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微脸庞一僵,心中越发的不安,脚步慌乱的朝着内室跑进去。
推开内间的房门以后,沈若微一抬眼就看到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右腿压在被子上面,令人惊恐的是,他的那条右腿上打着厚重的石膏,从小腿一直打到了大腿处,十分的骇人。
这是……
大哥,这是被打了?
沈若微脚步一停。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男人缓慢地转过头来,紧闭着双眼虚弱地呻.吟了一声。
看到那人的憔悴的面容,沈若微惊呼着后退了两步,两只手捂着嘴,惊恐的看着床上的男人——眼前这个打着石膏,脸颊淤青,额头红肿的男人不是大哥还会是谁?。
谁打的?还能是谁?
想到章程在门口的道歉,沈若微狠狠咬着唇瓣,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般。上一次见到大哥,他还能跑能跳,只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他就变成这样了?
沈若微再也控制不住,她飞扑过去,跑到了沈鑫的床边,半蹲下身子,看到大哥的惨状,鼻头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转。
她伸出手轻轻摇了摇大哥,声音颤抖着呼喊道,“大哥,大哥,你醒醒啊,是我若微啊,你醒来看看我,你……”
她呼喊着沈鑫的同时,还不忘记转身红着眼质问身后跟过来的人,“骆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大哥做了什么你要这么对待他?!”
因为心情激动,沈若微面色通红,精致小巧的面容上,此时写满的愤怒。
同骆霆结婚三年以来。
他做的种种事情,都没有让她微崩溃过,可是今天看到被打成这样的大哥,她崩溃了。
可沈若微愤怒的样子,骆霆却全然不放在心上,不慌不乱的朝着她走进了两步,直直的迎上她满是指责的眼神。
骆霆那双深邃的黑眸中,不带一丝感情,微微仰起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沈鑫旁边的沈若微,冷漠的提醒道,“我应该告诉过你,我大姐的事情,因为你肚子里的那个免死金牌,我暂时动不了你,只能动你家里人,那就只能让你大哥受着。”
骆霆说的那理所当然的模样,似乎本该如此。
沈若微单手握拳,紧紧的盯着他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要把我大哥的腿打断?!骆霆,我已经说过了,不是我要带着珊珊姐去凤凰山景区的,可你不相信,那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惩罚我,你别惩罚我大哥。”
她心中对骆霆失望到极点。
不管自己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自己,不过这不是自己早就应该知道的吗?她又在抱有什么希望呢?
“惩罚你?你不是知道,你肚子里面有一个免死金牌,如果不是这样,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骆霆上前几步,微微弯下身子,那双带着戏谑的双眸,注视着她蒙上水汽的双目,面上依旧不带一丝温度,只是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充满了恶意。
“是,是我的错,不管你怎么认罚,我都认了,只要你放过我哥哥,我什么都认!”沈若微一只手捂着肚子,看着哥哥狼狈的模样心痛不已,眼中的愤怒渐渐被乞求替代,期期艾艾地望着骆霆,“你放过他吧,你打也打了,够了吧?”
她知道,自己和骆霆硬碰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她现在不能和骆霆争执,甚至不敢去想他到底有没有查出哥哥跟那个绑架案是不是又联系。
现在她只能对着骆霆苦苦哀求,只希望他放过大哥。
大哥已经断了腿,她难以想象,如果他还余怒未消,还会对大哥做什么事情。
“是吗?”骆霆直起身子,黑眸中依旧不带一丝温度,凝视着她,视线从上到下扫视着,最后落在她微微凸起的肚子上,冷笑一声,“让你把肚子里面的这个孩子给打了,你是不是也愿意?”
骆霆的话,宛若一道闪电,直直的劈中沈若微。
她心中一颤,两只手护着肚子,像是害怕他真的会这么做一样,带着几分哭腔大声控诉,“这可是你的孩子啊,骆霆!”
“给我生孩子,你也配?”他黑眸一眯,语气极为冷漠的说道,“不过为了爷爷的股份,我才勉为其难的让他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他提起这个孩子,就像是提起一只小猫小狗一样,似乎这个孩子的出生与否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沈若微心沉到谷底,她再一次对自己继续坚持下去,一次又一次卑微的留在骆霆身边这个决定产生怀疑。
而骆霆又重新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姿态优雅的落座,单手撑在椅子扶手上轻支着额头,那双深邃的黑眸中布满了幽静和死寂,清冷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沈若微,你大哥做的事情,何止是这一件。你还不知道吧,你大哥已经承认了他和三年前绑架案有牵扯,是他,为了钱告诉了绑匪我大姐当年的行程,所以当年那些绑匪绑架我大姐才会那么顺利。”
骆霆说到这里,停顿了两秒钟,声音中的冷意加深,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至今未醒的沈鑫,“我爷爷,当初对沈鑫,对你们沈家百般赞助,你大哥就是这么回报我们家的?我还真的是长见识了!”
他的话轻飘飘从薄唇间吐出,却狠狠砸在沈若微心头。
她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骆霆,又转身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大哥,“怎么,怎么可能?”
大哥怎么会真的做出这种事情,大哥虽然从小都品行不端,可骆家帮了他们那么多,大哥怎么样也不可能去伤害珊珊姐的啊。
“不可能,沈鑫这个人渣,当初他做了么多事情,都是我爷爷,念在两家情谊上,帮了他一次次,又救济了你们家一次次,这么多年来,我们家对你们家问心无愧,可沈鑫呢?为了十几万块钱,将老爷子最疼爱的孙女,亲手送到绑匪手里,他还是个人吗?他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若是三年前我知道,是他泄露了大姐的行程,绝对不会让他简简单单的做三年牢,让他坐牢都便宜他了!他不配当人,他就是一只狗,不对,说是狗都侮辱狗了,就算是条狗,养了这么多年,见到我们也会对我们摇尾巴,而不是像是沈鑫这样,恩将仇报!”
骆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压抑着滔天怒意,修长的手指握紧的椅子扶手,手背上的青筋都因太过用力而清晰可见。
他定定的瞧着沈若微,白净的俊脸此刻尤为阴沉:“现在,你觉得,你哥哥断了一条腿还无辜吗?他当初为了钱将大姐送到绑匪手上的时候,我大姐会被怎么样,他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