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阳觉得自己真的很冤。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当初就不会选择做个好人，也不会选择好心帮官府查案。



    一切源于他练第三层功法开始。



    齐阳是洛山城中一个小门派的二师兄，门派名叫千掌派。



    千掌派的武功是千手掌，据说武功练到极致眨眼间可打出上千掌。普通人看到，会以为长有一千只手。看起来恐怖，听起来很威风。



    千掌派的掌门目前是罡劲一重，眨眼间能打出上百掌，江湖人称百手门神。为何称门神？皆因武林自古就有手是两扇门这样的说法。



    上百掌那就是上百扇门，故吹门神也。



    千掌派的武功，每一层心法都有所不同。第一层心法，可练至内劲二重。往上每层心法能增长两重功力。练完第一层心法，师父看到内劲二重圆满，同意学第二层，才能学第二层。



    据说这是千掌派历代传下的规矩，防止有人将千掌派的武功偷学后叛门离去。



    千手掌这门武功据说在千年以前，很强大的。只因功法层次太多，较难练，如今千掌派才沦为小门派。



    齐阳练完第二层心法是内劲四重，得到掌门允许学习第三层心法。因掌门要闭关，故由大师兄仇阿代为传授。



    所谓代传，并非真由仇阿传授。而是掌门将记载有第三层心法的册子交给大师兄，在大师兄的监督下齐阳背诵心法。背完心法，册子归还大师兄，齐阳不得私自带走。



    等掌门出关，大师兄再把第三层心法上交回掌门。



    齐阳花了三天时间将第三层心法背熟，仇阿问他有哪里不懂。齐阳问过后，仇阿代师解答，其实就是将师父对他说过的话对齐阳说一遍。



    自认为理解通透的齐阳，又花三天时间闭关练功，结果却发现自己走火入魔。幸好昏迷后自己醒来，爬出练功房被其他师弟看见将他救起。



    喝了三天的调血理气中药后，齐阳意外地发现虽然练得走火入魔，武功并未失去，反而从内劲四重晋升到内劲五重。



    而且似乎内力增长速度比以前快了一些，只是他从此落了个头痛的毛病。



    他的头痛，没有前兆没有定期，不分时候说来就来。



    而且越来越严重，严重到出现幻觉，自己的脑子里被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充斥。



    头痛的时候，似乎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那些幻觉中。



    终于有一天，他看出了幻觉中的一点端倪。似乎幻觉里有个女人，然后那女人被人杀死。



    他慢慢掌握到一个规律。每次幻觉里出现女人被杀死前的那些头痛，都是围绕着与那女人有关的幻觉。



    就好像有个人想要杀女人，那么那个人每次想要怎么杀那个女人，都会引发他的头痛并产生幻觉出现与那个女人相关的东西。



    就说第四次，他先是在幻觉里看到了一辆马车。他看不清马车的样子，却逐渐知道，这辆马车是一个女人乘坐的马车。



    到那个女人被害的那个幻觉，他看到了一座凉亭。这凉亭似乎有六个角，很像城外葫芦山上的六角亭。



    第二天，齐阳耐不住心中好奇，出城去葫芦山察看，想看看幻觉里看到的景物是否是葫芦山上的六角亭。



    去到葫芦山，发现有许多人在搜山。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洛山城里的刘老爷不见了女儿及其贴身丫环。



    刘家小姐昨日午后与丫环乘马车前来葫芦山游玩。留下马车夫在山下看马车，刘家小姐与丫环两人登山游玩。



    这并非第一次，以前刘家小姐便常与丫环这样来葫芦山游玩。因从未出过事，所以也不太在意。



    哪知道此次天色已晚，刘家小姐与丫环还未见下山。马车夫着急，便将马车拴好，上山寻找。



    结果马车夫没找到小姐与丫环，顿时吓得驾马车回府上报信。



    刘老爷吓得派出家丁与府中杂役，前往葫芦山连夜搜山，未见人影也不见尸体。



    第二天报官，官府派差役一起来找。刘老爷又花钱雇人，增加搜山人手，可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齐阳发现刘家小姐乘坐的马车，与幻觉中的马车一样。犹豫再三，最终找到当时在葫芦山办案的衡捕头。告诉衡捕头，他练功出了差错人头痛，每当头痛就出现幻觉。



    幻觉里有人要杀女人，昨日是第四次，幻觉里有人在六角亭杀了两个女人。齐阳认为被害的女人便是刘家小姐和丫环，衡捕头若是发现前面还有三起女人被害或失踪案，也许就是同一个凶手。



    因为在幻觉里，齐阳感觉杀害女人的，是同一个人。



    “你这是走火入魔吧？”当时衡捕头这么问齐阳。



    齐阳承认曾经练功走火入魔，他头痛出现幻觉，也是练功走火入魔后才有的情况。



    “你这是练功练疯了。小心点，别再练。否则变成杀人魔头，别怪我将你捉拿归案。”



    衡捕头并不相信齐阳的幻觉。确实之前有三起失踪案，失踪人都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或是洛山城较有名的小姐佳人。



    开始以为是绑架，等着绑匪通知要赎金，可等来等去未见绑匪来问要赎金，才将案件列为失踪案。



    到底是强盗抢压寨夫人呢？还是那些专门抓女人的左道门派？县衙一筹莫展。



    这些消息已经在小范围传开，衡捕头认为齐阳便是知道类似的情况，才故意编成这样说是他能预知这些事情。



    练功走火入魔后，真有这样的能力？



    不可能。



    倒是骗门有这样的伎俩，吹嘘自己有预知能力，利用这样的伎俩骗钱。



    “莫非想利用我助你成名，好装神弄鬼骗钱？”



    齐阳听到衡捕头离开后小声咕噜的这句话。他认为自己受到了侮辱，他不是骗子，没想过利用这样的事情成名骗钱。



    他决定证明给衡捕头看，他是真心想帮忙破案。



    这也是他认为自己头痛不是病，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带来的意外头痛，不是困扰他的麻烦，而是能帮他的助力。



    两天后，他屡次头痛中，从幻觉里看见了一个画有牡丹花的妆奁，还有一幅画，上面画的是蝶恋牡丹图。



    他找到衡捕头，让衡捕头去寻找看哪户富贵人家的小姐，其闺房内同时有这两样东西。找到后便可保护那家小姐，不让她被凶犯杀害。



    衡捕头将他打发走，并不相信他。



    结果就在他告诉衡捕头后的第二天，县衙宋主簿的女儿在家中失踪，衡捕头接到宋主簿报案前往调查，发现其闺房里有个画有牡丹花的妆奁，房内还挂有一幅画，正是齐阳所述的蝶恋牡丹图。



    衡捕头拉着宋主簿来到县衙，与县令和县尉说了齐阳的事。三位大人皆认定，齐阳就是凶犯！



    若非如此，齐阳怎能知道宋主簿女儿闺房的情况？



    至于为何齐阳既是凶手，还敢来告诉衡捕头，三人认为齐阳练功走火入魔，已经疯了。



    疯子所做之事，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