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问，你来答，可知？”白黎月继续诱导着司浩舒的灵魂答话。
“吾知。”
“侍卫副统领，可是你的人？”
“是。”
白黎月与左逸宸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意料，白黎月也以此来判断，司浩舒是否真的中了问心咒。
“此人何用？”
“监视司浩言。”
嗯？监视司浩言？皇家侍卫又不是专门往司浩言那里跑，这副统领要如何监视司浩言？
不过白黎月关心的并不是这个。
问心咒的作用会随着问题的深入而渐渐失效，她必须抓紧时间问一些更要紧的问题。
“那侍卫副统领是不是鬼族？”
“唔……人类。”这一次，司浩舒明显回答起来有些吃力了。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一种抵抗，看来，这个司浩舒一定是知道关于鬼族的事。
“那司浩舒，你是不是鬼族？”
左逸宸听到白黎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侧头望向白黎月的方向，挑了挑眉。
感情这个小丫头是怀疑司浩舒是鬼族啊。
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了。
短暂的沉默很快被打破，只是司浩舒的回答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唔，司浩舒，是……不是鬼族。”
“嗯？是？不是？到底是不是？”白黎月没听懂司浩舒的回答，这和之前回答侍卫副统领的时候可不一样。
这个回答像是在重复她的问话而已。
可是司浩舒没有再回答。
这就让床边的两人一时不知道还怎么处理了。
按理说问心咒没有问题啊，司浩舒也回答了前面的几个问题了啊，怎么一问到他自己的身份，他就变了呢？
“难道是，问心咒失效了？不会吧，那么快？”白黎月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一时间有点着急。
问心咒对修为是没有要求的，一般只是看精神力的强弱，为此，白黎月才特地开启了【符阵·迷乐】。
而迷乐的效果并没有消失，问心咒没道理那么快就结束了啊。
“试试再问问别的。”看着有些纠结的白黎月，左逸宸建议道。
确实不能再这样干耗着浪费时间。
白黎月想了想，继而又提出了下一个问题。
“夜袭静愉殿的，可是鬼族？”
“唔……是。”
果然！白黎月顿时精神大作。
果然这里面是有鬼族的影子的，那么司浩舒既然是知道夜袭静愉殿的是鬼族，那么他肯定是和鬼族脱不了干系的。
哪怕他本身不是鬼族，实际上也定然是与鬼族有着某种关联的。
“鬼族夜袭静愉殿，是不是因为御花园的四向聚魔阵？”
为了进一步验证自己的猜想，左逸宸忽地提出了问题。
“唔……唔……唔……”
这下糟了！
白黎月也没有想到，左逸宸会忽然出声。
施展问心咒后，所有的问话都需要用灵力注入。
但只能用一种灵力注入，若是同时产生了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灵力，问心咒便会产生混淆，从而直接切断了与灵魂间的联系。
而问心咒对心神的消耗很大，短时间内，司浩舒是无法再接受第二次问心的，否则轻则状若痴儿，重则灵魂缺失。
哪怕司浩舒与鬼族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但总也是罪不至此吧？
说不定以后还需要靠着他探查鬼族的行踪呢。
左逸宸也也是十分抱歉，听白黎月解释了前因后果，也深感自己冒失了。
虽然左逸宸也学了十几年符阵，也算的上是符阵师，但他了解的符阵其实也并不多。
至少这问心咒他是不懂的。
“抱歉，黎月，没想到是这样……”
看着左逸宸满含歉意的眼神，白黎月也没有办法。
哎，早知道她该在启阵前说清楚的。
“至少我们知道了，静愉殿的夜袭事件与司浩舒有关系，这也算是有所收获了。”白黎月安慰道。
为了不让左逸宸自责，白黎月建议先把外间的两人叫进来一起商量。
司浩言服用了清心丹后调息了一阵，感觉自己心绪平静了不少。
看到左逸宸的出现，司浩言结束了打坐，站起了身，整理了一下衣襟。
“问完了？”
“嗯。”左逸宸看到司浩言似乎心绪平静了不少，也颇为感叹：这人倒是会自我调节。
“问出什么了？”
“副统领是太子的人。”
“副统领不是鬼族。”
“副统领是司浩舒派来监视三殿下你的。”
“夜袭静愉殿的，是鬼族。”
说到最后一句时，司浩言无波的眼神终于动了动。
“是他亲口说的，还是你们猜的？”
这显然是司浩言最后的挣扎。
“亲口说的，我们都听见了。”然而这挣扎却是徒劳，白黎月从里间出来，正好听到司浩言的问话，便顺口答了。
“知道了。”司浩言并没有再多的质疑了。
既然他们说是，那便是真的。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他们大启的二皇子，太子殿下，储君，下一任的皇位继承人，竟然串通鬼族谋害人类？？
