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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休妻
    “什么!休书!”



    宁静的小山村里,忽的传出了宁老爷子震怒的声音。



    一旁的宁娇垂下眼帘,心疼的帮爷爷揉着胸口顺气儿。



    她接过休书,快速的看了一眼,一手就把休书撕的干脆利落。



    碎纸纷洒落在媒婆和宁娇脚边,宁娇的表情冷淡至极,没有被退婚的悲哀,也没有解脱的快乐。



    宁家和休妻的薛家本是门当户对,在腹中的宁娇和薛钟楼,还没出生就定下了娃娃亲。



    谁能料到,一个月前,宁娇刚刚嫁入了薛家,第二日就被一台素净的白色轿子送了过来。



    宁娇本就是脸皮薄的人,被这般羞辱,当天就自杀了。



    阴差阳错,21世纪女总裁宁娇的魂魄也不知道怎么,就进了她的身子。



    “媒婆,请您稍等片刻。”宁娇对愣在原地的媒婆点点头,言语之间冷淡至极,她转身就进了内屋。



    媒婆看着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纸张,心中一紧。



    宁娇来到屋中,摊开笔墨,拿起一杆造型古朴的狼毫笔,仔细认真的一笔一划的写着。



    “今薛钟楼无理由,却娶纳平妻,犯七出之条,此应休夫。”



    她冷着脸,手上拿着薄薄的一张纸,随意的叠了叠,平稳的放在媒婆的面前。



    “这是——”



    “休书。”宁娇眼神定定的盯着媒婆,直把媒婆瞪得身体都有一点发软。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气质这般的吓人!



    媒婆笑嘻嘻的接过休书问:“既然是休书,何必再写一份?”



    “你以为是谁休了谁?”宁娇本来已经回去的身子再度折返,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手上拿着的是薛家之前送来的聘礼。



    她狠狠的把手上的一双金玉琉璃花瓶向下一掷,应声碎裂的瓷片甚至滑落在媒婆的脚边。



    “你这是——”



    宁娇的眼神宛若凌冽寒冬,站在一地被阳光照射的闪闪刺目的碎瓷片中异常耀眼。



    她高高抬起下巴,居高临下,一字一句的对媒婆说:“当然是我休了他!”



    “宁娇啊——”



    送走了媒婆,宁娇转身回去看爷爷。



    “爷爷——”



    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宁爷爷就像是拴着浮萍的根儿,让本来漂泊无依的宁娇有了倚靠。



    “薛钟楼有意中人,娶我的当天,就娶了一个平妻。”她平静的叙述,面色毫无波澜。



    是薛家先休了她,她又何必扒着一张脸苦苦的求着回去!



    她,宁娇,既然已经丢弃了的东西,就从来不会再回头看一眼!



    薛家难道以为天下所有的女人都喜欢他们的那个正房的位置不成?



    “好了,爷爷。既然薛家已经退婚了,说不定也是一件好事情。”宁娇倒过来一杯茶水,缓缓的喂爷爷喝下。



    “若不是这件事,我们也不知道薛家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家,这种人家,我就算嫁过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宁娇深知其中利弊,但是在古代人的眼中,被夫家退婚,终归是丢人的事情。



    “可是……”



    宁娇说的的确在理,但是一口气就梗在宁家老爷子的胸口,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他替宁娇抱不平,他心疼宁娇,他的乖孙女,怎么能这般被人羞辱。



    他哆嗦着翻身下了床,从床脚地方摸出一块温润的白皙的玉。



    这玉,是他在家中财产快要被宁娇父亲赌的干净的时候,偷偷藏起的最后一件价值不菲的暖玉。



    他揣着这块暖玉,连夜赶到了镇子上的薛家,找到薛家的当家人薛万福。



    ……



    是夜,月朗星稀。



    打更小童敲响宁家的门。



    “什么!爷爷没了!”



    宁娇脑子中顿时如同五雷轰顶,耳朵嗡嗡,直让人感到头晕。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明明白天还生龙活虎的爷爷,就这样没了。



    宁娇记得她刚刚张开眼,就看见宁爷爷颤颤巍巍的走着,端着一碗点都没洒落的汤药,缓缓喂到自己的嘴角。



    她鼻头就是一酸。



    久违的亲情和温情席卷了她。



    他都那么大年纪,站都站不稳,在山上还有不小的一片庄稼地,日日夜夜的操劳,整天乐呵呵的安慰宁娇:“没关系,我一个老头子,拼点力气,也能养活你。”



    “薛钟楼!薛钟楼!”宁娇发疯一般,站在门口冲着天大声嘶喊,发泄心中的愤懑。



    一定是薛家干的!一定是!



    宁娇一纸状书,天色刚刚泛白,就亲自送到了县衙,状告薛家杀害自己的爷爷。



    开审之后,宁娇面色惨白的走来,一抬头就看见站在一旁的冷着一张脸,也是她名义上的丈夫——薛钟楼。



    薛钟楼生的魁梧,侧脸棱角分明,唇角紧紧抿着,不怒自威,一眼看过去,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个匹夫。



    可她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就巴不得让薛钟楼给爷爷赔命!



    就是他,在从前的宁娇婚礼当天,又娶了一个平妻,还把她一顶素轿送回了乡下,直逼的这个小姑娘自杀。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站在一旁的薛钟楼也是意味不明的的瞥了宁娇一眼,慢条斯理的上前一步,缓缓的行了一个礼数:“县令大人,这次的意外的确不是薛家的过错。”



    “我昨天晚上就已经查明了,的确是父亲和宁家老爷子起了争执,他一不留神,脚滑不慎摔下台阶。但他离开薛府的时候尚有意识。”



    “薛家怜惜宁姑娘孤身一人,况且薛家的确有责任,所以这次的休妻并不算数。”



    薛钟楼转过身子,冷漠的眉眼之中没有一点的自责,他神色如常地对宁娇说:“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正妻的位子永远都会留给你。”



    宁娇在一旁听着,简直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