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白天这个小姑娘,一改以前的矜持,主动挽起发髻,每晚相伴,这让他如何承受得了?
他当然知道,这也是自己犯下的错误,犯错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毛克定来见我!
毛克定来了,但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一堆礼物。
“克定兄,你害死我了!”
他劈头就是一名埋怨。
毛克定遣退其它人,上下打量着他笑道,“果然不同凡响!”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却害我!”叶非凡真想给他一巴掌。
毛克定摇头笑道,“好了大师兄,你也别怪我了,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实情。”接着,他便把前后原尾详细述说了一遍,把叶非凡听得目瞪口呆。
“那现在怎么办?”
叶非凡一个头两个大。
他可不想成为冥皇那样的人。
谁知毛克定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有什么?你是圣主,你所辖之地,所有未婚女子,你都有权拥有。”
啊?
这叫什么理论?
毛克定话锋一转指着那十几口大箱子,“大师兄,我知道你心里过意不去,所以特地准备了厚礼,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
送给谁?
鬼才知道!
叶非凡思来想去,此事追究起来,主责还是自己,可如果说究竟谁是“受害者”,他还真说不清楚。
“克定兄,此事你去办吧。”
甩锅还是最好的办法。
“我?不不不!”毛克定拼命摇头,“这种事我怎么能出面呢?”
“难不成你让我出面啊?”叶非凡都快气暴了,“大哥,你给我留点脸行不行啊?”
毛克定见他确实为难,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咱们是兄弟,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出头吧。不过,你得给我一个名单,都有哪些人承受了雨露天恩,总得有个说法吧。”
名单?
叶非凡真想一拳把他打扁。
“偏殿后殿一共有多少女子,有多少人……在那段时间,你自己去查,不要问我。”
毛克定大感为难,“大师兄,那可难办了。”
“有什么难办的?”
“那日为了把戏做足,为兄特意举办了一场全阳大宴,邀请了很多人来,究竟有多少人留宿,不好查啊!”
叶非凡一拍额头,咬牙切齿。
“毛克定,这件事你要是办不好,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兄弟!”
毛克定并没有被他的狠话吓到,反而一屁股坐到箱子上,“大师兄,你就别再埋怨我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也犯错了?”
叶非凡心头一喜,心想终于有人和自己一样了。
毛克定摇头道,“那日我只是闻了一下,结果回去之后……素素到现在都不让我近身,我苦啊!”
我去!
这叫什么受害者?!
“滚!”
“那名单呢?”
“你自己去查!”
把毛克定赶走之后,叶非凡陷入了无尽的愁闷之中。
现在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就只有白天了。
“小天,你和我说实话,那天……我究竟犯了多大的错?”
白天笑而不语。
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白天始终笑意吟吟,就是不肯多说一句话。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毛克定走了,他带来的礼物都留下了,可是这些礼物始终也没有送出去。
就在他谈忐忑不安的时候,“报应”来了。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第一个杀上门来的是竟然是那个神隐许久的刘满贯。
刘满贯没有多说一句话,只奉上了一张全阳宴的请帖,他的女儿,萧索第一美人刘陵已经在家躺了七天了。
叶非凡就象一个小偷一样,赶紧把毛克定找来,确认此事为真之后,派人把整整两大箱子礼物送了过去。
然后,这位大美人刘陵就堂而皇之地,大摇大摆地,搬进金窍宫了。
金窍宫虽大,能容纳他行走的空间,忽然就只剩下自己的卧房了。
如果说刘陵的到来,他还可以躲在房里不出去,那么甘子微主动找上门来,他就再也不能躲了。
面对面,四目相对,一句话都不说,还有比这更让人难受的吗?
“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还是甘子微打破了尴尬。
“当然……我当然有话说!”叶非凡指了指床头那堆药,“你看看,都是它们惹的祸!”
然后便是一通室冗长的复述和解释。
“然后呢?”
甘子微越听脸色越难看。
“然后……没有然后了?”
“你是说所有的事都跟你没有关系是吗?”
“这个……,我的意思……”
“好吧,我错了!”
叶非凡在她凌厉的眼神注视下,终于败下阵来。
甘子微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我相信你身不由己,可是别人不信。”
“你相信就好!”
“我是说比如,我才不信呢!”
甘子微一句话把他一腔热情期待浇灭。
“你不信啊……”
甘子微脸一红呸道,“鬼才信你!如果真是药物作用,我们这些姐妹怎么一个受伤的都没有?你还……跑我房里两次!”
两次?
叶非凡想扇自己两巴掌。
“好啦,不说那些没用的啦。叶非凡,大师兄,现在怎么办?”
甘子微在等他的回答。
叶非凡摇头,“我不知道。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甘子微站起身来,深深地注视着他,“我们这些人,本来就是浮萍一样,既然你肯收留我们,那就不要反悔。”
反悔?有什么可反悔的?
他没听明白,甘子微丢下一句“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昂然离开。
叶非凡忽然有一种感觉,自己好象变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悲催的人。
他又把毛克定叫了过来。
“名单呢?”
毛克定双手一摊,“没有!”
叶非凡握紧拳头,“兄弟,咱得给人家赔偿啊!要不然今天来一个,明天再来一个,我连门都不敢出了!”
毛克定为难地说道,“大师兄,问题是……找到参加全阳宴的人不难,可是承认留宿的人不多啊,赔偿更是没人来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