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就听公子的。女儿们,去吧,告诉其他姐妹们,把动静给我搞大点儿搞大了有赏。去吧!”青娘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语调都是微微上扬的。
姑娘们左看右看,搓撵着对方,最后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缓缓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着薛钟楼两人行了一礼,娇嗔道:“这位公子,奴家因为天生生得丑陋,又不够懂事,始终不得恩客们喜爱,望公子在选花魁之时,帮奴家一把。奴家日后定会回报。”
站在她身旁的姑娘们顿时傻眼了,这人居然真的敢上去提。纷纷不敢示弱,围在了宁娇身边,反倒是一身富家翩翩公子打扮的薛钟楼被冷落在了一旁。
薛钟楼脸色有点难看,他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冷落,他在意的是宁娇居然被这么多人围着,刚刚那个穿红衣的女子居然拉着我家宁娇的手,这是当我不在是吗?还敢拉,还不快给本公子的松手!
薛钟楼脸彻底黑成了锅,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红衣女子拉着宁娇的一只手。盯着红衣女子背后凉飕飕的,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总感觉自己再牵下去,自己这只手怕是保不住了,但这种感觉也很莫名其妙,这是在红袖阁,是在她的地盘,她怎么会觉得有人要在她的地盘剁她的手呢?
“咳——”不远处,青娘一身不轻不重的咳嗽声结束了这场荒谬的讨好会。她领薛钟楼二人回到雅间,对着外面扬声道:“这次选花魁的目的是推出……对了,公子贵姓啊?”
宁娇刚要开口回答,却被薛钟楼拦下了。宁娇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却见薛钟楼黑成了姑的脸色,乖乖的闭嘴不语。薛钟楼见宁娇似乎没有回答的念头了,脸色稍稍缓和,笑了笑。
“本公子姓薛,他……”薛钟楼看了坐在身旁乖乖吃点心的宁娇一眼,“他是孤儿,出生时还没有取名,父母便双双离世,我叫他阿宁。”
宁娇听薛钟楼居然这样编排她的身世,不可自信地瞪大了眼睛瞧他。我父母健在,我有名有姓,哪怕是为了不暴露身份。你随便编排一个,弃婴也比这个好吧。开口两句,就把我弄成了惨兮兮的孤儿。
薛钟楼似乎是看出了她眼里的责备之意,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眼里戏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宁娇看到他眼神,心中微微一梗,呛了半天都没有把点心咽下去。“咳咳——”
青娘假装没有看到他们之前的眉来眼去,热切关心道:“阿宁公子,您没事吧。”说完,青娘还是忍不住在他们俩之间看了好几眼,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世道果然不能看脸认人。
宁娇艰难道:“没事……”说完,还不忘瞪薛钟楼一眼,都是你害的。
青娘继续接完上次未说完的话,“这次选花魁的主要目的,就是推出薛公子带的货品,为以后的买卖先打下名声,姑娘们注意点,重点是为了推出货品,而不是在选花魁之上。姑娘们努力干,你们这算是在间接的帮阿宁公子的忙。”
果然,“阿宁公子”四个字就是好用,不一会儿,门口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下子散去了大半,只留下一二个打扫园子。
宁娇在这坐了几分钟,觉得没意思,听到的尽是青娘恭维的话,拉起薛钟楼准备回客栈去。
出门时,宁娇见姑娘们几乎是使劲浑身解数去拉票,感到十分满意。而其他没有到场亲眼看见宁娇化妆的姑娘们似乎也听说了宁娇的妙手回春,纷纷挽留。
宁娇再一次被莺歌燕舞包围,她倒是愿意帮这些姑娘们化化妆,只不过是需要浪费一点时间罢了,正好她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能帮一点是一点。薛钟楼则一脸阴郁地站在一旁,是的,他再次被冷落。
薛钟楼是似看出了宁娇的犹豫,一言不发地杵在一边,将自身气压压到最低,头顶几乎可以冒出一朵乌云了。他什么也没说,但围绕在宁娇的姑娘们自发在他所处的地方让出道来,和宁娇说两句话看一眼薛钟楼,心里喘喘不安。
宁娇身边原本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消失,宁娇朝罪魁祸首看去,后者毫不躲避一言不发的回视。对视几秒,宁娇败下阵来,她真是服了这个叫薛钟楼的男人。不就聊个天忘记你了吗?至于撑着跟欠了你钱一样的表情吗?行了行了,我走还不行吗。
回到客栈后。
薛钟楼一言不发地拉着宁娇回到房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薛钟楼静静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这个女人变化这么大的真相。宁娇知道他怀疑自己,坦坦荡荡毫不犹豫地与他对视。
良久后,薛钟楼失败,但他又试图用气势逼迫对方吐出真言,宁娇又怎么会让他得逞,依旧摆着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薛钟楼最终放弃了,自暴自弃的问道:“宁娇,你怎么懂那么多?”
宁娇自然明白薛钟楼这句话里真正蕴含的意思。宁娇是一名女子,光是推销货物推销到青楼去的女子估计就没有几个,就拿之前的宁娇来看,她若是要推销货品,十有**去找专店,怎么可能会想到这种馊主意?
就算想到了,又怎么可能跑去青楼实践?还有她对待青娘时那种熟练的语气和神情,以前必然做过类似的合作。可是,薛钟楼了解的宁娇是足不出户的闰家大秀,是一个曾经救过他的天真善良女孩,是一个不问世事的温润少女,她理应不了解这些,应对这些应该显得很青涩,很不熟练。还有如果是宁娇,她根本想不到要伪装。
而她的动作却显得无比熟练,神情还透露着一种精明,以及那习以为常的语气所说出来的商业追捧。这是以前的宁娇绝对不可能拥有的神情和动作!
宁娇一瞬间脑袋里闪过很多理由去搪塞薛钟楼,去逃避这个问题,最后,她抬起头,直直地面对着薛钟楼,目光竟有不可查的悲伤。
薛钟楼像是被这个眼神刺痛,竟有些感到内疚,不自在的偏开视线。却听见许久未言的宁娇哽咽的说出一句。
“你以为我想这样子吗?”
“你明白当我听到我被退婚时的那种难过吗?我想寻过短见。”
“但我后面,更想亲口问问你,为什么?所以我放下了刀……”
“我想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我以为这样你就会喜欢我……我没想到你最后会怀疑我……我……”