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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永生花阵,霜华伴月
    御花园很大,穿过梅园便可直接到达四季亭。



    白黎月悠闲地靠在四季亭一侧的飞来椅上,欣赏着这别致的风景。



    大启的御花园十分别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存在四季的美景,四季亭便是御花园的正中心,也是御花园赏景的最佳之地。



    御花园的东边是一大片粉白相间的桃花,四季常开,南边则是一池夏荷,不因时节而枯萎,西边桂花满园,北边梅香四溢,虽是四时之花,却不会在任何一季凋零。



    不过这并不是因为这些花有多珍贵,这里的所有花草也都并非灵植。



    她们都是天底下最普通的花儿,却也是天底下灵气最满溢的花儿。



    因为大启的御花园,有一个生生不息的阵法——八级永生阵。



    说来也可笑,堂堂大启,立足于荒原大陆,在荒原八大国之中,综合国力排名第三的强国,竟然会把八级永生阵拿来养花,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八级阵法,这必是上古就存在的古老阵法,毕竟现今的符阵师都没有能达到这个阶层的,哪怕是有隐世大能,这八级阵法也不是说炼就能炼的,这八级永生阵恐怕是大启国,乃至荒原大陆最高级的阵法了。



    如此珍贵的阵法,大启竟然拿来养花?



    这司鸿振是为了博哪位美人一笑呢,还是另有所图?



    白黎月靠在飞来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南边荷花池中的一朵荷花出神。



    满池的荷花清一色的粉红,只有一朵,像是蔫了一般,静静地躺在水面上,被淹没在一众荷花之下。



    为什么白黎月觉得很奇怪呢?这种奇怪,不是对阵法用途的探究,也不是对这些花儿品相的迷惘,就是一种身在阵中却浑身不自在的感觉。照理说,这永生阵是个大阵,入阵者既是赏花,也是阵法的受益者。哪怕不能在此处修炼,吸收阵中浓郁的灵气,对修炼者本身也是大有裨益的。



    可是这种感觉是什么?



    白黎月自问她在阵法一途上也算得上是大师级的了,至少在大启这种天师都只是五级符阵师的地方更是个中高手了。



    但这股感觉让她十分的不适。仿佛这个阵法在向她宣战一般。



    宣战?白黎月被脑海中蹦出的这两个字吓了一跳。阵法一道,哪里有什么战不战的,除了切磋,就只有陷落或解阵了。



    白黎月不敢再想太多,有时候对阵法的深究会容易陷落。她收回视线,转身准备回去看看那位大启天师研究得怎么样了,忽然对上一双陌生的眼睛,让她吓得脚步一滑,又摔回了飞来椅上。



    “司浩言,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好吗!”白黎月揉了揉摔疼的腰。隐身符因为“受伤”的缘故,已经自动解开了。



    “白小姐,好像该是你吓的本宫吧?”司浩言收回望向白黎月腰间的视线,退回到了四季亭的出入口的一侧廊柱边。



    白黎月望着司浩言的眼神有些哀怨,她最近是怎么了,每次遇到司浩言就准没好事,不是赔了阔幅阵,就是撞了腰。



    狠狠地剜了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白黎月愤愤地起身向亭外走去。



    只是司浩言却没有放她走的意思,就在白黎月经过司浩言身侧之时,司浩言稳稳地握住了白黎月的手臂。



    “解释呢。”



    “什么解释?”白黎月有些不明所以,她要解释什么?有什么事是要她解释的?



    “为什么要和司静愉吵架,一声不吭躲起来。”



    “那你得去问你那个好妹妹啊,为什么没事要来找我麻烦。”白黎月抽回被司浩言抓住的手,往侧边退了一步。“再说我也没有躲起来,本小姐不设个结界怎么给你联系那位符阵大师?还是说你希望我最好告诉全天下,我有个能炼制高阶符阵的朋友?”



    司浩言忽略掉白黎月口中的嘲讽,只静静地看着白黎月不肯示弱的眼神,明明才一个凝神四级的小弱鸡,为什么可以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司浩言倒是并不恼,他只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他没有直接让这放肆的小丫头消失呢?大概是为了弥魂阵吧。



    司浩言自我说服着,一定是为了弥魂阵吧。毕竟关系到芸妃,关系到《太演要册》。



    他要救芸妃的理由非常简单,《太演要册》共有上、中、下三册,下册在国库,上册在芸妃的家族。大启若以举国之力救了芸妃,至少,他这个“功臣”能借册一观吧。



    据说,用《太演要册》能够演算出《星云图》,而那《星云图》这便是司浩言的目的了。



    “那他怎么说,弥魂阵,能炼吗?”



