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凤晓娆眸光微微动了动,似是有些意外他们要继续说白显的事情。
众人听此回答,也皆有些意外,各有心思。
“陛下是不是觉得从旭东与经满联手对付不了白显,”穆远霄道,“所以才那么说的。”
“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凤晓娆道,“只是觉得白显已经得罪了他们,就算朕不那么说,他们想要对付白显,还是会对付,那不如朕索性就那么说了,省得他们拿白显来烦朕,你们觉得朕那么说,不妥?”
“并不是,”穆远霄听凤晓娆这么说,似是仍旧有些意外,犹疑着说,“陛下这么做很英明,只是挺惊讶的,毕竟当初陛下为了白显差点连皇位也不愿意继承了,还因为他的离去,伤心吐血了。”
凤晓娆轻轻一笑,温柔而有力量,气质洒脱出众,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离开朕,朕并不怨他;朕留下来,也并不后悔。
朕不会去找他,也不关心他做了什么事,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穆远霄不禁与北堂展相视一眼。
“拿得起放得下,”苏誉道,“陛下长大了,祖父为你开心。”
凤晓娆神色不喜不悲。但只有自己知道心底划过了一丝说不清的情绪,她并没有真的放得下。
穆远霄忍不住道:“不知陛下是否已经知道了我与左摄政王是先帝为陛下选的皇夫。”
凤晓娆一愣,答:“不知。”
北堂展见穆远霄要说封夫的事情,赶紧咳嗽了一下示意穆远霄不要说。因为他感觉到凤晓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在说了白显的事情后,她的情绪还是有些隐秘的落寞的。
忘掉一个人不是说忘就忘的。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说了,憋死了,”穆远霄转看凤晓娆,“臣与左摄政王是先帝为陛下选的皇夫,此事苏国公是知道的,因为当时陛下对白显一往情深,因为他的离开,而伤心欲绝,先帝怕陛下对封夫的事情抗拒,所以才让臣等先瞒着此事的。
现在说起此事也不晚。按照规矩,新帝登基时就该有皇夫的,陛下,您真的该封皇夫了。”
此言一出,除了说话的穆远霄,其余人全都定住了。
其余人全都看着凤晓娆。
凤晓娆看起来好像并没有太抗拒,略微顿了顿,道:“朕只想封一位皇夫。”
这下除了凤晓娆,其他人都呆了一下。北堂展已经不敢去看凤晓娆,低眉垂眼,又期待又害怕。
梁嘉、并刀是少有的不八卦的人,觉得自己在这种场合有些不合时宜,可是又不好开口离开。
毕竟有一些政事还没有来得及商议。
穆远霄愣了一下,很想问凤晓娆想封谁为皇夫,但到底对自己信心不足,觉得凤晓娆不可能在他跟北堂展之间选择他,便道:“大随女帝还从来没有只封一位皇夫的,陛下若是不想要五位皇夫,可以只封两位皇夫嘛!
臣跟左摄政王可是先帝选定的,先帝那么疼爱陛下,陛下岂好违背先帝的旨意?”
穆远霄的性情比较直爽,因为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他经常跟凤晓娆打交道,对凤晓娆又是忠心耿耿,关系比较近,所以这会儿说话还有点撒娇的口吻。
这会儿,宫人鱼贯进来,话题暂且中断。众人看着宫人在案桌上摆好饭菜,有宫人试完菜后退下。
凤晓娆方诚恳道:“先帝并没有跟朕说起此事,先帝是个开明之人,泉下有知,想来也会尊重朕的意思。
朕知道,大随的很多男人都想当皇夫,因为当了皇夫,可以被封王,封国公,可以使家族的权势更大。
可是在朕这一代,不需要成为皇夫才可以有权有势有财的。朕是个爱才之人,只要臣子有才华,对朕忠心,立了功,朕必定会嘉赏的。
穆远霄,日后你若立了奇功,朕会封你为国公的。这段时间,朕刚登基,诸事繁多,诸位也都辛苦了,朕也是因为太忙了,忘了嘉奖各位。
单采秋——”
“臣在。”站在一边的单采秋恭敬答。
“随朕去库房,”凤晓娆站起来,“朕要亲自挑一些好东西奖赏给诸位。”
穆远霄头顶像炸了个响雷,整个人都快崩溃掉了,陛下这么说话,是明确拒绝他了吗?
他见凤晓娆站起来要走,快要哭了,忙起身道:“陛下,臣不是想要奖赏,也不是想要爵位,臣就是喜欢陛下,求您就把臣收了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话说得也太大胆了吧!
北堂展、梁嘉、并刀见凤晓娆站起来,跟着也站了起来。
纵然凤晓娆这一世改了心态,又见了那么多世面,不是个腼腆的女孩,听到这种露骨的话,也有点招架不住,一时无言。
北堂展想说些什么,却又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觉得这会儿还是沉默比较好,万一自己开口,也被拒绝了呢!
只有苏誉淡定地在吃朝食。孙女要帝王风骨有帝王风骨,要女子的率真俏皮妩媚也有女子的率真俏皮妩媚,才情无限,艳色绝世,容易被男子倾慕也是正常的,他犯不着因为孙女被人求爱而生气。
凤晓娆要是只想要一位皇夫,苏誉没有意见,但他希望那位皇夫是北堂展。他心想,晓娆到现在没有拒绝北堂展,心里的那个位置应该就是留给北堂展的吧!
凤晓娆深呼一口气,诚恳道:“穆远霄,朕真的挺喜欢你的,但是朕对你的喜欢是一个皇帝对臣子的喜欢,绝无半点男女喜欢。
朕不封你为皇夫,也是为你好,你懂吗?在朕的心里面,你也算是个英雄人物,如何会甘心与他人共侍一妻呢?”
穆远霄连个顿都没打,道:“臣甘心啊!您要是不成全臣,臣反而会悲伤至极。”
凤晓娆又被这话弄得呆了一下,而后推心置腹道:“在朝堂之上,朕与你们是君臣关系,在私下,朕是拿你们当朋友的。
朕也不拐弯抹角了,就直说了,朕想把主要心思都用在政绩上,不想为后宫的事费心。哪怕只是两位皇夫,朕也实在应付不过来。
朕不想因为偏爱了这个,慢待了那个而烦心,所以朕只会封一位皇夫,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实在应付不过来……这话该怎么理解?
北堂展、梁嘉、并刀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缓和过来,立马又陷入了新一轮的震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