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晓娆这种身份,自然不会把这些心理活动都表现出来,面上她依旧是高贵、睿智、从容、帝皇的威严侧漏的。
白显嘴角一牵,似乎懒得理会第一,这是一种自持、自信,也是对第一的冷漠。
第一接着道:“八月初二那天,陛下微服出宫,你与隆忘忧等人得知消息,不是立刻去外面寻找陛下,却是到我的府上找我,我府上的人告知你们,我正在沐浴。
你们不管不顾地直接闯入,弄得现在外面传言四起,说你这个唯一皇夫带着两位藩王、一位摄政王,一位左佥都御史到我的府上抓奸去了。”
这一下子把在场的北堂展、隆忘忧都牵扯进来了。北堂展、隆忘忧都是尴尬死了。
左佥都御史就是隆忘忧。
两位藩王是褚恒、訾谦时,两人不必上朝,不在现场。
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八天了,可是凤晓娆却是刚知道这件事情,她身居高位,有些很得罪人的事情,下面的人自然不愿意吃力不讨好地告诉她,她便不会知道。
凤晓娆登时脸色变了,急问:“真的有这种传言吗?”
第一面对凤晓娆,低眉顺眼的,一秒钟变得很虔诚:“臣从不敢乱打诳语。”
凤晓娆忍着怒气,看着白显,身子都有一瞬地颤抖,责备的语气:“白显,你可真行,朕出宫走走,你去找第一做什么?你是朕的皇夫,你这么惊天动地的,外人肯定会有这种想法。”
尽管第一说的确实是真的,可是凤晓娆这么相信第一的话,令白显的心很凉,但是压抑着情绪,面上平静道:“那日,我原本正在隆忘忧的府上跟北堂展、褚恒、訾谦时,一块饮酒闲聊,突然得知陛下失踪,极其慌乱。
是隆忘忧说第一会谋害陛下,所以我们就紧急地赶过去了。”
隆忘忧听了此言,身子顿时一颤,没想到白显就这么把他给卖了,因为第一,凤晓娆对他的意见已经很大了,他感觉自己升官都无望了,现在却又卷入了这么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凤晓娆可是女帝,就算她真的跟哪个男子有什么,那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也不能上门抓奸啊!
就相当于男人为帝的皇朝,哪个后宫妃子敢去抓皇上的奸?简直找死。
尽管事后大家都知道凤晓娆是清白的,可是世人不会想那么多,只会想女帝被皇夫白显抓奸了。
这太不光彩,太尴尬了啊!
难怪凤晓娆会那么生气,这太有损皇家威严了。
凤晓娆怒气未消地看着白显:“第一若真的要谋害朕,会傻到在自己的府上谋害朕吗?你分明是去抓奸的,白显你竟然如此想朕!”
白显看着凤晓娆对自己失望怨怪的眼神,心里如针扎一样难受,同时他的心也一沉,感觉到自己可能中了第一的奸计了。
小看第一了。
第一谋划已久了。
不少臣子也这么想。八月初二那日,第一在家中沐浴,被白显等人硬闯进去,后来第一没有计较,当时大家还以为第一是不敢得罪白显。
现在看来,第一哪里是害怕白显?第一是等着一击必中呢!当初那件事情,若是向凤晓娆告状,并不能将白显怎么样,可是白显行刺朝廷高官,这可是重罪。此刻才将那件事情抖出来,让凤晓娆对白显有了成见,便更加容易偏向第一。
人非圣贤,冲动之下都会做出可怕的决定。
第一高啊!
第一城府可真深啊!
一个被天雷劈过的神的后人,在玩弄人心方面,跟第一比,还是太嫩了。
“当时确实是隆忘忧说第一会谋害陛下,”白显解释,“我们才紧急地赶到第一的府上的,关心则乱,我当时只是太担心陛下了,根本没有工夫想太多,”瞥了一眼隆忘忧、北堂展,“隆忘忧、北堂展,你们说句话,我是否有说谎?”
隆忘忧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他下意识地就去看凤晓娆的反应,他看到凤晓娆激动的情绪已经趋于平静,以他对凤晓娆的了解,这种平静不是气消了,而是在酝酿一个大的决定。
凤晓娆没有表情的时候是最可怕的时候。
就在几天前的朝会上,凤晓娆一直没有表情,结果雷令风行地就审判了几个大贪官,下令抄家处死了。
就在隆忘忧酝酿该怎么说话好时,北堂展先一步看着凤晓娆道:“白显没有说谎,事实确实如此。”
北堂展也感觉到第一的厉害了,就想把话题岔开,老是纠结这个话题,对白显跟自己都不利,于是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看向第一,“当时你明明在室内沐浴,为何我们进了室内,却没有看到你?”
第一微微一笑,语气轻松:“自然是躲起来了,我当时正脱光光在沐浴,不躲起来,还等着被你们围观?我还要不要脸了?”
北堂展立即反驳:“不可能,当时屋子里我们都搜过了。”
第一哈哈笑了两声:“听听,还说不是去抓奸?若是担心我会谋害陛下,见到室内没人,不是应该赶紧换一处地方找吗?难道我谋害了陛下,还会躲在柜子里等着你们来抓?
你们却在室内搜寻,这明摆着是怀疑我跟陛下是那什么什么之后,然后因为突然有人闯入,所以才藏在柜子里的嘛!”
那什么什么……
跟女帝那什么什么……
不必言明,大家也都知道那什么什么是什么意思。不少传统的人听了,都觉得尴尬,而且跟女帝那什么什么……真叫人想入非非啊!
第一竟然说话如此直白!绝!
众大臣又发出了压抑的惊呼低声。这整件事情真是太刺激太诡异了。不少人偷偷看了看凤晓娆的神情,让人意外的是,凤晓娆没有像之前那样觉得受到了羞辱,没有很尴尬局促,反而是很平静,唇角还扬起了一抹邪魅的笑。
这一抹邪笑,让女帝成为了另一种气质的绝色美人,诱惑,又危险。
凤晓娆不经常这么笑的,有好几次这么笑的时候,不是在战场上要杀人,就是要处罚官员。众臣现在又看到凤晓娆这么笑了,就是不知道凤晓娆这回要处罚谁了。
凤晓娆会割哪头的爱呢?众大臣真是好奇极了,同时一些爱国的大臣,隐隐地感觉到这件事情牵连太大,总觉得后果难以控制,很是担忧。
“你——”北堂展气得脸都绿了,一噎之后,道,“莫要诬陷我,我不是那个想法。”
第一说道:“那如何解释你们的行为?根本解释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