    “你把飞衍借我两天。”白黎月没有回答司浩言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要人。虽然这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也不失为一个机会。如果现在问他把飞衍借来,那么今晚便可夜探芸薹殿了。



    “飞衍?”司浩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要飞衍做什么。



    飞衍作为司浩言的暗卫,专属情报任务的运送,隐蔽能力强、速度身法快、为人沉着稳重……难道她看上飞衍这个人了?要说一个小城的城主义女和他大启的皇子暗卫,身份上倒也不是差太多……



    司浩言觉得这会儿总有那么点儿一言难尽的感觉。



    白黎月看着司浩言皱着眉头沉思的样子,误以为对方是在考虑她借飞衍是否只是借口,想从飞衍口中刺探大启的内情才是真。



    她身边实在也是无人可用,一急之下便把“夜探芸薹殿”的计划说了出来。



    本以为司浩言会斥责她,毕竟芸薹殿是芸妃的宫殿,夜探皇妃本就不敬,她还要带个男人一起,怎么说确实是有点不那么知礼数的,但她也不知道司浩言身边有没有女暗卫身法好的,除了飞衍,她真的是一个都不知道啊。



    司浩言听着白黎月的解释,心中的那股郁结忽然就散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那音调中浅浅的笑意。



    “为何是夜探?白日里不行吗?”



    只是白黎月又翻译错了,司浩言口中的“为何是夜探?”听在白黎月耳朵里,自动翻译成了“晚上皇帝临幸各位后妃,你去夜探是想要听墙角、看现场吗?”。



    白黎月瞬时脸红了,这满脑子奇怪想法的司浩言!真不健康!



    司浩言:???



    看着白黎月脸红的样子,司浩言有点尴尬。他是说错什么了吗?于是立刻补充道:“芸妃白日里都沉睡着,你要探查不会方便些吗?”



    “嗯,要醒着的。”哦,原来是指这个啊,白黎月深感这个乌龙有点大,简单的应了一下算作回答。



    “好,今晚丑时,本宫带你们去芸薹殿。”



    芸妃会在子时苏醒,那时正是芸薹殿的宫人们最忙碌的时候,白黎月不想自找麻烦,也认为司浩言这个时间选的不错,于是就应了下来。



    只有霜华伴月明,应是夜寒凝。恼得梅花睡不成。



    月影西斜,四季亭北边的梅花都已结了霜落到了地上。哪怕明知是因为那八级永生阵的缘故,白黎月也不得不赞叹这奇景。



    原路返回至静愉殿,时已至亥。



    门口守门的宫人看到是司浩言和白黎月一起回来的,顿时都松了一口气,其中一名宫人飞快地跑向主殿,也不管六公主是否已经就寝,边跑边大声喊了起来:“使者找到啦!三殿下把幽城使者找回来啦!使者找到啦!三殿下把幽城使者找回来啦!”



    静愉殿顿时人声鼎沸,宫人们欢天喜地地就跟过节似的。



    白黎月很是无语。司浩言执意要送她回偏殿,她也拗不过,毕竟这里还是人家的地盘,便与司浩言一同回了偏殿。



    偏殿里,张天师还在研究那结界阵,只不过除了张天师和两位宫女,其他人倒是都已经不在了。



    看到司浩言和白黎的月出现,张天师兴奋地跳了起来。他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位一定就是今天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个幽城使者。



    “使者!你终于回来啦!”张天师也不顾面前还有个司浩言,甚至都没和他打个招呼见个礼,一把抓着白黎月的手一脸星星眼的样子。



    “使者!使者!快点说说,这个阵怎么设的?又要怎么解?”



    白黎月看着这位张天师有点无语,你好歹是大启天师好吗?这么没形象的样子,传出去也不怕给大启丢脸吗?



    “张承。”显然,司浩言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出言提醒。



    张天师忽然听到这冰冷带着威胁的声音喊着自己的名字,下意识一个激灵就松开了白黎月。



    “三……三殿下。”



    回头看着一脸冰霜的那个男人,正眯着眼望着他。张天师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好像给大启丢人了……



    他怎么说也是大启皇帝亲封的天师,可以算得上是大启符阵师的一个顶点,现在他竟然不顾形象地拉着一个小城的小女孩求教,这要是传出去,卸任免职是小,恐怕能不能继续做符阵师都两说……



    都说他噬符成痴,终有一天要出事,你看,这事不是就来了。



    白黎月伸手拿出三张破界符,在一众人面前晃了晃,一甩手就将那结界阵破了。



    “那么,几位,现在是不是可以请你们出去了呢?本小姐要休息了。”



    司浩言看了白黎月那破阵的手法,即使他不甚明白这其中的奥妙,也赞叹她拿娴熟的技术。



    “明天见。”司浩言此言意在提醒白黎月勿忘“丑时之约”,而白黎月也听明白了。



    只是随着司浩言脚步出了静愉殿的张天师就纳闷了,三殿下难道是看上这使者了?居然还约了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