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天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就急忙拿出元息壶凑近黑斑息兽。
元息在息兽体内存在的时间不会太长。
若是不及时收取,随着尸体的僵硬,元息也会渐渐散去。
好在薛亦山着急寻找他,并没有久留。
催动元力之下,元息壶发出一股独特的吸力。
这具残破的尸体上,顿时有一条黑色的元息缓缓流淌出来。
这条元息明显和之前白头兽的元息不同。
不仅光泽明亮,而且宛如实质。
收起元息壶,牧天沉吟片刻,就向山上走。
薛亦山找不到自己,或许还会回来。
此地不宜久留。
第二天,天刚微微亮,牧天就从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跳了下来。
他稍稍辨认方向,就朝山上走去。
从这个方向一直向上,应该会进入青鳞兽的活动范围。
这是牧天原本计划要到达的最远地方。
青鳞兽比白头兽要难缠,但体内蕴含元息的几率要比白头兽高。
一盏茶的功夫,他爬上小山包,静静伏在地上,视线越过林间的缝隙落在明镜般的水潭中。
青鳞兽体型比白头兽要小,浑身长满了鳞片。
他们和白头兽一样也是群居的息兽。只不过更加喜欢有水的地方。
青鳞兽的难缠不在于本身的战斗能力有多强,而在于凡是它们聚集的地方,数量都很庞大。
几十只算是最小的规模。上百只也并不稀奇。
遇到青鳞兽,即便是实力强悍的小队都不愿意招惹。更不用说牧天这种单枪匹马的元修了。
不大的水潭边挤满了青鳞兽。
牧天观察了一阵,突然从山包上跃下,身体伏低,沿着缓坡慢慢接近水潭。
距离水潭只有百米时,便到了树林的边缘。
他停了下来,从元戒中取出一个瓷瓶。
目光在青鳞兽群间扫过,牧天调整了下位置和方向,猛然将瓷瓶远远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瓷瓶砸在水潭边的岩石上碎裂。
这声音引起了青鳞兽群的注意。
几只就在附近的青鳞兽爬了过去。
药粉在微风下渐渐被吹散。浓烈的味道很快笼罩了青鳞兽群,并向整个水潭蔓延。
原本慵懒平静的青鳞兽群中渐渐发生了骚动。
几只最接近药粉的青鳞兽突然在地上滚来滚去,发出悲惨的叫声。
不一会儿,竟然一动不动了。
片刻之后,整个水潭边再无一只活着的青鳞兽。
牧天心中有些不忍。
尽管从这些尸体上,他能收取不少的元息。然而这一刻,他很惭愧。
兵不血刃的办法虽好,但太阴毒。
这些息兽和自己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真刀真枪的搏杀。
深吸一口气,牧天从山包上跃下。
元息壶挨个在青鳞兽的尸体间流转。不一会儿便有数十条元息被吸入壶中。
他相信这种阴毒的办法绝不会是他第一个想到的。但能够一次性将整个水潭的青鳞兽全部毒杀,如此霸道的毒药应该还没有人能够配置出来。
否则就轮不到他什么事儿了。
这毒药是弥泉山矿洞的陶叔发明的。原本是准备用在监工的食堂里。
不过,这个歹毒的绝户计是矿工们最后的退路,不到万不得谁都不忍心用。
牧天正蹲在地上收集元息,对面的山林间突然窜出几个人。
隐隐将他包围。
其中一人仰头看着牧天,“这里的青鳞兽是我们白溪战队的。闲杂人等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晴天白日的,这是想明抢?”
他怒极反笑,元力涌动,手中闪过几道青光。
“小心!”
白溪战队的队长心中大惊。
他只来得及喊叫一声,三个蹲在地上吸收元息的家伙,胳膊上已经留下了一道血痕。
他们翻滚着向后逃开,连手中的元息壶都掉在了地上,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你敢动手?!”
白溪战队队长怒目而视。
几名队员立刻围了上来,道道元力波动都在他之上。
“你们都敢明抢,我为何不敢动手?!”
“胡说!”一人冷冷看着牧天,“这明明是无主之物。自然是谁先得到算谁的!”
牧天指着其中一人,“你衣服上的泥土是哪来的?”
“关你什么事?”
那人瞪了牧天一眼,嘴角却微微抽动了一下。
“他身上的泥土中有白色的斑点。其实是青雾花的种子。只有在青鳞兽活动的水潭附近才会出现。”
那人脸色微变,却强辩道:“这是我刚刚沾上的。”
“你身上泥土的痕迹非常明显,而且深深渗入了衣服里。显然你趴在地上的时间不会短。恐怕我刚刚是怎么杀死这些青鳞兽的,你们一定看的很清楚吧?”
白溪战队队长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没想到牧天的观察竟然如此仔细,而且对于植物也有研究。
“这能说明什么?息山上的青鳞兽也不光只有这个地方才有。那青雾花可也不见得就只在青鳞兽活动的地方出现”,他冷冷看着牧天,“况且,就算是你猜对了,那又怎么样?”
“如果我是你,现在就立刻退走,省的待会儿后悔!”
牧天扫了一眼成片躺在地上的青鳞兽尸体,目光淡然。
白溪战队队长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牧天的脸上来回扫过,却看不到一丝犹豫。
他沉默片刻后,猛的一甩手,语气中带着强烈的不甘,“我们走!”
“可是队长,这……这到手的……”
“怕什么!他就一个人,宰了他!”
“如果你们还认我这个队长,现在就跟我走!”
他冷冷看着手下数秒,然后真的转身走了。
几人面面相觑,一会儿看着眼前的青鳞兽,一会儿望着已经渐渐走远的队长。
最终,他们阴狠的看了牧天一眼,收起元息壶,跟了上去。
走了数百米,有人终于忍不住气愤的问道:“队长,我们为什么要走?他就一个人!”
“是啊,那可是近百只的青鳞兽。保守估计怎么着也有十几条元息。这样一笔眼看就要到手的巨款就这么放弃了?”
又有人不服气的说。
“这些青鳞兽是怎么死的?”,队长突然问。
众人微微一愣,“是那家伙毒死的啊!”
“近百只的青鳞兽。那家伙眼都不眨一下就全毒杀了。要是你们,敢吗?”
队长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渐渐凝重。
“单枪匹马的一品悍兵竟然能冲到青鳞兽的地盘上来,难道你们就不奇怪吗?”
他扫过众人沉思的脸庞,接着道:“这家伙的杀心很重,看看你们的伤口,想想当时的情景。若是从你们的脖子上划过,现在有谁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息山上有规定,他敢杀咱们?”
“就是因为有规定,他这一刀才只伤不死。而且真要打起来,你们敢保证他的手中没有之前那种毒粉?”
直到此刻,众人的脸色才彻底变了!
刚刚的那一幕他们可都是亲眼见到的。
青鳞兽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就被毒杀。他们自问自己还没有百毒不侵的能力。
“那……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队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