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猴瞥了一眼白显,见白显就跟没听见似的,他也不再多事,只顾吃饭。
蒙倾城曾经何时被这么慢待过?她早习惯了被众星捧月。袖子下的一只手慢慢地攥紧,但她仍然不肯离去。
直到白显跟白猴用完餐。白显随意地坐在牢里面,闭目养神,白猴则随意地坐在牢房外面,用痴迷的神情欣赏地看着蒙倾城,蒙倾城还是不肯走。
蒙倾城委屈道:“白国公,求您答应我好吗?”
白猴看着蒙倾城那要哭不哭的样子,真是心疼,不禁转头看了一眼白显,白显那家伙却是一点不为所动。
蒙倾城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白猴心疼地也是哭泣的样子道:“真恨我没有本事,否则,我肯定帮你。”
蒙倾城望向白猴:“这位小兄弟,你能帮我说说话吗?”
蒙倾城以为白猴会答应的,可是没想到白猴痛苦的样子道:“我只能同情你,身为白显的小跟班,我不能乱求情,也不能乱传话,否则,我就会被扫地出门的,呜呜……”
白猴的眼泪真的下来了,一把抹掉。
蒙倾城气极,谁稀罕他廉价的眼泪?
“白国公,答应与否,您给个话,行吗?”蒙倾城娇媚又可怜的声音。白猴听着这声音,只觉得骨头一酥,不由地眼神也痴迷起来。
白显始终一只腿曲着,一只手搭在上面,一只腿伸长,平放在地下。他的眼睛闭着,纤长的睫毛覆盖在下眼睑上,仿佛一个浓密的小排扇。他仿佛睡着了,面容是那么的绝美,神情是那么地超然安静。
他是真的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连说一个字的兴趣都没有。
这真是太伤人了,在他眼里,她仿佛跟一只蚂蚁没有什么不同。
蒙倾城感觉自己真的被伤到了。
过了少刻后,白显还是这一幅样子。唯有白猴痴痴地看着她,可是白猴只是痴痴地看着她,却是一点忙都不会帮。这便更让人觉得可恨。
蒙倾城不想再白给白猴看,转身落寞地走了。
蒙倾城走后,白显眼皮未睁,轻声道:“怎么不追上去,接着看?”
白猴一副很老道的样子:“有机会看,不错过。走了,也不痴迷。”
白显忍不住笑了,抿唇慢慢展开一抹笑意,眼睛仍旧未睁开:“呦,悟了!”
白猴得意:“我也不是什么都比不过你的,在感情上,我就是比你通透,瞧瞧你,那么好的条件,结果把自己作到牢里面来了,你对得起你爹妈?”
白显勾唇笑着,未睁眼,提醒白猴:“你现在也在牢里。”
白猴一噎,随后道:“我这是在看着你,别又弄出什么幺蛾子。”语气转为苦口婆心,“白显,你必须面对现实,你被天雷劈过,脑子确实没有以前灵光了。
做什么大的决定前,你好歹问问我,不吃亏。当初要不是你支开我,我要是知道你想带着陛下离开,我肯定会一盆凉水泼醒你。”
白显笑了笑:“你泼得到吗?”
白猴噗嗤笑了。
笑完了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白猴其实也就是逞逞嘴能,他哪敢泼他?也不舍得泼他。
白显睁开眼睛望着白猴,温声道:“今天外面那么好玩,你出去玩玩吧!”
白猴头一回没有很快地接话,顿了好一会儿,才有些落寞地道:“别人都是三五成群,或者成双结对的,我孤身一人——罢了,在这待会儿,不用你赶,我憋着了,自然就会走。”
白显顿了一下,道:“白猴,你有喜欢的女人吗?”
“呦,破天荒地关心我起来了!受不住。”
“……”
“当然有啊!我喜欢阿善姐姐,可惜啊!她喜欢皎然。”
“……”
“哎,人的本性都喜欢好看的,没办法,我的样貌比不过皎然。”
“……”
“哎!女人心,海底针啊!我那么听话,阿善姐姐却一颗心都扑在皎然身上,过分的是,皎然一直拒绝她。”
“……”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对她爱答不理的男人?”
白显不由一笑,毫不留情地直指要害:“你在你那阿善姐姐的眼里,就是个小屁孩。”
白猴飞去一记眼刀:“……”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白猴讽刺:“你懂,你最懂了,结果到牢里来了。”
白显毫不在意地笑笑,而后轻声道:“你想抱着你的阿善姐姐睡觉吗?”
这个问题还真的没有想过。白猴闭着眼睛认真想了一下,突然惊恐地打了一个激灵:“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
白显笑了一下,先不点破,再问:“想亲你的阿善姐姐吗?”
白猴再次闭着眼睛想了一下,又是一个激灵:“还是感觉不自在。”
白显直指要害:“你一直都当她是姐姐,笨蛋!”说完,白显看着白猴笑了一下,又闭目养神去了。
白猴呆呆地坐在原地,眨着眼睛认真思索。
……
北堂展担心白显被蒙倾城几句话挑拨得又闹的惊天动地,不放心,便到刑部大牢来看看。他没有去看白显,只让人跟衙役打探了一下。
得知蒙倾城确实来过了,白显一直没有什么大动静,北堂展就放心地走了。
今天对北堂展来说,又是心情起起伏伏的一天,良辰美景,他也想跟个知心人说说心事。他想到了释轻轻。
很奇怪,释轻轻是二品县主,又跟凤傲雪关系那么近,只要她想进宫,肯定可以进宫参加宫宴的,不知道为何她今天竟然没有去。
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太多了,件件是要人命的大事,北堂展也没有工夫去找释轻轻,现在想来,两人已经有四五天没有见到面了。
北堂展到了释轻轻的府邸,这才得知释轻轻已经离府四五天了,心中顿时一沉,忙问:“清和县主去哪了?她还会回来吗?”
府上的管家又惊讶又高兴,恭声道:“当然会回来,清和县主只是有事要离开几天。”
北堂展疑惑:“她能有什么事?她早已经不管血祭盟里的事务了,”关心,“她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你告诉我。”
管家为难:“这个小的,真不知道。”
北堂展略微沉吟道:“清和县主一回来,劳烦立刻通知我一声。”
“小的记住了,摄政王。”
北堂展装着心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