王致齐摇了摇头:“我走了,如果还能活着,希望你能遵守约定,放我们离开。”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悲伤,神情孤寂萧索,玉娢婵本想再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用眼神告诉他:“放心!”
王致齐刚刚转身,玉娢婵的声音又响起:“戚钰棋……”
“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眼前的形势他又怎么断不清楚?”王致齐说完便推门离开。
王致齐离开后,玉娢婵便拿了针包,走进隔壁房间。
严香蕊闭着眼,睫毛微颤,眼角湿湿的,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玉娢婵伸手搭上她的脉,开始替她诊治。
她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在逃避什么。诊完脉,玉娢婵轻轻叹了口气:“他走了。”
闻言,严香蕊眼角又滑落一滴泪,悠悠地睁开眼睛,看到玉娢婵后,从无声落泪变为嚎啕大哭。
玉娢婵想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任由她哭,哭够了,心里就能畅快一些吧!
“他…会…死…吗?”哭了很久,严香蕊才慢慢止住哭泣,哽咽着问。
会死吗?战场上瞬息万变,生死都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会!”玉娢婵握住严香蕊干瘦的手安慰道,“他说想要离开涞城,过自己想过的生活,眼看着愿望就要实现,他又怎么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婵儿…他也是个可怜人……”严香蕊哀伤着说道。
是呀!从出生就被当成棋子培养,所做的事情都是被安排好的,阴骘狠戾,活在阴谋和算计当中,得不到任何肯定和认可……如此看来,还真是个可怜人。
可是这世间可怜人多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王致齐如今的下场,跟他自身的笨拙是分不开的。
常年来受到不公平待遇,竟然也没有质疑过,还乐此不疲的把王擎宇的命令当成圣旨。
“我来给你施一遍针,胎相渐稳,只是你这身体还需要好好调养。”玉娢婵不想继续在王致齐的话题上纠缠,打开针包,开给严香蕊施针。
“婵儿,有件事情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严香蕊忽然神色严肃起来。
“什么事?”玉娢婵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捏着银针疑惑的问。
“王致远去火药库取火药,至今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