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琉焕手中的纸张,宋泽成叹了口气。
“殿下放心,此事京都衙门已经在跟进了。”
“京都衙门?哼!他们若是能找出真凶,本王就不会直接找来大理寺了。”
宋泽成立刻意会,“殿下有什么想法?”
“这东西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都城,试问谁有这个本事?还有,这上面写着是本王为了遮掩刺杀七皇子的事实,才杀了谪仙居掌柜和伙计。可本王分明记得,那些人是死在京都衙门里的!”
“殿下是觉得京都衙门内有人勾结了传播谣言的凶手。”
“定是如此!”
宋泽成拧眉陷入沉思。
殷琉焕:“泽成,你如今身为大理寺丞,有复审各州司法案件的权利。谪仙居一案摆明了有猫腻,你一定要彻查清楚!”
宋泽成身为内相之子,自然是站在殷琉焕这边的,略一思考之后便点了头。
“贤王放心,竟然您都亲自来了,这案子我们自然是会重审的。”
贤王买凶刺杀七皇子,贤王杀人灭口,亲自前往大理寺报案。一时间凡是有关贤王殷琉焕的事情,成了京都城内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将这些事情当成了茶前饭后的谈资。
如此高调的皇室丑闻,让皇帝甚是不满。
“皇上息怒,这件事不是焕儿做的,焕儿他是冤枉的啊!”容妃跪在皇帝脚下,哭得梨花带雨。
皇帝心烦气躁地呷了口凉茶,“朕以前怎么就没看出,贤王如此能惹是生非。”
从与高家小姐定亲开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丑事,全部都和贤王有关。
容妃抽噎道:“也不知咱们焕儿究竟是得罪了谁,怎么老是有人与他过不去。”
“哼,你是想说七皇子吧。”
皇帝冷眸盯着容妃,一言道破了她祸水东引的意图。
容妃噎住,干脆也不哭了,只瞪着一双红彤彤的媚眼望向皇帝。
“是,臣妾就是觉得这些都是七皇子的奸计。皇上您想,当初顾灵水撒泼坏了焕儿和高家小姐的亲事,后来证明顾灵水其实和七皇子有染。而明明当初是七皇子为了和顾灵水幽会才去的谪仙居,如今却又诬陷是咱们焕儿派人潜伏其中行刺于他。”
容妃跪行两步上前抱住皇帝脚踝,泫然欲泣道:“皇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您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焕儿被七皇子诬陷诟病啊。”
皇帝的瞳孔瞬间缩紧,他伸手搭在容妃的头顶,像抚弄猫狗一样揉了揉她的发丝。
“放心,朕定会严查此事。”
皇帝一声令下,京都衙门当初负责审理谪仙居一案的官员当日就被请到了大理寺。
经过一整夜的严审,最后典狱长招供,是他收受了七皇子殷方墨的贿赂,将谪仙居的掌柜和伙计一干人等秘密暗杀在牢中,并且假扮成了畏罪自杀的模样。
与此同时,周婉婷收到了一封让她前往城外义庄认领顾灵水尸首的书信。
周婉婷火急火燎带着顾灵月奔赴出城,真的按照信中提及的线索找到了顾灵水。看着女儿身上斑驳的伤痕和脖子上明显被绳索勒过的痕迹,周婉婷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顾灵月也吓坏了,第一时间派丫鬟给自己的夫君宋泽成传信。
“你说顾灵水并非死于小产,而是被人虐待致死的?”贤王殷琉焕坐在大理寺中,目光灼灼地看着宋泽成。
“不错,这是微臣妾室顾灵月刚派人传来的消息。贤王殿下,京都衙门的典狱长已经认罪,七皇子谋害谪仙居掌柜与伙计的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但那些人毕竟只是庶民,即便是死在七皇子手上,也难以定他太重的罪行。但顾灵水就不一样了,她可是顾瑜的女儿,崇武将军顾战的侄女。”
殷琉焕瞬间会意了宋泽成的言外之意,“七皇子虐杀大臣之女,怎么能逍遥法外呢。劳烦小宋大人通知顾灵水的家属,请他们即刻带上顾灵水的尸首来大理寺报案吧。”
周婉婷带着顾灵水的尸首前往大理寺击鼓鸣冤,状告七皇子虐杀她的女儿。此事一时间再次引发轩然大波。
有了周婉婷带头,紧接着便接二连三的百姓上门喊冤,他们都自称自己的女儿曾经被殷琉焕强行抓去七皇子府做妾室,随后便一去不复返。
皇帝看着手上的奏章,气得眼睛都红了。
“罪无可恕!实在是罪无可恕!”
宋泽成跪在地上,朗声禀告道:“皇上,截止今日,前来大理寺报案的百姓足有三十余家之多。经过微臣的调查,被七皇子虐杀的女子大多都被掩埋在了城外的乱坟岗中。不过其中有不少尸首已经腐化,难以辨认,恐怕难以作为指证七皇子的证据。”
“这还要什么证据!?足足三十多户百姓击鼓鸣冤,光凭这一点,殷方墨他就该伏法!”
见皇帝怒火中烧,内相宋天睿适时开口。
“七皇子不仅强抢妇女,还收买京都衙门的典狱长替自己杀人灭口。既然当初刺杀一事为假,那指证贤王的证据也就不足为凭了。”
“朕倒是希望当初真的是贤王派人成功刺杀此子,倒是替朕除了这祸害!”
内相隐晦地冲跪在地上的宋泽成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拱手道:“皇上,此事已引起群情激奋,还请皇上决断。”
“哼!殷方墨之所以如此胆大包天目无王法,还是因为他骨子里流的是北凉蛮夷的血。既如此,那朕又岂能任凭他祸害我弘明百姓。传朕的旨意,即日起褫夺殷方墨皇嗣身份,贬为庶人,终身幽禁!”
宋天睿转了转眼珠,试探性问道:“皇上,那贤王那边受了冤枉,是不是也得安抚一下?”
谁知皇帝闻言却怒斥,“安抚?若不是他自己没本事,又怎么会被殷方墨盯上,还闹出这么多丑闻?殷方墨混账,怎么就不敢去折腾太子和三皇子?朕没责罚他就不错了,他还想要什么安抚?”
宋天睿不敢再触怒皇帝,只能俯首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