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傲雪无奈叹气,朝殷景熙道谢。
“刚才真是吓坏我了,辛亏有世子殿下在。”
顾战却是郑重地将殷景熙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熙儿刚才好身手。”
面对夸赞,殷景熙只是淡淡一笑。
“将军谬赞了。”
见他这般谦虚,顾姒忙替他邀功。
“爹爹,世子到现在都还坚持每日练剑呢,身手自然是不差的。”
“是吗?那好,咱们切磋一下。”
眼看顾战老毛病又犯了,云傲雪忙把人揪住。
“行了,人家世子是来找昭昭的,又不是来找你的。你有空不如陪着我去院子里走走。”
云傲雪强势地带走了顾战,同时还给了傻愣在原地的顾戎一个眼神。
“还愣着做什么,跟上。”
“哦!”
瞧着一家人都走光了,顾姒这才从地上把那红彤彤的柿子捡起来,仔细将尘土吹吹干净献宝似地递给身边人。
“世子,我请你吃柿子呀。”
殷景熙抿着笑接过,“那你呢?”
顾姒抬头看了眼高大的柿子树,自傲道:“没关系,我还有一整棵树可以吃。”
谁知殷景熙听完这话后却是熟练地摘掉上面的果蒂,将绵软的柿子掰成了两半。
“昭昭这么辛苦摘下来的柿子,自然要品尝一下。你一半,我一半。”
顾姒伸手去接,却被殷景熙转了手腕避开。
“别碰,脏。”
红彤彤的糖水顺着柿子流下来,染湿了殷景熙的手指。
顾姒正疑惑着不接过去怎么吃的时候,对方就把柿子送到了她的唇边。
“张嘴。”
“……”
顾姒有一瞬间的愣怔,些微的犹豫在香甜的果香味中消弭殆尽。她余光瞄着殷景熙俊朗的面容,张口轻轻叼住柿子绵软甜蜜的果肉。
“好吃吗?”
舌尖被甜滋滋的香味包裹,顾姒享受地眯眼。
“很甜,世子也快尝尝。”
殷景熙收回手,在顾姒刚才咬过的地方补了一口。
“果然很甜。”
顾姒吞咽的动作顿住,眼睛瞪得滚圆滚圆,好像纯洁的小鹿。她伸手指着自己刚才少了大半的柿子提醒。
“这是我咬过的。”
殷景熙垂眸看了一眼,淡然颔首,“没关系。”
顾姒:“???”
这是有没有关系的问题吗?
问题难道不该是为什么他要吃自己咬过的果子?
不知为何,顾姒脑子里突然闪过之前柳燕俊对自己说的话。
“世子殿下对人一向冷冰冰的,唯有待顾小姐很是不同。”
顾姒眨巴着杏眸大眼望向殷景熙,瞧着他优雅地吃掉自己这一半的柿子,又把属于他的那一半吃掉。对方全程神色淡然,似乎并不觉得吃自己咬过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等殷景熙吃完了,顾姒这才把手绢递上。
“好吃吗?”
“昭昭摘的,当然好吃。不过……”
“什么?”
“呵。”殷景熙脚步轻挪,距离顾姒更近了一步。他微微俯下身来,俊朗的容颜瞬间在顾姒眼前放大,“昭昭的那一半更甜些。”
顾姒就算是再吃顿,此刻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了。
之前柳燕俊的提醒在此刻幻化成了具象的行为,正常的男子应当不会随意对一名女子说这种话吧?
难不成,殷景熙真的对自己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顾姒原本封冻的心脏像是骤然被扔到了沸水中。尽管隔着一层未曾彻底融化的冰霜,但外界滚烫的热情就已经烫得她受不住了。
殷景熙敏锐地察觉到了顾姒脸上的红晕逐渐蔓延到脖颈和耳朵,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顾姒却像是触了电一般猛然将他推开。
嘭——!
殷景熙一时不察,竟是被顾姒这个身材纤弱的女子给推得倒退了好几步。等他惊诧着站稳之后,就瞧见顾姒一副既害羞又后悔还带有几分尴尬地望着自己。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世子殿下没事吧?”
顾姒犹豫了一瞬还是小跑着上前,手足无所地看着他,像个做错事等着挨训的小孩。
然而殷景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心中涌出一股意外的喜悦之情。
他之前不是没对顾姒展现过超出兄妹以外的态度和情绪,然而顾姒却像是用罩子把自己封起来了一般,并不能感受到他的用意。故而他才会表现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直白。
让他意想不到的是,木头做成的丫头竟然在今日开了窍。
“昭昭,你……”
顾姒束手束脚地站在一旁,想扶又不敢伸手。
“怎么?是不是哪里痛?崴到脚了吗?”
“我没事,不过你却……”
“我?我怎么了?”
殷景熙伸手指着顾姒的脸,温柔且略带调侃的声音说道。
“你耳朵红了。”
顾姒短暂窒息了片刻,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捂住耳朵,但却又强行忍住了。她梗着脖子,故作镇定否认。
“你看错了。”
殷景熙却不想放过这次机会,竟是伸出手指轻柔地刮过那片粉色的漂亮耳垂。
“为什么脸红?”
顾姒猛地缩起脖子,像收到惊吓的小兔子一般往后蹦了一步。
“我,我刚才爬了树。热的。”
见顾姒露出防备的眼神,殷景熙终于适可而止地收了手,主动岔开话题。
“既如此那就别站在外面晒太阳了,进屋坐着说话吧。”
片刻之后,顾姒喝光了一整杯的凉茶,总算觉得脸上的温度降了下来。
殷景熙看她平静下来了,这才开始说正事。
“我把画交给了吟月堂,经过这几日的搜寻,果真在一家赌场中寻到了此人踪迹。”
殷景熙把吟月堂传给他的迷信拿出来放在桌上,上面白纸黑字详尽地记录了那人的信息。
顾姒忙接过信纸查看,“原来这人叫做齐应善。”她忍不住讥笑一声,“这种人品可真是白瞎了这样的好名字。”
殷景熙解释道:“齐应善是个赌徒,也是个骗子。常年以自己半个胡人血统的身份假冒是在西域行商的商人,倒是骗得不少人傻乎乎给他投过银子。”
想到自己上一世也是那些傻乎乎的人其中之一,顾姒就对这个齐应善恨得牙痒痒。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