若没有了臣民，他这个大启的太子，又要去号令谁？
司浩言心中充满了愤怒、失望、无奈，甚至是悲凉。
他大启的皇族，选出来的继承人，竟然是如此不知是非黑白的人。
这样的人，何以能成为太子？！
“君祀，听到了？”司浩言眼神渐冷，吐出来的字也不含一丝温度。
“嗯。”感受到了司浩言的情绪，林君祀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司浩舒的答案，恐怕伤的最深的人，便是这满心以大启皇族为骄傲的司浩言了。
“君祀，你会帮我的，对吗？”司浩言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打乱了屋内所有人的情绪。
在这种时间，这种环境，这种氛围下，司浩言居然决定了要夺嫡，而且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直白的表达了出来，甚至还问了其中一人如何站队？
大启对皇位最没有野心的皇子，居然要夺嫡了。
“臣，林君祀，誓死效忠三皇子殿下。”林君祀也不怕当着外人，单膝一屈，直接跪了下去。
他说的是效忠三皇子，而不是皇上，这让司浩言刚冰冷下去的心又回暖了几分。
“师兄，谢谢你。”司浩言一手将林君祀拉了起来，面色缓和了不少。
他有多少年没喊过师兄了？久到司浩言和林君祀也想不起来了。
却没有想到因为今天司浩舒的问心，他们两人的情谊再次凝聚在了一起。
“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尽管说。”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白黎月鬼使神差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一出口，白黎月就后悔了，这里有她什么事儿啊！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其他三人可都将她的话听得真真切切。
“多谢白小姐。”司浩言点了点头，也不忘像左逸宸发出邀约：“恐怕到时候也少不了麻烦国师了。”
“嗯。”左逸宸不冷不热地回了“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他其实并不热衷于这种皇子夺嫡的戏码，反正在魔族，夺嫡这种事情，基本上每过几年就会发生。
但是白黎月已经说要参与了，他总得看住白黎月吧。
不然一个不当心，白黎月那小命又只剩下半条，到时候麻烦的不还是他左逸宸。
哎，所以说，有个会搞事情的“妹妹”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左逸宸有些头疼，也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讨论了。
“那这边先处理了吧，既然问也问完了，把他弄醒送回去吧。”
“慢着。”司浩言出声阻止道，“先把他的伤治了。”
也对，本来把人弄进来就是以治伤的名义，这要是出去的时候还是明显一副病泱泱地样子，也没法和外面的人交代。
司浩言走到床边，静静地望着这个他眼中“曾经的大启继承人”，脑中回忆起不少早年司浩舒闹出的事情。
一桩桩，一件件，司浩言在细细回忆，那些事究竟只是因为司浩舒当时年少贪玩，还是因为有鬼族的参与呢？
无论如何，不会再有回头路可走了。
司浩言取出一粒上品蕴气丹对着司浩舒的嘴塞了进去。
丹药入体，散发出阵阵药香。
到底是上品丹药，几息时间，司浩舒体内的灵力便趋于平静。
再仔细看去，周围的灵气越来越浓烈，司浩舒竟然隐隐还有晋级的迹象。
“这可真是便宜他了，这都能晋级！”白黎月不由地吐槽。
“这是弥灵，不是晋级。”司浩言倒是看的明白，这并不是晋级。
“弥灵？那是什么？”白黎月对修炼的事情可不太懂，灵气忽然变得浓郁了，不就是要晋级的标志吗？
“所谓弥灵，便是将之前因为某种原因降低的等级修复回来。”虽然回答白黎月的是左逸宸，但这次却是连左逸宸也没看出来这是弥灵。
看来，这司浩言的修为在司浩舒之上了。
因为看不出对方修为的人，只会认为这是晋级。
“三殿下，太子殿下如今的修为是？”
“本宫看不清，不过从感觉上来说，应该刚过了洗髓期。”
听到这话，三人俱是一怔，只是三人想的却有所不同。
左逸宸的修为按理说应该是在洗髓期左右，可他竟然看不清司浩舒的修为，这难道是说明，他的修为又退步了？看来是要找个时间回魔界补充一下魔气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自保都成了问题。
而林君祀却惊讶于太子的修为晋升水平竟如此之快，司浩舒去年才汇源八级，如今竟然直接晋升了两大阶还多？他当然不会质疑司浩言的眼光，可是，这究竟是如何办到的？
至于白黎月，她只是觉得，这妖孽竟然不是融合，不是引经，是洗髓甚至更高啊……o(╥﹏╥)o
“司浩言，你真的是二十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