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处到处都是,整个永安城你想在哪里落脚便能够在哪里落脚,但是置办住处可不一样。
你要是想要在永安城内置办住处,那就是证明你想要长长久久地呆在这个地方,就能够说明你想要和晏南风一直待在一起,我说的对不对?”
对个毛线,竟是歪理。
江文乐轻扯嘴角,颇有几分无语地望向了元君曜,“我只是想要为自己找一个舒适的地方暂且安身住下,你这么有想象力,不如丢掉这皇帝之位去民间写话本得了。”
晏南风听到这话,骤然有些失落。
就在元君曜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也差点以为江文乐想要这么做是为了留在他身边。
原来终究是他想太多了。
元君曜有些惊诧,“不是吧?你不会还打算回景明国吧?”
江文乐道:“我本就是景明国的人,此番是趁着宋永和不在朝中这段时间才来到这里的,待他回来之际,我便会重回景明国。”
介不二问道:“大人,就这么点时间,你还在这里买一处宅子,是不是有点不至于?其实咱们可以找一处客栈暂且住下来的。”
“客栈哪里会有自己的宅子住的舒服?不二,你不必担心,我有的是钱。钱拿来便是要用来花的,拿着这么多钱我们还去住客栈,岂不是委屈了自己?”
“纵然是有钱,那也不是你这样花的。”
元君曜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地契,放到了桌子上,紧接着又道:“我早已为晏南风置办好一处新宅子,就当作是此次骑射大赛的奖赏,这宅子够大,你们想住多少个人都可以。”
江文乐和晏南风皆没有接过这张地契,元君曜又道:“怎么?跟我还客气上了?你们两个就好好收着它,反正,我们元昭国也有的是钱,一处宅子,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
“这宅子我暂且收下了,但我家中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在府中照料,所以这一处宅子,我就不去住了。”说着,晏南风将地契推到了江文乐那一边,又道:“天微,这宅子你们拿去住吧,也省得再去费劲寻找了。”
江文乐摇了摇头,拒绝到道:“这怎么能行?这是你骑射大赛的赏赐,我可不能收。”
晏南风闻言顿时默然无声,他望了一眼江文乐,旋即又收回了目光,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又何必与我见外?”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江文乐还是很清楚地听到了。
“我并非是与你见外。”江文乐盯着晏南风道:“因为,于我而言,我们二人本就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本就只是外人......
原来,在她的心里是这样想的。
晏南风苦笑了一下,低声道:“原来,终究是我一个人想太多了。”
元君曜拧着眉头,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打转,他们两个人这是又怎么了?天微帝师又想做些什么?
他能够清晰的看到,晏南风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红,他面上看起来虽是冷静,但元君曜能看得出来,他现在心里应是极其难过的。
他们两个人相处了这么多岁月,这是元君曜第一次见晏南风会这般失魂落魄。
元君曜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望向了江文乐,想要让她说几句好话。
谁料江文乐根本就没有看得出来他的意思,她耸了耸肩,道:“今日我便先带她们出宫了,这张地契你自己收好,我的钱够我买一处自己喜欢的宅子。”
她不喜欢寄人篱下,也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殊不知,这一字一句,都像针一样扎着晏南风的心。
江文乐起身欲要离开,晏南风佯作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站起了身,对她说:“今日你也不与我一同出宫了吗?”
“元昭国的马车不比景明国那般大,我们人多,一辆马车坐不下,还是分开为好。”
她回答得字字都带着疏离,就好似在那一刹那之间,他与她,忽然变成了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
“好,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晏南风说这话时双目无神,待江文乐走后许久他也没能反应过来。
元君曜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果真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的宣威将军,终究是要栽在这个天微帝师身上了。”
晏南风低声应道:“若是那人是她,我自是愿意的,只是......只恐她并不愿意与我再多交集。”
元君曜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刚准备离去,又忽然折了回来,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了?我总觉得她说话怪怪的,像是刻意在于你保持距离一样。”
晏南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好似从她来到元昭国见到他第一面开始,她便对他与从前不一样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算了算了,你这个万年铁树,都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过,就算是做错了事情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了那里,这样子怎么能讨她的喜欢?”
“那该怎么办?”晏南风刚想好好问一问元君曜,转即又叹了口气,收回了刚刚放到元君曜身上的目光,道了一句:“问你也是白搭,我未曾与女孩子接触过,你不也是如此?”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就算我没和女孩子接触过,但我有的是办法教你该如何讨女孩子芳心。”元君曜双手环臂,满脸自信。
晏南风有些不敢相信他,“真的?”
元君曜挑了挑眉头,笑道:“那就得看你想不想学了?”
晏南风有些犹豫,他又忽然想起来方才江文乐对他说的那些话,心又像是被扎了一样疼,于是咬了咬牙,直截了当地道:“学,我愿意学。”
另一边,江文乐,介不二,余佩三人已坐上了出宫的马车上。
介不二觉得有些郁闷,她侧着头盯了江文乐许久也不曾开口。
江文乐笑道:“你想说什么便说就是了,现在只有我们三个人,你也不必顾虑什么。”
介不二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旋即一口气说道:“大人!我觉得你方才说话有些伤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