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晓娆与白显正漫步在一座拱桥上,离皇宫约有二十里远左右。
晓娆答应了苏誉与陛下,不能跑得太远。
拱桥横跨在一条很宽的河之上。这条河叫游舟河,每逢佳节,会有很多人泛着小舟欣赏两岸的景色,故此得名。
今日是中秋佳节,到处张灯结彩,用绸缎搭建的彩楼,花团锦簇,这里四下乐声鼎沸,河两边的岸上许多铺子,比如绒线铺、蜜饯铺、香铺等都摆出货物,争多比好,很是热闹。
还有许多人在河上面放“一点红”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小水灯浮满水面,烂如繁星,十分壮观。
这一夜,京城是不宵禁的,宫里宫外,灯烛华灿,一直到天光才会消停。
白显侧身望着凤晓娆,随意一笑,俊美眉眼越见绝艳,嗓音柔软:“只几天没见,想你想得都快疯了,你呢?想我吗?”
凤晓娆娇艳的红唇轻抿着笑着摇头。
“你个小没良心的。”白显嘴上这么说,唇角却勾着笑意,眼中含着宠溺。心里还有一种想将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把拽过来,紧紧抱住,狠狠地亲个够的冲动。
身边往来的行人很多,白显克制了这股冲动。
顿了顿,白显似乎很不甘心听不到凤晓娆亲口说想他,不死心地问:“真不想?”
凤晓娆还是摇头,抿唇笑着。
白显默了默,慢慢牵上凤晓娆的手,嗓音柔软得一塌糊涂:“因为害羞,才不承认?”
“我才不会害羞,”凤晓娆笑道,“好啦好啦!想你想你,想死你了,成了吧!”
小姑娘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白显脸上的笑意一漾一漾的,眸心染了潋滟风华,笑容越发衬得丰神俊秀,容姿倾城,顿了顿,深情道:“晓娆,嫁给我,好吗?我想以后每天都能看到你,你是我倾尽一生想要用力保护的人,我会永远将你捧在手心,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我恐怕不能嫁给你了。”凤晓娆卖个关子道。
白显微微蹙眉。
凤晓娆转看了看四周,然后转回头,像说一个秘密一般对白显道:“皇祖母要立我为储君,只能你嫁给我了,你不介意吧!”
白显眸心的潋滟风华顿时碎了一地,他的身子顿时一僵,压抑着心头的震惊,道:“你想当女皇?”
“要是没有机会也就罢了,一个皇位摆在我的面前,我为什么不要?”凤晓娆爽快地道。
“当皇帝不是好当的。”白显眼底深处浮浮沉沉,晦暗不明。
“我知道,可是自出生起,我就一直过得不容易。”凤晓娆还没有发现白显的不同寻常,自然道。“当了皇帝,我会更强大,我可以报仇,我可以保护更多的人,我也能保护你。”
“不!”白显心头情绪复杂汹涌,两只手搭在凤晓娆的肩上,认真地说,“你不要当女皇,你今天跟我走,你不能再回皇宫。”
就在此时,北堂展来了,他的视线从白显搭在凤晓娆肩头的两只手划过,压制心头不悦,道:“三殿下,我奉陛下的命令,前来接你回宫。”
白显的两只手从凤晓娆的肩头移开,转过身。心头有很多不确定的情绪,让他的神色显得有些黯然,虽然这附近当初张灯结彩,但到底是夜晚,使得他的情绪看着不是那么的明显。
凤晓娆道:“我还有点事,谈完了,我自然会回宫。”
“以三殿下的身份,现在一个人呆在外面肯定是不安全的,”北堂展得体道,“三殿下可以慢慢谈,我去那边等着。”说完,就退到了离凤晓娆五六丈远的地方。
穆远霄是跟北堂展一块来的,他先在周边探了探情况,这时,走过来对北堂展小声道:“有埋伏,还是请三殿下回宫吧!万一出了什么事——”
北堂展果断凌冽地截过话头:“你我都在,若还能出事,我还有什么颜面当这个摄政王,你还有什么颜面见你的列祖列宗?”
穆远霄的祖上出过一位特别有名望的将臣,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但是后面好几代都没有什么大器之才,穆远霄是自那位名望的将臣之后,最有出息的一个了。
穆远霄担心地解释:“三殿下的身份毕竟尊贵,还是能不冒险便不冒险得好。”
北堂展顿了一下,沉思道:“他们话未说完,就是让三殿下走,只怕也不肯走。”
穆远霄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谈情说爱,没完没了,什么时候能说得完?”
北堂展:“并不是谈情说爱——”
就在这时,凤晓娆的声音传进了北堂展的耳朵。北堂展站得并不是太远,又是在顺风的地方,凤晓娆与白显的声音稍微大一点,就能听得见。
北堂展便改口道:“让我们的人警惕戒备。”
穆远霄点点头。
只听凤晓娆道:“我才刚跟祖父与皇祖母相认,怎么能弃他们而去?”
“不是弃他们而去,”白显道,“你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你只当是嫁给我了,你想他们了,还可以经常回来看看他们。”
“皇祖母现在病得很重,”凤晓娆道,“我现在跟你走了,也许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
“那就不走,”白显道,“我可以等你,但是你不能再住在皇宫,也不能想着继承皇位。”
凤晓娆愣了一下,道:“你为什么就不想让我当皇帝呢?”
白显顿了一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仿佛轻叹一般的口气:“当皇帝有什么好的?”
“我说了,我会更强大,我可以报仇,”凤晓娆想说服白显,情绪有点急了,“我可以保护更多的人,我也能保护你。”
白显却是慢悠悠的口气,但是眼神不再像以往那么温柔,叫人看不懂:“你有了我,还不够强大么?你自己要那么强大那么辛苦做什么?派不上用场。”
他的目光忽地一寒,无比坚定,“我在此许诺,两年之内,你想杀的人,我都会帮你杀光。”
北堂展、穆远霄听到这里,不禁身上一寒,面面相觑。心想这个白显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这个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