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白显转看凤晓娆,似水的眸子里诚恳,又是满满的心疼、歉意,道:“对不起,我不该带你来这里受气的,对不起。”
凤晓娆本来是气得厉害的,但是她的气不是这些人给她的,而只是气白显,只打算从这里出去,就跟白显分道扬镳,若是白显还拦着她,她就是拼死,也要从白显的手上离开,可是现在听到白显说了这些,她的心头瞬间就柔软了。
白显还跟以前一样很维护她。
众人见白显这般维护凤晓娆,皆是吃惊不已。
“没生气,”凤晓娆道,“我还不会把这些放在眼里。”
白显也感觉到了她整个人柔软下来,不再是之前抗拒他的状态,心里放心了一些。
贤王见白显脸色很冷,忙打圆场嗔怪贤王妃:“你看看你这个口没遮拦的,到底是闯祸了,快向音音姑娘陪个不是。”
贤王妃想自己是一个王妃,如何能对一个青楼娼妓赔不是?说不出口。
贤王抬高声音:“快啊!”语气中已有怒意。
贤王妃吓得身子微微一颤,只得忍着气,忙道:“刚才我一时失言,请音音姑娘原谅。”
凤晓娆大方道:“无妨无妨,几句话我还受得住的。”
白显放开凤晓娆的手,偏头温柔地看了凤晓娆一眼,改搂着她,道:“她不是青楼娼妓——”
凤晓娆不想身份暴露,忙道:“不必解释那么多——”
白显紧了紧她的肩:“放心,有我在身边,没有人能伤害你,”转看独孤莉姿,“我本来想单独跟你说的,也希望是由你提出退婚,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了,方才我听音音说的话也很有道理,那么,就在这说了吧!”
独孤莉姿预感到不好,心头乱跳,眼泪在眼眶中汇聚,一下子涌了出来。
“对不起,我不能娶你了,”白显道,“出征前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听了很多你给我念的话本子,想来我就脱口说出来了。
我跟皇上不止一次说过,我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心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我心底一直特别特别思恋一个人,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说我是想女人了,让我娶你,我头被撞过,浑浑噩噩的,就暂且听了他的安排。
现在我依然以前的所有事情都想不起来,”偏头看一眼凤晓娆,“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就是我心底想要找的那个人,我不会准许任何人欺负她,误会她。”
说完,就搂着凤晓娆走了。
众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没有吭声,独孤莉姿一直在掉眼泪,白显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争不过凤晓娆了,唯有哭泣,满肚子怨恨。
白显、凤晓娆刚走出门口,贤王想到了要说什么,赶紧追过去,可是白显已经运用瞬移术带着凤晓娆走了。
贤王着急得不得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敢怠慢,得赶紧进宫禀报给皇上啊,可是他昨天晚上就没怎么睡,今天又一直忙到现在,实在是又累又饿,便折返回来,快速地从一个案桌上拿起一点吃的,狼吞虎咽。
众人震惊不已,看贤王那个焦急的样子,也不敢劝他吃慢一点。
方才的事情,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众人小声地议论着。
有人好奇道:“冠军侯到底什么人啊?他怎么会瞬移术啊?以前徐离大祭司在时说过大祭司是不能运用瞬移术带着一个人离开的,带不动,冠军侯莫不是什么世外仙人吧?”
有人道:“肯定是了,要不然怎么那么大本事?随陛下出征,才几个月,就攻下了那么多城池,凡人谁能做到?”
“难怪皇上那么宠他!这是深怕他走啊!”
“哎呀!他这真要走了,我还有点想他呢!战场上救过我的命呢!”
“可不是,救过好多人的命呢!”
“虽然平时话不多,也不善客套,但他这个人真不坏,一点心眼都没有……”
“关键是长得那么好看,那张脸跟神雕刻过似的,不管正看侧看,挑不到一点毛病。”
“瞧你这花痴样,你们啊!来参加这宴会就为了看他一眼吧!”
索卢楷狼吞虎咽吃了点东西就着急忙慌走了,贤王妃、独孤莉姿悲愤离去。今天的场面估计会让贤王妃气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些人走后,众人就大声议论起来了,有女子开心道:“想想独孤莉姿以前那个得意样,再看看她今天那个狼狈样子,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我一直都在为侯爷的眼光鸣不平,原来是独孤莉姿跟那位音音姑娘的眉眼很相像,侯爷认错人了,哎呀,这么说来,侯爷真是个痴情人啊!脑子被撞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会认以前的女人。”
“就是,我说怎么以前从来不狎妓的,怎么突然就愿意在群芳院留宿一宿了呢?”
“那位音音姑娘肯定是假名字,身份肯定不简单。”
“肯定是了,瞧瞧她那全身上下的气质,都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贤王妃满身珠宝,在她面前就跟泼妇似的……”
“侯爷的头只怕也不是真被撞的……”
“你怀疑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是说谎?”
“不是怀疑这一点,他有问题是真的,只是绝不可能是头被撞导致失忆,你想想,好好一个人会从天上掉下来,还摔不死,怎么可能?”
“侯爷莫不是什么神仙吧!”某人猜测的语气。
“这世上还真有神仙!”某人难以置信的语气。
“我看很有可能,要不然一个凡人怎么可能在战场上比千军万马还要厉害?要不然皇上怎么那么尊敬他?称他为弟弟……神仙弟弟谁不想要?”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提到皇上时,声音越来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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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显带着凤晓娆回到了侯府的花园内,白显坐在凉亭的坐栏上,一把将凤晓娆拉进怀里,定定地望着她,他那双眼睛就如镶嵌在眼睑的黑曜石一般,又黑又亮,还带着一丝丝薄怒:“我娶谁,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