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晓娆瞳孔放大,震惊:“怎么回事?”
北堂樱心头难受,深深地吞了一口唾沫,抹了一把眼泪,伤心道:“他要用自己当诱饵打一场大胜仗,要让敌人彻底喘不过来气,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我哥必死了。”说完又哭了出来。
北堂樱已经痛苦地失去理智。
凤晓娆看向释轻轻,释轻轻两眼无神地将北堂展的具体计划说了出来,凤晓娆一听,确实是必死无疑,而且拦都来不及。
想到北堂展要死,凤晓娆全身软弱无力,两眼呆呆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世上没有一劳永逸的战争,他的死也不会换来永世的和平。”
她的眼泪开始涌出,没有一点征兆,她自己都没有感觉到,就那么就流出来了,无声无息。
北堂樱哭着喊了出来:“因为——陛下!”
“陛下”两个字咬得很重很重。
凤晓娆瞬间猛地一怔,茫然不解:“因为朕?”
北堂樱:“陛下说过一句话,说天天打仗,没完没了,民不聊生,真是烦死人了。”
凤晓娆仍旧震惊不解:“随口一句抱怨而已,跟北堂展要用这种方式打胜仗有什么关系?”
“因为这种方式能够最快地结束战争,”北堂樱哭着说,“因为哥哥知道陛下想要尽快结束战争,所以他就不惜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用自己当诱饵把大乾、西凉、丰国的主力军引到埋伏圈里,他说大随除了陛下,就他的身份最尊贵了,他当诱饵最绝佳,敌人才会信。
他一直都深爱着陛下,可是他都不敢说出来,只要是陛下想做的事情,都比他的性命重要。
可是陛下眼中只有白显,白显一直都想让陛下废了哥哥,哥哥这才想求死的。”
凤晓娆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一种巨大的痛苦包围着她。此事太过突然,给她的冲击太大,她整个人都呆呆的。
北堂樱继续哭道:“我哥哥那么好的人,陛下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好一点?对他好,不是为他加官进爵,我哥哥最想要的不是这些,而是想跟陛下做真正的夫妻,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是个摆设。
他每天都活在巨大的痛苦之中,”说到这里,愤恨地看向白显,“都是你,都是你,我最恨的人就是你,大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位皇夫像你这么霸道善妒必求专宠,该死的人是你才对,应该你去当这个诱饵!”
释轻轻劝:“别说了,晓樱。”
北堂樱声声逼问:“不——我哥哥都快死了,我还不能说吗?大随的女帝本来就可以有几位皇夫的,我哥哥能容得下你,为什么你就容不下他?你若是不能接受跟别的皇夫共同侍奉陛下,你就应该离开。
你霸占着陛下两年了,陛下一直没有身孕,你一点愧疚都没有,还是那么理直气壮地霸占着陛下,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就是你。”
北堂樱一直都是个性子亲切可爱单纯的小姑娘,可是面对哥哥的死,她仿若接受不了一般,受了极大的刺激,在皇帝面前需要主要的礼节什么都不顾了,只顾发泄。
凤晓娆这会儿脑壳疼,胸口也疼,她不想北堂樱这么说,可是她又一直觉得亏待了北堂展,北堂展都快死了,若在这个时候还去维护白显,实在说不过去。
她想着就让白显受几句难听话吧!他还活着,以后日子还长,她可以对他好,弥补他。
她没有去看白显,她不知道这个时候的白显眸光深不见底,如深潭一般让人看不清到底在想什么,又仿佛如寂寥的大地中,周遭空无一物,唯有白显站在那里,比平时任何时候站得都要笔直,却又是最寂寥的一刻。
白显偏头看着凤晓娆,凤晓娆看起来很痛苦,一只手扶着额头,闭着眼睛。
白显深深地看了凤晓娆几眼,轻声道:“陛下不必担心,我会将北堂展救出来的。”言毕,凤晓娆只觉一阵清风吹过,反应过来,抬头时,白显已经不在了。
凤晓娆猛然两只手支着案桌站起,猛喊:“白显——白显——你回来!”
她一颗心如坠深渊,惊慌地追了出去,可是哪里有白显的半点影子?她的心口泛起隐隐地疼,硬撑着说:“赶紧备马去新野。”
白显运用瞬移术来到了新野,这里到处一片厮杀,他找到了北堂展,他跟身边的两千死士,正在经受着密密麻麻的万千弓箭的洗礼,北堂展还中了一箭,若不是白显及时赶到,这些人全都会被射为粽子。
但是白显仿若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为他们挡去了射来的弓箭,也杀了不知道多少敌人。
过了好久,这边一切结束后,白显找到了重伤的北堂展,他仿若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周身寒光一片,眸光深不见底道:“北堂展,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因为你死了,也是白死,待我去杀了大乾皇帝、西凉皇帝、丰国皇帝,我就会带晓娆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永远不再回来见你们任何人。”
北堂展大惊,不知道白显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知道白显很厉害,但是一直都尽量不出手杀人,是因为不能。
他已经杀了这么多人,还不够,他竟然还去杀三国的皇帝,肯定会出事的,他想阻止他,可是白显说完那段北堂展还没有来得及消化的话,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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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晓娆用最快的速度赶路,仍然只能在两天后去新野的路上与正班师回朝的北堂展、白显相遇。
半天前,她受到加急军报:新野大战,敌军全军覆没,北堂展受了重伤,但无性命之忧,白显好好的,没有受伤。因为随军走,而伤员较多,所以行军速度较慢。
想到北堂展、白显都没有出事,凤晓娆就放心了,想到此战之后,就可以休战了,也是开心得不得了。
现在双方即将相遇,凤晓娆与白显相向骑马,北堂展应该是因为受了重伤而呆在马车里。
望着前方远处坐在马上的白显,银色的披风展开如夜里夺目的羽翼,在凤晓娆眼前划过绝美的弧线。
凤晓娆这才想到大战一天前就彻底结束了,为何白显不先运用瞬移术回到她身边呢?现在见到她,也一点也不着急来到她的面前呢?
这个念头刚闪过,方才还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就听到轰隆隆几声巨响,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天雷!
不好,凤晓娆大惊失色,是天雷要劈白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