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俊起身告辞,对一旁的柳晨鼎道:“父亲,距离宫宴没剩多少时辰了,儿子服药之后就先行前往前殿等候。”
柳晨鼎颔首,“去吧。”
柳燕俊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皇帝望着对方远去的目光,眼底满是欣赏之色,可以看出,他对柳燕俊是极满意的。
宋天睿小心窥探着皇帝的脸色,心里却是忧心忡忡。
柳燕俊是难得一遇的天才,以前眼睛看不见,尚且不足为虑。如今突然痊愈了,只怕日后定会在朝堂中占据一席之地。
而柳晨鼎是鲜明的中立派,柳燕俊应当多少也受了他的影响,不会轻易站队。
就在宋天睿计算着有几分拉拢柳燕俊入贤王阵营的时候,对方已经离开了勤政殿。走到人少的角落里,负责传话的小太监低声提醒。
“人在御花园后的听雨楼,小人带柳公子过去。”
柳燕俊整理了一下衣衫,将眼神调整到了以往那种朦胧的状态,这才伸手搭在了小太监的胳膊上。
“有劳。”
就在一刻钟前,贤王殷琉焕乘坐的轿辇快要抵达举办宫宴的大殿时,突然被自己的侍卫追上。
“殿下,有急报!”
坐在轿辇中的殷琉焕倏然睁眼,只觉得心脏没来由跳得飞快,不祥的预感悄然滋生。
他探出身子,发现来传消息的竟然是自己极为信任的侍卫长。
“何事?”
侍卫长环视左右,随行的宫人便将轿辇放下,随即与其他侍卫懂事地退到一旁等候。
“殿下,那批货出事了。”
殷琉焕愣了一瞬,随即脑袋嗡的一声闷响。他手指猛然抓紧了轿辇两旁的扶手,压低声音询问道。
“怎么回事?!”
“船行至詹州时遇上暴雨,翻了。更糟的是船只被冲到了下游的县城附近,被当地的百姓给捞起来了。”
殷琉焕:“咳咳咳!”
他自从上次在赶往沁县的路途中患上风寒后就一直没有痊愈,如今骤然听闻这等噩耗,一时间气急攻心猛烈咳嗽起来。
“殿下!您没事吧?”
殷琉焕捂住口鼻,艰难地喘息着。
“无妨。”
这批货是尉坤准备的,他在江南做私盐生意经验丰富,为了避免船覆盐粒被水融化,便将所有的货物都用厚厚的油纸精心裹上。
这原本是用来保护货物的,却没曾想到诺巧成拙。
以前尉坤在江南做生意,即便是偶然遇上船覆的情况,也不用着急。
反正他夫人凌楚瑶娘家乃是江南一带的地头蛇,随随便便派人把倾覆的货物打捞上来也就是了。即便被人发现,对方也不敢说什么。
但詹州并非江南,没有凌家的势力护航,一旦被人发现走私私盐,可是杀头的重罪。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殷琉焕强忍着慌乱道:“我记得詹州的太守好像是内相大人的学生。”
侍卫长瞬间会意,指着不远处路过的一名小太监道:“你!立刻回大殿去寻内相大人,就说贤王殿下有急事与他商议,请他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